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仁慈的枭雄刘备 > 第11章 告白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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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解公孙瓒】

    这削竹片亦是有很大的讲究,其中不乏有心灵手巧的成分,但是,大部分看得是你的耐心与细心,竹片削的流程亦是非常的复杂,首先竹子的质地非常重要,不能太嫩,当然也不能太老,太嫩的话,水分过于充足,即使把字写上去,也会因为水分的稀释而变得模糊不堪,当然,有时候太嫩了,也可以在太阳下经过晒干后再用;如若太老的话,竹子的质地就会变硬,不光削竹片的流程会变得困难,而且,就算千辛万苦地把它削好了,在上面字写起来也是非常的不顺滑,十分的粗糙。因此,鉴于质地的要求,有时为了找一些合格的竹子,都得花上好些功夫。

    而对于削竹子成片的过程,亦是困难重重,有时如若不小心,还会被竹子的侧沿给刮伤,竹片也不能一块大,一块小,因为在削完之后,还要装订成册,将一片片纸片连在一起,这便成了写书的材料,从头到尾,一共弄完的话,不仅需要大量的人力,也需要大量的物力,当然,这个过程中卢植是全程不参与的,因为,削竹片这活也是卢植对他们的修行课程之一,其考验的不仅是找竹子的观察力,搬运竹子的体力,也训练削竹片的细心与专心,当然还有磨练他们之间互相配合的默契程度,生活处处是学问,这也是刘备跟随卢植以来学到的知识。

    “师姐,你小心一些,要不你休息一会儿吧,剩下的都让我来吧!”此时刘备和苏雪正在院子里削竹片,看着苏雪的纤纤细手,他还真怕她会被竹子给刮伤,这样,刘备岂不心疼死了,他宁愿让苏雪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干,就看着他削竹片,也不愿意让苏雪亲自冒风险,刘备每削一下,他就会抬头看一眼苏雪,虽然此处为嵩山半山腰之处,空气清凉,但是,苏雪还是流出了汗水,在阳光的照耀下,苏雪的脸也是微微透红,清纯中竟然还透露出了一丝妩媚,这让刘备看得是全身血流加快,要不是自制力强,没准连鼻血都流了出来。

    “我没事,这些都是老师交给我们的修行之道,我身为你们的师姐,可不能带头偷懒!”此时苏雪正在仔细地斟酌着这些竹子,眼皮一抬,就看到刘备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刘备见苏雪朝他看过来了,立马收回了眼睛,吓得脸颊通红,冷汗都冒出来了。

    “你看我干嘛?”此时苏雪冷冷地问答。

    “我就随便看看。”此时刘备委屈地说道,心想苏雪也太冷了一些,难道这么久了还看不出自己对她的心思吗,当真是一个冷艳的水精灵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有时自己也有怀疑,和苏雪待在一起读书,到底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折磨,和苏雪在一起,哪怕是多看一眼苏雪,刘备的心情都会变得十分舒畅,可是当苏雪一刻不在自己的身边,刘备就会变得六神无主,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或许这只是暗恋吧!

    可是对于苏雪来说,自己又何尝没有感觉呢,俗话说,女人的感觉往往是非常准的,何况是一个与自己一起读书,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人呢,刘备对自己的心思,苏雪其实也早就有所察觉,身为一个男儿,整天不与公孙瓒、刘德然这些男生待在一起,反而时时刻刻都围绕着自己转,这八九不离十是对自己有了感觉,但是......自己能接受他吗,说实话,苏雪也不知道,毕竟苏雪的年纪还是那么小,她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谈情说爱的感觉,自然而然也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但是直觉告诉她,她不能和他在一起,至少现在还不能接受刘备的爱意,因为太小,彼此双方心智还不成熟,更重要的是,苏雪更加愿意看到刘备能够在卢植老师的教育之下,走出嵩山,去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这个世道的混乱局面,去帮助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的老百姓,这才是刘备应该做的。

    彼此的心智还不成熟,弄得苏雪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刘备,如若直接了当地说出来,她害怕会伤害刘备的心,但是如若不说,彼此的关系就此僵持在这里,那岂不是更加害了刘备,凡事有利则有弊,苏雪非常乐意能够成为刘备在学业上进步的动力,因为自己的存在,刘备读书会更加勤奋,上课会更加积极,练功夫会更加卖力,可是,时间久了,自己的存在,也许会反噬刘备那未成熟的心智,他也许会为自己而痴迷,没准最后会迷失了自己,她也许还会为自己而失落,弄得他自己六神无主,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将会做得一塌糊涂。

    她此时手里削着竹片,眼睛却瞥了刘备一眼,不知何时,苏雪对刘备的感觉有时也会变得模棱两可,或许是相较于公孙瓒和刘德然而言,多出了一份莫名的情愫吧,此时苏雪说道:“刘备,你觉得这世上最美好的事物是什么呢?”

    “是水,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皎洁无暇。”刘备始终低着头,手里摆弄着竹片,不假思索地说道,殊不知,他脑海里此时浮现的正是苏雪的形象,“你呢,师姐?”

    苏雪此时望向远方,说道:“我倒是觉得这漫山遍野的树竹林木是最好的,水虽然无暇,但遗憾的是它却没有生命,而树竹林木却不一样,它处在大自然之中,吸取天地之灵气,其干支亦是能屈能伸,看似坚固,却又不乏灵动,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如若世间之人能够做到像树竹林木这般,那必定是天下所仰慕之人了,刘备,今日我问你,你会成为这样的人吗?”

