蚂蚁文学 > 不如两两相忘 > 第93章:傅尉衍,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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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整夜宋荣妍都在发高烧,商佑瑕和商佑城守在她的床边,时不时地给她量体温,那只折耳猫也被淋得生了病,商佑瑕联系兽医到家里给折耳猫治疗,虽然很害怕折耳猫。商佑瑕却还是把它留了下来,这猫轻易不让外人碰,倒是不排斥商佑城,商佑城只好亲自给它洗澡,又动作温柔地吹干它全身的毛发。

    折耳猫跳到床上,用爪子扒开盖在宋荣妍身上的被子后。它窝在宋荣妍的胸口,没过几分钟就“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后来商佑城让商佑瑕去休息,他一个人在床头看着宋荣妍,灯光下宋荣妍的双眸紧闭着,透明的液体不断地涌出来,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重复地呢喃着男人的名字,“傅尉衍,对不起”

    商佑城用白皙的手指给宋荣妍擦着眼泪。墨色的凤眸里充满了怜惜和温柔,闻言他的动作一顿,垂眸凝视着宋荣妍没有血色的睡容,他心中恼恨又疼痛,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商佑城笑了笑问:“你就那么喜欢他吗?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是放不下他是吧?”

    宋荣妍没有回应,依旧在昏迷中念着傅尉衍的名字。

    商佑城转身背靠着床坐在了地毯上,他屈起两条修长的腿,把脑袋深深地埋入膝盖中,商佑城保持着那个孤单的姿势一动不动的,他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天亮的时候商佑瑕推开门进来。弯身拍了拍他的背。

    商佑城抬起头,那双凤眸里一片通红。看得商佑瑕心里惊颤。安慰的话语还没有说出来,商佑城已经伸出手臂抱住了她,温热的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商佑城的肩膀止不住地震动着,像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哽咽又痛苦地叫着她,“长姐。”

    没过几分钟,商佑瑕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衫被某种液体浸湿了,她的眼底顿时也泛起酸涩,母亲从商佑城生下来就死了,这些年她这个长姐充当着母亲的角色,那么疼爱又呵护自己的弟弟,半点委屈都舍不得让他受,如今他为情所伤,她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商佑瑕沉默地抱住了商佑城的脑袋,看着大床上沉睡的宋荣妍,外面的天光洒过来,把女子那张脸映得越发柔美,白皙到几乎透明了,商佑瑕叹了一口气,她比谁都清楚爱而不得的滋味,这或许是世间最大的苦楚了,在傅尉衍和宋荣妍以及商佑城这段三角恋关系中,只有其中一个人放下了,或许三个人都能解脱了。

    宋荣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阳光洒落在整张大床和她的身上,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又慵懒舒适,病过这一场后,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七年前遇见尉子墨和七年后跟傅尉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切突然间都变得那么遥远不真实,就仿佛做了一场梦、看了一场悲欢离合关于别人的戏,千帆过尽后,宋荣妍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似乎那所有的过往都跟她没有关系了,她不再为此伤筋动骨歇斯底里。

    耳边传来美妙的钢琴音,宋荣妍躺在床上听了几分钟后,她掀开被子下床,穿着拖鞋走去琴房,门没有关,宋荣妍站在那里看着弹钢琴的男人,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大片大片地洒下来,让房间里蒙上了一层柔光般梦幻美好,那只折耳猫趴伏在钢琴上,而商佑城一如往常白色的衬衣搭配着黑色的裤子,最简单的穿着,可却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连眼前的场景都变得唯美那般有意境。

    这个时候的商佑城最像年少时期的尉子墨,宋荣妍的脑海里闪过那时的画面,记得一曲终了后,尉子墨总是会回过头看她,眉眼弯着笑意融融,温柔地喊着她的名字,“Rnata”

    宋荣妍浑身猛地一震,陡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商佑城那张完全不同于尉子墨的脸,宋荣妍回过神,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手指紧攥在了一起,掌心里早就布满了冷汗,宋荣妍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对商佑城说:“昨天晚上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下午就可以去公司了。”

