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不如两两相忘 > 第124章:只要你们两人跪下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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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尉衍入狱一个多星期了,可楚南辰还是没有傅绍霏的踪迹,他试图找出打了两次电话给自己的那个陌生人,然而对方是从下载的手机软件上拨的电话,并且用了变声功能,饶是楚南辰有权有势,也查不出来这个自称绑架了傅绍霏的人是谁。

    这天下午楚南辰再次去医院找了傅绍景,他一番逼迫之下,傅绍景终于说了实话,第一次傅绍景说傅绍霏从来没有找过他这个大哥和傅家其他人,第二次傅绍景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傅尉衍的身上,而这次傅绍景告诉楚南辰其实是傅绍霏请求他们,让他们送她离开,至于究竟在国外什么地方,只有傅尉衍最清楚。

    楚南辰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打电话给他的人骗了,其实那个人根本没有绑架傅绍霏,或许那个人连傅绍霏的面都没有见过,他找不到傅绍霏,也就轻易地相信了那个人,他按照那个人提出的条件告傅尉衍绑架了傅绍霏,他已经这样做了,那个人却失去了联系,这个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

    楚南辰觉得傅绍霏肯定还好好地待在国外的某个地方,他要去监狱问傅尉衍,但他害了傅尉衍,傅尉衍不会告诉他吧?如果他撤了诉状,反过来用自己的权势救傅尉衍出狱,傅尉衍应该会让他知道傅绍霏的下落了吧?

    楚南辰从医院里走出来后,挺拔的身躯站在车辆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他英俊的面容泛白,心里悔恨不已,楚南辰弯身坐进车子里后,他正要吩咐司机去警局,这时母亲打来电话让他回楚家,楚南辰只好让司机改道,决定晚饭后再去监狱。

    楚振望今天也在家,一看到楚南辰,楚母状似很关心地问:“怎么样?还没有找到绍霏吗?你既然已经按照那个人说得做了,他也该信守承诺放了绍霏吧?”

    “母亲,其实你是巴不得那个人撕票,绍霏永远无法回来了对吗?”楚南辰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在茶几旁冷笑着反问楚母,每天他回来,母亲就问他有没有找到傅绍霏,根本不是真的关心傅绍霏,母亲是担心他瞒着所有人把傅绍霏藏起来,继续跟傅绍霏做夫妻。

    楚母被揭穿后脸色变得很难看,“啪嗒”一下把遥控器摔在茶几上,楚母双腿交叠着很强势的姿态,她用力点点头,语气冰冷地警告着对楚南辰说:“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大逆不道了,你自己想想为了傅绍霏那个女人,你顶撞过我和你爸多少次了?”

    “实话告诉你楚南辰,我就是巴不得傅绍霏死在绑匪手中。她在你心中是块宝,可我眼中她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不管这次她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休想再进我楚家的大门。我已经给你找了夏家的千金,她不介意你是二婚,那么你也不要辜负了夏家千金对你的一片痴情。”

    楚南辰闻言睁大瞳孔,满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楚母,母亲这是干得什么事?他还没有和傅绍霏离婚。母亲就让他娶第二个女人,简直太荒唐了。

    楚南辰的两手握成了拳头,他脸色铁青,语气冷硬地对楚母道:“除了绍霏,我不会再娶其他女人。那是犯了重婚罪,难道母亲你要把自己的儿子送入监狱吗?我早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你如果真的擅自做主,把什么女人弄给我,到时候别怪我跟你和整个楚家断绝关系。”

    楚南辰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沙发上的楚母恼恨得一巴掌用力拍在茶几上,楚母豁地站起身指着楚南辰的背影,她气得胸膛颤动,说话都哆嗦了,“你”

    楚南辰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根本不理楚母,眼看着楚南辰真的要造反了,楚母直接命令管家叫保镖进来,很快四个保镖就把楚南辰制服了,楚母让保镖将楚南辰关进房间里,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在父母面前,楚南辰压根没有抗争的余地,他在卧室里“噼里啪啦”一阵乱砸后,耗尽了力气跪瘫在地上,楚南辰低着头喘息,脸上的汗水往下淌着,过了一会儿楚南辰放弃了所有挣扎,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闭着眼睛久久才平息下来,他没有能耐跟父母对着干,那就只能另寻他法了。