    商佑城沉默不言,只是抿唇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她一头卷发铺散在肩背上,衬得整个人更加柔柔弱弱的,总是给他一种怜惜想要拥入怀中的感觉,商佑城别开目光,握着的拳头松开了攥紧,攥紧了又松开,反复几次后,商佑城开口沙哑地问宋荣妍,“昨天晚上你看到连依在办公室外面吻我了?但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并不喜欢连衣,我和她”

    “你不用对我解释。”宋荣妍打断商佑城,语气里云淡风轻的,“我对你一直都不是男女之情,所以你跟谁在一起我并不介意,相反,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前段时间我利用你欺骗傅尉衍以及所有人,是我不对,我没有觉得你帮我是理所当然,但那个时候我就对你说清楚了,我爱的男人是傅尉衍。”

    商佑城闻言抬起头看向宋荣妍,眉宇间没有了往日的玩世不恭,而是被一层落寞笼罩着,商佑城自嘲地问宋荣妍,“即便傅尉衍昨天晚上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是爱他?”

    “是。”宋荣妍毫不迟疑地应道,两人身处在午后的阳光中,这场景温柔如画,宋荣妍苦笑了一下对商佑城说:“从认识他的那天开始,他做过太多伤害我的事情,可我对他还是欲罢不能,直到现在还是想跟他在一起,如果我能放下他,应该早就放下了。昨晚的事情不怪他,是傅绍霏太不择手段了,换做谁都会误会,但我相信邪不胜正,傅尉衍更不可能一直被傅绍霏蒙蔽。”

    闻言商佑城突然冷笑起来,语气讽刺地说:“你太天真了,就算傅尉衍知道了傅绍霏的真实面目,又能怎么样?你无法向傅尉衍澄清你和我的关系。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这人很自私,好不容易你和傅尉衍分开,我有机会了,我这个当事人不可能向傅尉衍证明那晚的真相。而傅尉衍即便还爱着你,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要一个被别的男人染指过的女人,如此一来,你和他就永远没有复合的可能。”

    “没错。”宋荣妍点点头不置可否,看着商佑城的目光里透着悲凉和失望,“我能否和傅尉衍重新在一起,关键点确实在你身上。商佑城,我想对你说的是我不希望你变成楚南辰和傅绍霏那样的人,执念太深就是心理病态了,过去七年里我也是这样,现在我已经放下尉子墨了,我不希望你一步步错下去。”

    商佑城从凳子上站起来,身形挺拔颀长,他两手插在口袋里,挑着嘴角不以为然道:“宋荣妍,你是在对我说教吗?不需要。你担心我会与傅尉衍为敌,做对他不利的事情,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在得到你和失去傅尉衍这两个结果中,哪个对我更重要的,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有生之年我都不会害傅尉衍。”

    宋荣妍蹙起眉头,商佑城的这番话让她半信半疑,那天在沈崇泽的诊所商佑城就说过他从来没有害傅尉衍之心,相反一直都在做着成全她和傅尉衍之事,她能感觉到商佑城的矛盾,沉默片刻,宋荣妍紧盯着商佑城问:“你和傅尉衍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你说你从七年前对我一见钟情,在七年后你出现了,你好像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所有事情,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么过去的七年里我落难最无助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偏偏那么巧出现在如今这个时候?当然,你没有义务救我,我只是在怀疑你的真正身份和目的。”

    商佑城细长的凤眸眯了起来,那天深夜在医院里傅尉衍也问过他这个问题,虽然当时他蒙混过关了,但他知道以傅尉衍的精明,绝对不可能轻易相信他,而同样宋荣妍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女人。

    商佑城的目光转向楼下的花园里,一手负于背后,高高在上的,尽显他的贵族气质,商佑城俊容上高深莫测,低沉地对宋荣妍说:“就如同傅尉衍的真实身份并不重要一样,我是谁也不值得深究,反正我的目的跟你和傅尉衍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所用的方式不同罢了。”

    “呵呵”宋荣妍讥诮地笑了笑,觉得傅尉衍和商佑城两个人都这么有意思,口口声声说着爱她,想要跟她白头到老在一起一辈子,然而最可悲的是她丝毫不知道这两人的过往和经历,他们都隐瞒着她,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尤其是傅尉衍,他的真实身份是谁,他的父母和家世背景又是怎样的,她一点都不知道,那么两人无法坦诚相待,何谈携手走完这一生?或许她和傅尉衍还没有深爱到那一地步吧!对比起来,傅绍霏这个青梅竹马知晓傅尉衍的一切,可能她宋荣妍在傅尉衍心中是不值得信任的,也就那么一回事。