    楚南辰一想到过去半年傅绍霏在楚家受到的委屈,心就疼得厉害,也不知道傅绍霏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过得好不好,傅尉衍自身难保,不可能安排好傅绍霏的以后。

    楚南辰的瞳孔里涌出一股潮湿,他抬起手盖住眼睛,沙哑地呢喃着,“绍霏,我一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后来楚南辰打开电视,刚好看见有关傅尉衍越狱的详细报道,楚南辰蓦地睁大眼睛,一下子从地上坐起来,视线死死盯着电视屏幕,傅尉衍竟然越狱了?监狱里的防卫系统那么严,傅尉衍在不伤害警务人员的情况下,不可能从监狱里逃出去,而他一旦袭警了,就罪加一等,傅尉衍是不要命了吧?

    然而事实出乎楚南辰的预料,傅尉衍越狱的过程是用了一枚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刀片割腕,等警务人员发现的时候,傅尉衍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厥了,原本监狱里有医护人员,但傅尉衍陷入了休克状态,必须输大量的血。

    于是只能把傅尉衍送去了外面的医院,医护人员救活了傅尉衍,傅尉衍昏睡在病房的床上,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傅尉衍醒了,他打晕了某个医护人员,换上白大褂,并且用口罩遮住脸,傅尉衍就这样顺利从医院里消失了踪迹,目前警方正在通缉他。

    楚南辰看完报道后,抬起手按住了太阳穴,傅尉衍果然是在玩命,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对自己这么狠,必须从监狱里逃出去?

    蔺韩轩自然也看到了这个新闻,他早上刚把蔺韩锦接到别墅了,今天吃过晚饭后,蔺韩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蔺韩轩则低着头给蔺韩锦剥葡萄皮,要把一颗葡萄往蔺韩锦的嘴里喂。

    蔺韩锦“啪”一下用力扇掉蔺韩轩的手,满含着冰冷和怒恨质问:“那枚刀片是不是你给子墨的?蔺韩轩,我不允许你伤害尉子墨。他如果死了,我一定会杀了你给他偿命。”

    蔺韩轩脸上的温柔一点点僵下来,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蔺韩锦越来越在乎尉子墨,竟然为了尉子墨要他的命,蔺韩轩觉得这真是一个荒谬的笑话,他差点就要掐上蔺韩锦的脖子。

    然而蔺韩锦患有抑郁症,这段时间病情时好时坏,他生怕蔺韩锦还会想不开自杀,就只能把所有的怒火咽回肚子里,尤其是在看到蔺韩锦一条空荡荡的裤管时,蔺韩轩更是心酸,压根不敢多看一眼,他别开脸,用力闭上双眸。

    蔺韩轩的面上泛着苍白,手下紧握成拳头,是他对不起蔺韩锦,这辈子终究是他负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既然都已经决定为蔺韩锦完成心愿了,其他的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忍受的?蔺韩锦想怎么样都行,只要蔺韩锦高兴。

    “刀片是我给尉子墨的没错,但我的本意不是让他自杀。”半晌后蔺韩轩的神色恢复如常,平静地开口对蔺韩锦解释道:“我是让尉子墨杀看守的狱警,因为这样他就能逃出去了。虽然只是一枚很小的刀片,但对于尉子墨来说,已经足够作为利刃了。”

    “结果没想到他用了自残的方式。是他自己不顾自己的性命,不怪我。”蔺韩轩抬手抚上蔺韩锦的脸,那双邪魅的眸子里染上了猩红色,抿了抿薄唇,蔺韩轩强硬又带着温柔对蔺韩锦说:“你放心,我不会让尉子墨死。你想嫁给他,耐心等几天就是了。相信我,你不要干涉进来,以免破坏了我的计划知道吗?”

    蔺韩锦眼神冰冷地跟蔺韩轩对视了十几秒钟,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蔺韩锦用拐杖架着自己的身体,艰难地支撑着往楼梯上走去。

    蔺韩轩在背后看到蔺韩锦挺直透着高傲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直到蔺韩锦进了二楼的房间,蔺韩轩收回目光。

    外面的夜色渐渐深了,水晶吊灯把客厅照得很明亮又冰冷,蔺韩轩整个人透着一种落寞和孤单,偌大的房子里他一个人枯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蔺韩轩从沙发上长身而起,这次他没有跟蔺韩锦告别,离开后就乘坐航班飞去了巴黎。

    “安静,你还不打算说出实情是吗?”房间里楼岚坐在沙发上,眼神凌厉地看着半米远外的安静,手下正用布擦着黑色的枪口,楼岚勾着唇,语气越发阴冷地对安静警告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不坦白,那我就只有让你去见阎王了。”

    在宋荣妍失踪后的第二天早上,顾律和楼岚就回来了,那天晚上房子里只有安静和宋荣妍两个人,宋荣妍神不知鬼不觉地失去踪迹,就如同安静给宋荣妍背上刺青一样,除了安静,还有谁能做到?

    安静本来就有前科,楼岚不相信安静会改过自新,她认定宋荣妍的失踪是安静一手所为,因此当时楼岚就掏出枪照着安静的胳膊射下一颗子弹。

    若是换做普通人,估计早就没命了,但安静在蔺家时经过了几年的训练,受伤是常有的事情,比一般人的意志力强大,所以在袁坚的救治中,安静活了下来,这几天楼岚威胁了安静很多次。

    此刻安静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只剩下几口气了,她歪着头很狼狈的样子,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安静的嘴角干裂冒着血珠子,昏昏沉沉的只想一睡不醒,听到楼岚的话后,安静苍白地笑了笑,从头发的缝隙里看着楼岚,安静冷嘲热讽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已经重复过太多遍荣姐的失踪跟我没有关系,对于一个根本不相信我的人,我只有死路一条。楼岚,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公报私仇。你恨蔺家人,但凡跟蔺家有牵扯的人,即便她是无辜的,你也要给她安上一个罪名,杀了她,以此来满足你报复的快感对吗?既然如此,那你就动手吧!”

    楼岚丢下手中擦枪的布,点点头不置可否地对安静说:“没错,就算这次宋荣妍失踪跟你没有干系,那就怎么样?你以前做得那些伤天害理之事,足够我杀你一百次了,你是死有余辜安静。你这么想死,我成全你。”

    最初被冤枉的时候安静还反抗,几天下来她已经绝望了,安静看到楼岚把手枪举了起来,她动也没有动,平静地闭上眼睛,安静想到自己以后都看不见宋启帆和小白以及宋荣妍了,两行清泪从眼角猝然滑落而出,安静的唇边却勾起了悲凉的笑。

    大概这就是她的报应,她做了几件错事,早就该为宋荣妍偿命了,是宋荣妍宽容,原谅了她。她才能苟活到现在,她最害怕宋启帆恨她或厌恶她,但宋启帆也像宋荣妍一样原谅了所有,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有些债终究要还,她想下辈子投胎在最普通的人家里,就不会再面对这些肮脏和黑暗了。

    安静的视线里一片漆黑,耳边传来轻微的响动,楼岚的手指已经扣压在扳机上了,那黑色的枪口慢慢地对准安静的脑门。

    楼岚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眼睛里含着笑意,从容不迫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杀人,相反仿佛是在欣赏着创作一个艺术品的过程。

    这时楼岚背后的门被打开了,但没有转移楼岚的注意力,那一颗子弹猝然飞了出去。

    “住手!”伴随着男人的一声惊喊,紧接着一抹高大的身影在楼岚的面前极快地闪过去,男人猛扑上去压在了安静的身上,把安静护在了胸膛里,于是那颗子弹没有任何悬念地射在了男人的后背上。

    也只是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枪声过后房间里恢复了最初的寂静。安静的脑袋被男人的大手按在怀里,鼻尖闻到熟悉又阳刚的雄性气息,有那么一瞬间安静以为自己在临死之际出现了幻觉,直到听见男人发出“嘶”一声疼痛的低吟。

    安静猛地从男人的胸口抬起头,一下子撞上了男人的下巴,一阵晕眩后安静看清了宋启帆英俊的脸,她骤然睁大瞳孔,“表哥?!”

    “嗯。”宋启帆紧锁着眉头应道,他疼得面色苍白,额头上的冷汗冒出来,宋启帆没有再跟安静多说,放开安静直起身子,宋启帆走到椅子后面,给安静解着身上的绳子。

    安静总算从呆愣中缓过来,眼中的泪水汹涌不绝地流出来,很快脸上就被浸湿了,她侧过头看着宋启帆,哽咽地对宋启帆说:“你不要管我了,去找医生给你治伤啊!”