    罢了!宋荣妍乏力地闭上双眸,现在想这些没有用,她应该把心思放在宋氏。

    下午宋荣妍回到宋氏正常上班,商佑城依旧是她的助理,但也仅此而已,两人都没有再论儿女私情,只是从那天以后连依就不见了踪迹,接连过去半个月,宋荣妍终于忍不住问商佑城,结果得到商佑城这样一句漫不经心地回应,“我让她去国外处理事情了,短时间内回不来。”

    宋荣妍一下子沉默了,果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商佑城把连依一个人赶去异国他乡,这是连依强吻商佑城所付出的代价,宋荣妍这才知道原来商佑城对女人也这么冷血,她想起连依那天在车子里告诉她,她和商佑城那个如同童话故事般的相遇,大概四叶草给连依带来的幸运仅仅是让她脱离孤儿院,从此做了商家的千金,连依和商佑城始终不是彼此的伴侣。

    宋荣妍看着云淡风轻的商佑城,她为连依感到心酸,连依喜欢了商佑城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换来被赶走的结局,更甚至商佑城或许连想她一下都不会,这对于连依来说,是何其的悲哀?

    时光悄无声息地流淌而过,宋荣妍依旧每天忙碌,跟傅尉衍不曾有过交集,就算她出席的一些上流社会的应酬中,也不见傅尉衍的踪影,他如今越发高冷遥不可及了,宋荣妍没有再去尉家老宅找过傅尉衍,就这样跟傅尉衍僵持着,一转眼到了六月份的雨季,接连几天外面都在淅淅沥沥下着雨。

    这天晚上宋荣妍开着车子一个人回去蔡婉婷的别墅,太过劳累之下身体的免疫力越来越差,半夜睡觉时,没有傅尉衍再把她紧抱入滚烫火热的怀抱里,更不可能有人为她盖被子,因此一不小心就感冒了,宋荣妍特意经过沈崇泽的诊所,停下车子后进去买药。

    但出乎意料并没有看到沈崇泽,另一个诊室里坐着跟宋荣妍年纪相仿的女子,眉眼轮廓很像沈崇泽,宋荣妍估摸着这就是沈崇泽的亲生妹妹了,上次他的妹妹去了国外的药品公司进药,直到今天宋荣妍才见到她,宋荣妍坐下后颌首问候着沈颖,“沈医生。”

    “宋总?”宋颖抬头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宋荣妍,宋荣妍如今是市的传奇人物,平日里一翻杂志就能看到宋荣妍的身影,她今晚穿着蝙蝠袖的碧绿色雪纺衫,很清晰明媚,而下身是白色的七分裤,卷发在披散在一侧肩膀上,整个人看上去柔美又优雅,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宋荣妍对沈颖笑了笑,告诉沈颖自己感冒的症状,在沈颖低头写着病例时,宋荣妍随口问道:“你哥哥呢?”

    “他跟着连依姐一起去了意大利,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恐怕这就要取决于连依姐了。”沈颖认出了宋荣妍,也就知道宋荣妍跟商佑城和连依很熟悉,她没有隐瞒沈崇泽的行踪。

    宋荣妍诧异地睁大眼睛,想要说些什么,这时沈颖把体温表拿出来递给宋荣妍,宋荣妍只好张口含住,心里想着沈崇泽和连依,沈崇泽不惜抛下这边的诊所,千里迢迢追着连依去了意大利,可见沈崇泽对连依用情至深,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打动连依,但连依有人爱着、守护着并且长久地陪伴着,也是一件好事。

    “虽然我觉得我哥这样的行为很傻,不过我还是希望他能和连依姐在一起。”沈颖不像沈崇泽的高冷,她是个自来熟,在病历上龙飞凤舞地开着药,沈颖头也不抬地对宋荣妍说:“这些年我们都知道连依姐喜欢四哥,可她一直都没有得到四哥的同意,如今四哥亲手把连依推远了,这不就是我哥最好的机会吗?以后四哥若是后悔了,他谁也不能怪,这段感情完全是他自己作死的。”

    宋荣妍听这语气知道沈颖跟商佑城和连依的关系很好,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既然商佑城对连依没有那份情义,连依就不要再在商佑城身上浪费时间了,应该寻找属于她真正的幸福,虽然沈崇泽性子清冷,但宋荣妍看得出来沈崇泽骨子里很温柔,跟傅尉衍是一类人,要么不爱,若是爱了,必定轰轰烈烈奋不顾身。

    宋荣妍坐在明晃晃的诊室里,抬眸看着窗外的雨夜,再次不自觉地想到傅尉衍,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吃饭吧?是和傅绍霏一起,还是在饭局上应酬?

    宋荣妍跟沈颖聊了大半个小时,晚上将近九点的时候,她才提着药出了诊所,开着车子回去蔡婉婷的别墅。

    这天晚上傅尉衍从饭局上下来时,如每次一样又喝了不少酒,李总要把他安排在酒店里住,那眼神里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是床上已经有“国色天香”在等着他了,往常傅尉衍都会收下,但今晚莫名地觉得厌烦,不想再应付这些人了,他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去,李总立刻换了脸色把傅尉衍送到楼下。

    傅尉衍坐进车子后,吩咐下属送他回尉家老宅,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车窗隔绝了一切,傅尉衍周身显得异常静谧,他靠在座椅上,抬起手掌覆盖在脸上,修长的眉宇攒起深深的纹路,傅尉衍闭着双眸,车灯中那绵密的眼睫毛投下一抹阴影,他只感到头痛得厉害。围在低血。

    下车后傅尉衍没有让司机扶他进去,他摆摆手让人离开,今晚何管家被他安排出去办事了,没有人在大门外一早等着他,他一个人步伐不稳地走进去,喝太多的酒感觉实在不好,但没有办法,不是推不掉,而是只有酒精才能让人麻痹,不会想那么多,他的心也就不痛了。

    傅尉衍头晕目眩的,绕着这个古老幽深又太过偌大的宅院一直走着,失去了方向感,几十年来竟然头一次在自己家里迷了路,直到硬生生地撞上一堵墙,傅尉衍抬起头看到封得密实的房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眯着眼睛神志不清地站了很长时间后,忽然间笑了出来,可那笑声沙哑又苦涩,听起来比哭泣还要悲伤。

    傅尉衍自己都没有想到醉酒后居然会本能地走到这个房间,他高大的身躯伫立在原地,雨水淋在宽厚的肩膀上,傅尉衍低着头盯着地面,自己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半晌后只觉得一股潮湿从眸底深处涌了上来,男人的喉咙艰难地滚动两下,紧接着就有什么东西一颗一颗往下掉,跟地上的雨水混在一起,了无痕迹。

    傅尉衍回到自己的房间,脱掉衣服走去浴室,身体上的欲望上来了,他随意的发泄了下,想到每次跟宋荣妍融合在一起的快乐,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把手冲干净,傅尉衍扯过浴巾围在腰间,迈着修长的腿走出去。

    傅尉衍还没有到床边,就看到大床上有一片地方微微隆起来,女人背对着他侧躺在那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纤弱柔美的肩膀裸露着,连白璧无瑕的背部都展现在傅尉衍的视线里,傅尉衍狭长的双眸眯起来,等了一会不见床上的女人有什么动作,傅尉衍沉默不言地返回浴室。

    他穿上衣服后,打开房间的门正要走出去,这时身后传来傅绍霏柔媚的声音,“子墨。”

    傅尉衍顿在那里,高大的身躯背对着傅绍霏而站,并没有回头,不管傅绍霏此刻是全裸着,还是穿了什么情趣内衣,他对此都没有丝毫的窥探欲和兴趣,傅尉衍垂着眼眸,语气淡淡地对傅绍霏道:“既然你喜欢睡在我的床上,那我就让给你,早点休息吧!”