    安静的话音刚落下,傅尉衍就从门外走了进来,安静片刻的诧异后就明白了,肯定是因为傅尉衍和宋启帆都知道宋荣妍出事了,他们才来了巴黎。

    安静身上的绳子刚被解掉,她就站起身叫着傅尉衍,“哥。”

    原本安静想走到傅尉衍面前,但被绳子绑了太长时间,下一秒钟整个人就重重地栽在了地上。

    宋启帆连忙拉住安静的胳膊,傅尉衍看到安静满身伤痕,宋启帆背后流出的血也滴在了地板上,傅尉衍回头低沉地对顾律说:“送他们两人去医院。”

    “好。”顾律点点头,拿出手机叫救护车,一边大步上前扶住宋启帆。

    但楼岚却伸出胳膊拦住了顾律的去路,目光扫向安静,楼岚冷嘲热讽地说:“你不能走,若不然我们怎么找到宋荣妍?”

    安静手臂上的枪伤在捆绑之下裂开了,鲜红的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淌出来,她的右手按在伤口处,指尖很快就被染上了红色,安静看了一眼俊脸苍白的宋启帆,她咬了咬唇应着楼岚,“好,我留下来。”

    楼岚这才满意了,等顾律和宋启帆离开房间后,楼岚拿过绳子准备再次把安静绑起来,安静挺直脊背站在那里没有挣扎。

    但原本一直沉默的傅尉衍在这时沉声命令楼岚,“放开她,去拿医药箱过来。”

    楼岚闻言动作一顿,回头看着傅尉衍,楼岚勾着唇冷声讥诮道:“我担心她跑了。尉子墨,你老婆的失踪跟她脱不了干系,你若是在这个时候仁慈”

    “如果她真的能跑掉,那只能说明你楼岚是个废物,不是自称FB中的精英吗?你楼岚的存在让我觉得你拉低了整个FB的实力。”傅尉衍打断楼岚,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紧锁着楼岚,见楼岚不动,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枪,举起左胳膊抵着楼岚的后脑勺,傅尉衍一字一字道:“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楼岚的脊背僵硬了一下,盯着傅尉衍足足有二十几秒钟,估摸着自己可能不是傅尉衍的对手后,楼岚放开安静,走出去找了医药箱给傅尉衍。

    傅尉衍让安静坐在椅子上,外套脱下只剩打底衫后,傅尉衍直接用剪刀把安静的袖口剪掉了,他单膝跪在地上,拿着药和纱布一言不发地给安静包扎裂开的伤口。

    “哥。”安静低头看着傅尉衍,明亮的天光洒进来,把傅尉衍的俊脸映照得很朦胧,这么近的距离,安静能看见傅尉衍眼睑上那一根一根浓密又纤长的睫毛,傅尉衍薄唇紧抿着很认真,阳光洒满傅尉衍全身,这个男人看上去那么温暖有安全感,让人想依靠他。

    安静的胸腔中涌出无限的感动来,这一刻真想抱抱傅尉衍的肩膀,却又担心傅尉衍误会,安静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泪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她哭着诚恳地说:“哥你相信我。荣姐的失踪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是被冤枉了。自从商旭被救回来后,我连蔺韩轩的面都没有见到。”

    “不要叫我哥,我不是尉兆海和白素娟的儿子,从此往后我跟尉家没有任何关系。”傅尉衍面无表情地纠正安静,并不像楼岚那样对安静兴师问罪,就算来之前不相信安静,但刚刚看到安静是真的不要命了,他决定暂时不追究安静的责任,并且楼岚和安静两人对比起来,他更愿意维护安静。

    “好。”安静怔愣片刻后点点头,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尉衍的表情,从傅尉衍千里迢迢赶过来救宋荣妍,可以看出来傅尉衍依旧深爱着宋荣妍,如果傅尉衍认定是她绑架了宋荣妍,傅尉衍那么在乎宋荣妍,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所以傅尉衍应该是相信她了,安静松了一口气。

    安静没有再多说什么,咬牙忍着疼让傅尉衍把纱布缠上她的胳膊,这时安静才注意到傅尉衍的右手腕上裹着一层很厚的白色纱布,动作时鲜血渐渐浸染了纱布。安静诧异地睁大眼睛,盯着傅尉衍的手腕问:“哥傅先生,你的手是怎么伤的?”