    “你”傅绍霏被傅尉衍气得接不上话来,她都已经半裸着躺在傅尉衍的床上了,这么明显的暗示,她不相信身为成年人的傅尉衍不懂这代表着什么,难道真的如宋荣妍所说,傅尉衍对其他女人的身体不感兴趣?

    傅绍霏不相信,傅尉衍再怎么不近女色,但他终究还是个男人,除非他有病,若不然怎么可能没有生理需求?可傅尉衍确实是一副无动无衷的样子,傅绍霏咬了咬唇,眼看着傅尉衍抬腿迈出去,她立即掀开被子,赤脚跑着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从背后猛地抱住傅尉衍的腰,傅绍霏把自己近乎半裸的身体贴着傅尉衍,“子墨”

    然而傅绍霏刚喊出傅尉衍的名字,下一秒钟傅尉衍返身猛地用力把傅绍霏整个人掀翻,毫不留情地甩了出去,只听见“砰”一下,傅绍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只胳膊断裂了,很快大片的鲜血涌出来。

    “啊”傅绍霏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疼得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这巨大的痛苦差点让她昏厥过去,她哭得满脸都是泪水,趴在那里仰头看着傅尉衍,泣不成声地问:“为什么?子墨,我喜欢你,难道你就这么嫌弃我吗?”

    “没错。”傅尉衍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了傅绍霏,他居高临下地站在离傅绍霏几步远的地方,视线里映着女人香艳美丽的躯体,可他却像是在看一个物品般,目光里没有任何的波澜,连语气都是那么平静淡漠,“其一,我从来不碰别人用过的东西,就算是宋荣妍也打不破我的这个规则,何况是你傅绍霏?再者,现如今在这世上除了Rnata外,我对其他任何女人都不会产生反应和冲动。”

    闻言傅绍霏刚撑起的身体猛地一下子又瘫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她以为那天晚上宋荣妍故意打击她的,她觉得自己在傅尉衍心里是特别的存在,若不然他不会因为宋荣妍伤了她,而那样惩罚宋荣妍,然而事实结果证明她自作多情了,傅尉衍就算跟宋荣妍分手了,也不会选择她,那么她所付出的一切代价还有什么意义?

    门被傅尉衍打开了,外面的风雨灌进来,傅绍霏的耳边响起傅尉衍冷漠的话语,“这是你招惹我必须承担的后果,但愿以后我们还是兄妹。”

    傅绍霏痛哭出声。

    傅尉衍没有再做停留,一路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他一个人开着车子行驶在阴冷的雨夜里,十几分钟后,傅尉衍停在了蔡婉婷的那栋别墅门外,熄火后隐匿在黑暗中,傅尉衍抬起脸往二楼的某个窗户看过去,他不知道宋荣妍现在住在哪里,今晚会不会回来这里,但那个房间的灯没有亮,如果她不是早早睡下了,那就代表她不在。

    只是即便见不到宋荣妍的人,傅尉衍也没有离开,因为就算是待在宋荣妍的楼下,他的心里也是踏实的,傅尉衍坐在漆黑的车子里,点燃一根烟后慢慢地抽着,他决定明天天亮了再回去,但只是过了半个小时,傅尉衍听见车窗外传来的引擎声,他浑身的肌肉骤然变得僵硬,抬眼往前方看过去。

    灯光中那一抹纤细又高挑的身影从车子里走了出来,一瞬间傅尉衍差点发动车子调头离开,不过宋荣妍似乎并没有看见他,女人挎着包,另一手中撑着伞,脖颈处裸露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莹润,远比刚刚傅绍霏那半裸的身躯都还具有诱惑力傅尉衍性感的喉结猛地滚动了几下。

    他突然有种口干舌燥感,下腹倏忽间收紧,升腾起一股燥热,他觉得不对劲,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一个多小时前在饭局上喝得酒有问题,估摸着李总不敢给他下猛药,也就只有轻微的催情作用,刚刚他在浴室里纾解过一次,此刻尚能克制,只要宋荣妍别来招惹他,就不会出什么事。

    然而偏偏宋荣妍不知死活,往前走出两步后,脚步慢慢地顿在了原地,转头往傅尉衍的车子停得位置看过来,宋荣妍的心“砰砰”直跳,有一种很强烈的感应,觉得黑暗中似乎蛰伏着一头猛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找准时机朝她扑过来,把她吞吃入腹成为夜宵。

    宋荣妍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方向足足有两分钟,车子里傅尉衍的呼吸都屏住了,可宋荣妍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车子在雨夜里散发出来的光芒,宋荣妍没有再犹豫,踩着高跟鞋疾步走过来。

    傅尉衍用力闭上狭长的双眸,两手紧握在方向盘上,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姿态很狼狈,差点就落荒而逃了,最终傅尉衍打开了车灯,一张俊脸紧绷着,坐在那里没有动。

    宋荣妍虽然猜到车子是傅尉衍的车子,但在看到果真是傅尉衍,她还是惊得睁大了瞳孔,目光透过车窗死死锁着傅尉衍,手中的伞“啪嗒”掉在了地上,宋荣妍猛地回过神,紧接着她弯身用手不停地拍着车窗,见傅尉衍不理她,她就抬起脚“砰砰”往车门上踹。

    结果穿着高跟鞋的脚崴了,宋荣妍总算停下了疯狂的举动,一手按在车顶支撑着身子,她疼得面色苍白,就保持着弯身的姿势,气喘吁吁地盯着傅尉衍,晕黄的车灯中她的眼睛一点点红了,清透的瞳孔里泛着莹莹水光,宋荣妍咬着唇,近乎哽咽地叫着傅尉衍,“傅尉衍你给我打开车门,我有话对你说。”

    傅尉衍顿了几秒钟,并没有依言开车门,而只是徐徐降下车窗,姿态优雅地坐在那里,他侧过头面无表情地问:“宋总有什么事吗?这样砸我的车子,记得赔偿我维修费。”

    “我赔!”宋荣妍立即应道,生怕下一秒钟傅尉衍就会关上车窗,她的脑袋突然钻了进来,早就伸到里面的手一把攥住傅尉衍肩膀上的衣服,宋荣妍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将傅尉衍往外扯,同时对傅尉衍说着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这么晚了,你不抱着美女好好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傅尉衍勾起唇嗤笑了一下,抬起手把宋荣妍凑过来的脸推了出去,车灯中他俊美的面容被映得朦胧如浮雕,用不以为然的语气说:“我无聊了,过来这里看看宋总和商家少爷不行吗?毕竟我手中还有别墅的钥匙,你们翻滚得正激烈的时候,我开门进去欣赏一场活春宫也不错。”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宋荣妍的两手紧紧扒在车窗上,傅尉衍推都推不走,她双眼通红地辩解道:“我和商佑城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晚上我没有跟他发生过关系,现在更没有和他在一起。”

    傅尉衍坐在那里岿然不动,也只是用狭长的双眸斜睨了宋荣妍一眼,低沉的嗓音里含着浓烈的讽刺说:“隔了两个月你才对我解释,不觉得太没有诚意了吗?如果你早点证明你和商佑城是清白的,或许我还有可能相信,现在过去了那么久,你的每一个字都没有任何说服力。”

    “你神经病吗傅尉衍?”宋荣妍胸口憋闷得厉害,粗重地喘息着,眼中的泪水随之涌了出来,她几乎是低吼着恼恨地质问傅尉衍,“你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吗?那天中午从你看到我和商佑城躺在一起开始,你压根就没有给我辩解的余地。后来我打你电话,你一直都是关机。”

    “一个月前的晚上我到尉家老宅找你,结果傅绍霏诬陷我捅她刀子,我还想找你解释,但下次她是不是直接就弄死我了?我根本就见不到你的人,难不成你让我去卫生局的大门口堵你吗?分明是你断了我们这段感情里的活路,你凭什么怪我没有诚意,迟迟不解释?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装疯卖傻,更不该和商佑城那么亲密,可那是因为商佑城他的身上有尉子墨的影子,我以为”

    傅尉衍没有等宋荣妍说完,他就讥诮地笑出了声,侧过身凑近宋荣妍,傅尉衍抬起手捏住宋荣妍的下巴,很快指尖上就沾染了宋荣妍湿热的泪水,傅尉衍看着宋荣妍的目光里却不像以往那般怜惜,相反嘲讽之意更盛了,他抓住关键点,一针见血地问宋荣妍,“照你这么说,你对商佑城还是有感情了?你是在告诉我你同时喜欢上了两个男人,在征服了我傅尉衍之后,你舍不得商佑城,所以跟他继续玩着暧昧游戏对吗?”