    “没事。”傅尉衍淡淡地应着,仿佛昨天差点死在急救室中的那个人不是他,他绝口不提自己的伤是怎么来的,低着头一语不发地包扎好安静的胳膊。

    Jstn在这时走了进来,傅尉衍看到安静身上被绳子勒出的青迹,估摸着腿上和背后也全都是伤,傅尉衍不方便再给安静抹药,从医药箱里找了药后,他用法语让Jstn带安静去浴室,Jstn给安静处理伤痕。

    傅尉衍看着浴室的门从里面被关上,他一手插入口袋中,高大伟岸的身躯伫立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厉的气场,傅尉衍扫了楼岚一眼,抿着唇什么都没有说,迈着修长的腿往楼下走去。

    楼岚目送着傅尉衍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生平第一次心里生出几分的惊慌来,她没有在国内监视着蔺韩锦,傅尉衍肯定会跟她算这笔账。

    已经是中午了,袁坚刚刚从自己家里过来,走去厨房在冰箱里找出食材,他系上围裙给几人做午饭,客厅的沙发那里同龄的袁昶和小白正在摆弄玩具,一看到傅尉衍的身影,小白立即欢呼着从沙发上跳下来,赤着脚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小白伸出两条短胳膊抱住傅尉衍的腿,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傅尉衍,小白稚嫩的嗓音里带着哭泣,“爸爸,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傅尉衍蹲下身把小白紧紧地抱入怀中,他的脸贴着小白温热的脖子,瞳孔里涌上一股潮湿,傅尉衍猛地闭上狭长的双眸。

    几天前的早上顾律和楼岚在附近的某个夫妻家里找到了小白,商佑城用自己交换了小白,把小白寄养在别人的家里,这段时间小白并没有受到委屈,傅尉衍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幸亏小白安然无恙,那么接下来就是找商佑城和宋荣妍了。

    他们两人应该是被蔺韩轩关在了一起,巴黎这么大,若是盲目寻找,一辈子恐怕都不会有宋荣妍的踪迹,而现在蔺韩锦已经被蔺韩轩保护了起来,他们手中没有了跟蔺韩轩交换的筹码,现在也就只能找线索,来判断宋荣妍到底被关在什么地方。

    顾律留下人在医院照顾宋启帆后,他很快就回到了傅尉衍的身边,没过多久Jstn和安静从楼上走下来,傅尉衍示意Jstn把小白和袁昶带到院子里玩耍,宋荣妍失踪的这几天,小白住在Jstn的家里,还不知道宋荣妍出了事,此刻傅尉衍自然要继续瞒着孩子。

    客厅里只剩下傅尉衍四个人,傅尉衍坐在沙发上连口水都没有顾上喝,他的面容和眉宇都泛着苍白,薄唇上也是没有血色又干燥。开口说话时候喉咙仿佛被火烧着般疼痛,傅尉衍语声沙哑艰涩地问安静,“荣妍是怎么不见的?”

    “我不知道。”安静咬了咬唇诚实地说,眼眶里一片通红,噙满了泪水,她用模糊的视线看着傅尉衍,“那天晚上我和荣姐各自回了房间,十一点多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了一声尖叫,起床去找荣姐的时候,荣姐就不见了。后来我们几人检查门窗,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就算蔺韩轩的人进来,我不可能什么都听不见。”

    安静的言下之意就是宋荣妍凭空消失了,就如同密室杀人案一样,蔺韩轩的人是怎么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宋荣妍带走的?傅尉衍靠在沙发背上,右手撑着额头,因为几天没有休息好,傅尉衍深不可测的双眸里浮起浓烈的猩红色。

    但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宋荣妍和肚子里的孩子还在等着他,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倒下去。他爱的女人和孩子必须都安然无恙,正是这股力量支撑着傅尉衍,所以他能在休克中与死亡只有一步之遥时挺过去,那么伤口上的疼痛和疲惫都无法击垮他。

    傅尉衍沉思半晌,突然放下手,猝然抬起头看着几个人,漆黑的双眸一瞬间亮了。

    这让顾律和安静三人惊了一下,顾律低沉地问:“傅先生想到什么了?”