    宋荣妍被傅尉衍一番话堵得语塞,“我”

    “如果你真的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大的一个错误、触及了我最不能忍受的忌讳,那么你就应该立刻撇清跟商佑城的关系,而不仅仅只是口头上对我解释,实际上你是怎么做的?”傅尉衍咄咄逼人地反问宋荣妍,那深不可测的双眸里跳跃着一簇不易察觉的火星,他克制着胸腔怒恨的情绪,声线清冷地说:“相反,这一个月来我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是你和商佑城成双成对、同进同出,并且你多次跟着商佑城去商家吧?原来这就是你的认错态度。”

    宋荣妍用力地咬紧唇,殷虹的血珠子冒了出来,她一句话也接不上来,垂下眼眸不敢再跟傅尉衍那太过锋利的目光对视,天空中下着的雨水淋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也渐渐浸湿了单薄的衣衫,寒意侵蚀着她,宋荣妍被冻得肩膀止不住地颤抖,泪水无声无息大片大片地涌出来。

    “正如我当时错把蔺韩锦当成Rnata一样,你接受不了我三心二意、脚踏两只船,即便喜欢着我,你还是拼了命地逃离,那么现在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了你的身上,你有什么资格怪我不相信你?根本就是你的心里确实有商佑城。宋荣妍,你要求我在感情里专一,给你一份唯一,我已经做到了,但你呢?”傅尉衍失望地摇摇头,唇边泛起一抹苦涩,“既然你不能从一而终,一直坚定地爱我,那么我宁愿不要你施舍给我的那一部分。”

    宋荣妍猛地抬起头,灯光照着她被泪水浸湿的一张脸,她哭着语无伦次地辩解道:“可尉子墨他不一样,你也一直都知道我把尉子墨放在心里最重要又特殊的位置,我对他念念不忘的同时也爱上了你,这样一来,你让我怎么专一?我”

    “尉子墨他已经死了,他是个死人宋荣妍。”傅尉衍打断宋荣妍强调道,见宋荣妍一下子愣住了,傅尉衍用力闭了下猩红的双眸,再睁开时,目光里平静得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心里翻涌着惊涛骇浪,傅尉衍语气淡淡地对宋荣妍说:“这世上不是没有性情、气质、甚至是外貌相似的两个人,就如同你能在商佑城的身上看到尉子墨的影子一样,那么难道以后再遇上了一个跟尉子墨行事作风相似的男人,你都要靠近或是喜欢他吗?”

    “如此说来,以后你还会给我带来几次像商佑城这样的屈辱?我能容忍你心里永远放着死去的尉子墨,但我不可能接受你找尉子墨的替身,你应该知道这是男人的底线和尊严。“

    宋荣妍的泪水慢慢地顿在瞳孔里,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般,她松开扒在车窗上的手臂,身子渐渐往下滑,差点瘫在地上时,宋荣妍看到徐徐合上的车窗,她又是猛地一下子站起来,手再次伸进了车子里,胳膊快要被夹住时,幸好傅尉衍及时降下车窗。

    男人抿紧薄唇,眸光暗沉地盯着宋荣妍,看到她被雨水打湿的衣服下优美的身体线条若隐若现,傅尉衍体内好不容易压下的欲火再次冒上来,他拧着修长的眉宇,语气不善地问:“以前我没有发现宋总竟然这么难缠,你还要做什么?”

    宋荣妍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跟傅尉衍分开了两个月,眼看着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宋荣妍所有的高傲和倔强全都溃不成军,生怕今晚把傅尉衍放走了,她以后就再也找不到机会了,这段时间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让自己忙碌起来,就不会去想傅尉衍,也就没有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了,然而结果却适得其反,这两个月的分离让她清楚地意识自己的生命中绝对不能没有傅尉衍,否则她活不下去,她太爱傅尉衍这个男人了,若是今生不能和傅尉衍相伴到老,其他的一切对于她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宋荣妍哭泣着,泪眼朦胧地望着傅尉衍俊美的脸,她几乎用哀求的语气对傅尉衍说:“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是我不对,我错了,我爱你傅尉衍还有你相信我,傅绍霏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我害的,那天晚上我也没有要杀她,你那么精明,为什么会被表面的东西蒙蔽了双眼?”