    “在你们防范如此严密的情况下,蔺韩轩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带走荣妍。”傅尉衍灼亮的目光紧锁着顾律三个人,他一字一字笃定地说:“但荣妍还是在这栋房子里凭空消失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荣妍压根没有离开这栋房子。你们真的把这栋别墅的每个角落都找过了吗?我想你们必定忽略了一个地方。”

    顾律的瞳孔一点点睁大,在傅尉衍的提醒下,他慢慢地想到了什么,颇有些不可思议地反问傅尉衍,“你是说地下室吗?只有地下室我们没有找过。如果佑城也被蔺韩轩关在地下室里,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制造出声音引宋小姐过去,宋小姐自投罗网,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但如果这个推测成立,蔺韩轩从哪里弄来得别墅的钥匙?”

    傅尉衍摇摇头,抿紧薄唇沉默不语,蔺韩轩怎么进来这栋房子的,暂时不需要想太明白,他只知道宋荣妍和商佑城在地下室里,那就已经足够了。

    这样想着,傅尉衍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正要吩咐顾律把那几个保镖全都叫过来,耳边突然响起了宋荣妍歇斯底里的呼救声,确实是从地下室里传来的。

    傅尉衍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这已经是宋荣妍被关在地下室里的第四天了,一进来她就被两个人用绳子绑在了椅子上,嘴巴被胶布紧紧地封着,想喊都喊不出来,而她几次用身体撞椅子或是脚踹在地上,响动都没有引起安静他们几人的注意,恐怕他们就算听到了,也会忽略,因为有谁会想到蔺韩轩就把她和商佑城关在自家的地下室中?安静他们这几天肯定在整个巴黎疯狂地翻找她。

    这天宋荣妍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从窗户里看到透出来的一缕光线,宋荣妍这几天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只喝了一些水,看到阳光时才觉得自己活着。

    宋荣妍半眯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看到那两个黑衣男人把锁着商佑城的铁链打开了,随后掰着商佑城的下巴,往商佑城嘴里喂了什么药,他们粗鲁地给商佑城灌了一大杯水。

    商佑城剧烈地咳嗽起来,支撑不住之下重重栽在了地上。

    宋荣妍睁大瞳孔,惊得想叫商佑城,但嘴巴被封着只能发出“呜呜”几乎听不见的声响,宋荣妍摇摇头,眼看着商佑城栽在那里没有丝毫反应,宋荣妍以为两个人给商佑城喂了毒药,她急迫得眼中的泪水簌簌往下掉,抬起脚踢在半空中,没过一会儿宋荣妍就耗尽了仅剩的力气,粗重地喘息着瘫在了椅子上。

    两个男人这时走向了宋荣妍,宋荣妍顿时满脸的防备,他们要做什么?最初被绑着的时候,宋荣妍就害怕这两个男人起了兽欲会侵犯自己,她打算好了,反正孩子也保不住,如果真到了那一地步,她就自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两个男人碰,结果几天过去她也只是被绑着,难道此刻他们要对她下手了吗?

    宋荣妍正这样想着,两个黑衣男人就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了,连嘴上的胶带也撕掉了,刚摆脱束缚,宋荣妍就不受控制地栽在了地上,这个时候即便她想喊救命,也没有那个力气了,宋荣妍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缓了一会儿。

    两个男人丢下她就不管了,宋荣妍支撑着身子,没有忘记自己肚子里孕育的生命,她尽量不压着肚子,以俯卧撑的姿势艰难地朝着商佑城爬了过去,随后宋荣妍坐在地上靠着商佑城,她伸手抚摸商佑城的脸,流着泪哽咽地喊道:“商佑城,你醒醒”

    商佑城浑身上下全都是鲜血,穿着的外套和裤子都被血浸染了,宋荣妍的掌心中一片湿黏,看不清商佑城的脸,鼻尖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商佑城倒在血泊中,宋荣妍哭着始终没有放弃叫商佑城的名字。

    直到商佑城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低吟,宋荣妍立即凑过来把脸贴向商佑城的唇,泣不成声地问:“你说什么?”

    “难受,很热”商佑城这时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他的胳膊慢慢地搂在了宋荣妍细软的腰肢上,借着宋荣妍从地上坐起来。

    商佑城和宋荣妍面对面,紧接着商佑城一头栽在了宋荣妍的肩膀上,那被鲜血浸染的薄唇贴在了宋荣妍的皮肤上,商佑城出于本能地亲吻着宋荣妍。

    宋荣妍的脸色陡然大变,她和商佑城亲密地贴合在一起,宋荣妍感觉到了商佑城越来越紧绷又滚烫的身体,并且那么清晰地触碰到商佑城身体的变化,宋荣妍突然间明白刚刚那两个男人给商佑城吃得是催情药,他们是想让商佑城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强占了她吗?

    “不”宋荣妍用力地摇着头,商佑城在药物的作用下变得兴奋,而且有了力气,强壮的胳膊禁锢着宋荣妍的身子,即便宋荣妍拼命地挣脱,也不起丝毫作用。

    商佑城的亲吻越发激烈,滚烫厚实的大手往宋荣妍的衣服里钻,宋荣妍别开头躲闪着,眼中的泪水越流越凶,苍白的脸都被浸湿了,在灯光下泛着莹莹水光,宋荣妍紧闭着双眸,心里屈辱绝望到了极点,如果商佑城再不停下来,而她也反抗不了,那么她就咬舌自尽。

    宋荣妍的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了,只在心里一遍遍地喊着,“子墨子墨”

    衣服被撕开的声响出来,宋荣妍从未像这么一刻如此万念俱灰过,突然之间宋荣妍突然听见传来“砰”一声枪响,这震得宋荣妍猛地一个惊颤,子墨来救她了吗?

    宋荣妍猛地睁开眼睛,心里燃起了无限希望,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歇斯底里地喊道:“子墨救我!”

    宋荣妍在地下室里连续喊了好几遍,最后那一次总算被傅尉衍听见了,傅尉衍没有再犹豫,立即吩咐顾律让袁坚和Jstn以及两个孩子全都离开,去到安全的地方后报警,随后傅尉衍和顾律四个人一起去了地下室,期间顾律递了一把手枪给安静。

    很快傅尉衍到了地下室门口,借着灯光他在角落里看到了一瓣翡翠,傅尉衍的瞳孔里骤然涌上来一股潮湿,他和宋荣妍在一起的两年里,他送了不少珠宝首饰给宋荣妍,虽然宋荣妍把那个最贵重有意义的樱花粉手镯还给了他,但宋荣妍的手腕上换成了另外一个他送的翡翠镯子,此刻傅尉衍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也就证明宋荣妍一定在地下室中。

    傅尉衍几个大步走到地下室的门前,一手握在了门把上。

    这时顾律上前按住了傅尉衍的胳膊,示意傅尉衍他来开门,如果下一秒钟等待他们的是枪林弹雨,那么第一个死的人肯定是顾律。顾律愿意代替傅尉衍闯进去。

    傅尉衍顿在原地,侧头看向顾律,灯光下顾律的薄唇紧抿着,俊脸上的表情平静又坚定,几分钟前傅尉衍确定了宋荣妍在地下室中后,傅尉衍就不追究顾律的失职了,毕竟是蔺韩轩设下了陷阱让宋荣妍自投罗网,如此精密的计划,饶是他派再多的精英保护宋荣妍,那也没有用。

    傅尉衍和顾律僵持了十多秒钟后,傅尉衍沉默地对顾律摇摇头,他要自己救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就算下一秒钟等待他的是地狱深渊,他也必须走进去,此刻宋荣妍一定在遭受着巨大的折磨,他不能让宋荣妍一个人,无论如何他要陪着宋荣妍,哪怕是死。

    最后还是顾律松开了手,灯光下顾律漆黑的瞳孔里极快地闪烁过一抹晶莹,声线沙哑道:“小心。我们护着你。”

    傅尉衍点点头,手下微一转动,门锁就开了,傅尉衍猝然推开门,紧接着傅尉衍听到的就是男人粗重的喘息,他顺着声源看过去时,只见前面不远处男女的身体交缠在了一起。

    傅尉衍的脑子里像是被丢了一颗炸弹,“轰”地发出一声巨响,他震惊地睁大双眸,脸上一下子褪去了所有血色,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两个人,傅尉衍看不清商佑城的样子,但宋荣妍的背影傅尉衍早就刻入了骨髓中,他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宋荣妍哭着模糊不清地喊他,“子墨”