    “没错,至少在你和商佑城之间我是用眼睛看的,我看到你依偎在他的胸膛里,住院那段时间你让他抱着你睡觉,以及那天中午你们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张床上,你的脖子上有他商佑城留下的吻痕,难道这些都不足以证明什么吗?”傅尉衍避开傅绍霏不谈,墨色的眸子里全都是讥诮,伸手一把推开宋荣妍,任由宋荣妍跌在湿淋淋的地面上,傅尉衍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宋荣妍眼中的泪水泛滥,视线模糊的几乎看不见什么了,傅尉衍的车子很快隐没在漆黑的雨夜里,宋荣妍想起第一次遇到傅尉衍的那天晚上,她追在傅尉衍的车子后面跑了很长的一段路,最后也是狼狈地栽倒在地,看着傅尉衍离自己远去,这是不是注定了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追逐傅尉衍的那一方?

    这天晚上傅尉衍最终住在了某家酒店里,何管家找过来一路走进浴室后,只见傅尉衍整个人泡在偌大的浴缸里,身上似乎隐隐冒着寒气,俊脸和薄唇都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

    何管家吓了一跳,以为傅尉衍是心绞痛的毛病犯了,他几个大步冲过去,“先生。”

    何管家握着傅尉衍的手要把人从浴缸里拉起来,这才发现傅尉衍竟然在用冷水泡澡,他还看到了里面没有融化完的冰块,惊得差点跳起来,傅先生这是不要命了吗?!

    傅尉衍原本闭着双眸,被冻得快要昏迷过去,听到何管家在叫他,傅尉衍睁开狭长的眼睛,睫毛上湿湿润润的,挂着水珠子,他在灯光下对何管家笑了笑,“没事,只不过是被有心之人下了点药,我保证他明天在市待不下去了。”

    何管家闻言顿时好气又好笑,连忙给傅尉衍拿来浴巾,也只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既然被下药了,你就找个女人来泄火,想要什么样的都有,何必这么折腾自己?”

    话音刚落下,何管家就感觉到了傅尉衍浑身上下蔓延而出的暴戾和杀气,何管家顿时一抖,紧接着用秒的速度消失在了傅尉衍的面前,“砰”一下从外面关上浴室的门,生怕傅尉衍冲出来活剥了他,何管家甚至从外面把门锁上了,直到觉得傅尉衍差不多消气了,何管家才敢把人给放出来。

    傅尉衍用刀子眼瞥了何管家几秒钟,嘲笑何管家的幼稚,他没有精力跟何管家计较,走过去掀开被子。

    傅尉衍靠坐在大床上,掏出烟点燃了抽着,他的浴袍领口敞开,露出一大片蜜色的胸膛肌理,被床头的灯光照得越发性感,傅尉衍用修长的手指弹掉一截烟灰,低沉地问何管家,“查得怎么样了?”

    “已经确认了,正如先生你所猜测的,傅绍霏肚子里的孩子之所以引产,并不是被宋小姐推倒所致。”何管家的面色凝重,打开黑色的公文包,他把里面的几张检验单拿出来递给傅尉衍,语声里含着沙哑和失望道:“事实真相是医生被傅绍霏收买了,这些是我花费了很大的心思,好不容易才从医生那里弄来的。”

    傅尉衍随手翻了两下,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傅绍霏真是好一招将计就计、借刀杀人!其实在那天抱着鲜花去医院看傅绍霏时,傅绍霏的一言一行就让他心里产生了怀疑,只不过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傅绍霏会变得这么有心机、恶毒又不择手段,现在何管家得到的证据摆在眼前,连他都没有理由替曾经视为亲生妹妹的傅绍霏开脱了。

    何管家看到傅尉衍这个样子,何管家心里也很不好受,沉默半晌,他到底还是表情肃然地问了出来,“所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傅绍霏这个傅家之女,先生你还要继续留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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