    傅尉衍猛地回过神,就在这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里,“砰砰”两声枪响传来,顾律和安静已经把屋子里那两个黑衣人击毙了,楼岚举着枪直接冲了进去,屋子里没有蔺韩轩的其他下属了,傅尉衍几个大步走到宋荣妍的面前,伸出胳膊一把将宋荣妍捞入胸膛,傅尉衍抬起的腿已经将商佑城踹到地上了。

    “子墨”宋荣妍只是魔怔了般叫着傅尉衍的名字,并不知道此刻自己落入了傅尉衍的怀中,她依旧像刚刚那般拼命地挣扎着,浑身剧烈地颤抖。

    傅尉衍心疼得厉害,一条手臂搂住宋荣妍的腰,另一只大手抚上宋荣妍的脸,摸到一片湿热的液体,傅尉衍没有再犹豫,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宋荣妍的唇,那句哽咽淹没在两人的唇齿间,“妍妍别怕,你的子墨来了。没事了,乖”

    在傅尉衍火热又猛烈的亲吻中,宋荣妍的身子渐渐地软了下来,缓缓地睁开湿润的眼睛,她的瞳孔里映照着傅尉衍,这一刻无数的过去在脑海里闪过去,点点滴滴全都是关于她和尉子墨的过去,那么清晰刻骨铭心。

    宋荣妍的眼泪大片地流淌而出,喜极而泣,终于清醒了过来,她立即伸出胳膊抱住傅尉衍的脖子,仰着头热情地回应着傅尉衍,整整八年,这一刻她终于再次和最深爱的子墨紧紧相拥、亲吻,宋荣妍几乎快要疯了,所有的声音都被傅尉衍吞没,她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呢喃着傅尉衍的名字,“子墨我爱你,我爱你”

    傅尉衍仿佛听见了一样,大手掌控着宋荣妍的小脸,他吻得越发深邃不管不顾,此时此刻他们如此动情忘我,好像周围的人和声音都不存在了一样,他们彼此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就算下一秒钟天崩地裂、火灾洪水,跟他们都没有关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突然从门外传来“啪啪”两声鼓掌,顾律和楼岚三个人猛地抬眸看过去,只见蔺韩轩那抹高大的身躯走了进来,于是顾律三个人的手枪全都指向了蔺韩轩。

    蔺韩轩那张脸在地下室里看上去越发显得柔和,嘴角噙着笑意,目光落在傅尉衍和宋荣妍身上,蔺韩轩邪魅的狐狸眼眯了起来,颇有些遗憾地对傅尉衍说:“早知道你这么快就能找来地下室,我就应该提前几个小时给商佑城下药,那么到时候你将会看到多么精彩又终生难忘的画面啊!”

    宋荣妍听到蔺韩轩的声音后,身子一下子变得僵硬了。

    傅尉衍离开了宋荣妍的唇,弯起胳膊揽住宋荣妍的肩膀,将她纤弱的身子裹入胸膛,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傅尉衍从容不迫地跟蔺韩轩对视着,他和顾律几人心里都清楚既然蔺韩轩来了,那么他们就没有那么轻易离开这里。

    “我想你们应该料到了。”蔺韩轩一副掌控大局的姿态,目光在傅尉衍几人身上扫过去,他抬起胳膊展开手,蔺韩轩云淡风轻地笑着说:“我在地下室里放了几颗炸弹。只要我这个开关按下去,那么你们所有人今天都会命丧黄泉,但我其实并不是太想杀你们,所以怎么办呢?我们来谈条件。”

    顾律和楼岚几人的面色全都变了,傅尉衍感觉到宋荣妍的身子在哆嗦,他的手臂越发揽紧了宋荣妍,傅尉衍迎上蔺韩轩的目光,他波澜不惊地问:“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想想啊”蔺韩轩状似为难地说,目光扫过楼岚时,他想到那天自己在医院里对楼岚下跪,蔺韩轩的嘴角勾出了笑意,抬了抬下巴对傅尉衍和楼岚说:“求我,只要你们两人跪下来求我,我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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