    “可是树竹林木也需要水的滋润,没有水,又哪来的生命呢?”此时刘备鼓起了勇气,抬头看向了苏雪,说出了自己心里想要说的话。

    “大个子,你干嘛呀......你抢我书干嘛,把书还给我。”正当刘备渴望着苏雪给自己答案之时,忽然听到了不远处刘德然的喊叫声,忽而又传来公孙瓒厉声呵斥的声音:“把书借我看一下又有什么关系,一本书你都不借,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呀,啊?”

    刘备心里强行咽下一口气,心想这两个人,吵架也不分个时候,于是只好站起来,和苏雪一起跑了过去,只见公孙瓒和刘德然两个人此时扭打在了一起,可公孙瓒本身就年长,再加上其身材魁梧,臂力过人,刘德然岂是他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公孙瓒撂倒在地。

    “住手,你们别打了......”刘备和苏雪喊道,见有人来了,公孙瓒和刘德然便都停下了手,此时两人就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尤其是公孙瓒,看到苏雪的责备眼神,立马慌张地低下了头,而刘德然此时面红耳赤,喘气之余不时还颤抖着身体,应该是被公孙瓒给气的。

    见刘德然满身灰尘,苏雪便上前给他掸了掸衣服,此时刘备问道:“德然,你怎么回事,为何要惹伯圭师兄生气。”虽说都是同门师兄弟,而且现在也不知道谁对谁错,但是,刘德然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关系要比公孙瓒近一层,这个时候刘备也只能先责怪起刘德然来。

    刘德然对公孙瓒怒目而视,愤恨地说道:“这大个子没事抢我的书。”

    “谁抢你的书了,这书又不是你的,都是老师的......”还没等公孙瓒说完,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呵斥声:“好一个都是老师的......伯圭,你说,你为何要无故抢师弟的书。”

    原来是刚才的吵闹声太大,把卢植都给引了出来,大家见老师来了,便各自都行了礼。公孙瓒此时委屈地说道:“老师,学生一直都很喜欢兵法,可是您又不让学生读......今天我看到德然师弟在那儿看,便忍不住......忍不住也想看,可是叫德然师弟借我看一下,他又不给,于是我便......”说到这儿,公孙瓒也觉得自己理亏,兀自愣在那里,也不继续往下说了。

    “你和我过来一下。”卢植打算批评教育公孙瓒,但碍于这人太多,公孙瓒又是自尊心极强的人,便只好把他叫到没人的地方。

    此时这儿只剩下了刘备他们三人,刘备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德然......伯圭兄之前见他也并非无事生非之人,不知为何今天会如此?”

    听到刘备的疑问,苏雪叹了口气说道:“其中原尾你们有所不知,伯圭本是辽西令支人,公孙氏族也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家族中连续好几代都做过太守级的高官,像他这样显赫的家庭背景,子弟们一般都是通过父亲的关系网,让太守给自己戴上孝廉,茂才之类的名头,从此便可以走上仕途,但是伯圭却走不通这条路。”

    “为何?”

    “汉家历来就有‘子以母贵’的传统,伯圭母亲的出身卑贱使得伯圭并不被自己的父兄所看好,面对极其稀缺的孝廉茂才的名额,家里人也没有给过他机会,可毕竟是公孙家族的人,不给条出路,也对不起他,所以家里人就和辽西太守打了个招呼,让他在太守府谋个掌管文书的小差事......长期的被冷落和被轻视使得伯圭变成了偏执之人,即使后来太守看上了他的本事并将他招为女婿也并没有使得其身上的戾气有所减少”

    说到这儿苏雪特意看着刘德然说道:“刚才德然因为没有将书借给伯圭,也许就让伯圭以为德然是在轻视他,于是便以这种手段来寻找存在感,纯属自我安慰罢了......德然,今天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同门师兄磕磕碰碰难免会有的,互相谅解才是关键。”刘德然点点头。

    刘备听了苏雪说的话,也不禁为公孙瓒伤感了起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自己有自幼丧父之痛,而伯圭兄有自幼被轻视之伤。

    每个人的后天性格都与其先天的成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伯圭由于在家里被忽视,使得他走上社会最怕别人瞧不起,也许为了寻找存在感还会作出出乎人意料的事情来,这种偏执的性格在以后走上社会并非好事呀;而我呢,父亲由于处处充当出头鸟,脾气冲,刚正不阿,不服软而最终导致命丧监狱,母亲得了教训,不想让我重蹈父亲的覆辙,便时时刻刻告诫我出门在外,该低调的时候就得低调,该服软的时候就得服软,不要处处总想着逞能逞强,这对自己没有好处......

    想到这里,刘备对刘德然说道:“德然,既然我们知道了伯圭兄的家事,以后体谅一下他为好......”

    ......

    卢植见自己和公孙瓒已经走到了刘备他们见不到的地方,此刻便语重心长地对公孙瓒说道:“伯圭啊,你知道为师为何不让你读兵法吗?”

    公孙瓒生闷气道:“学生不知,望老师指点。”

    卢植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太在意,耐心地说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兵者,亦是凶器也,用得好可以保家卫国,造福百姓;用得不好,便会致使天下大乱,动荡不安。你天性刚硬,为人有时难免比较偏执,为了达到目的有时便会不择手段,用此种心态去接触兵书,必会后患无穷啊!我之所以叫你读《礼记》,为的就是让你修身以正心,只有以正确的心态去读兵书,去用兵书,才会让兵书发挥其应有的价值。”

    公孙瓒听了卢植的教诲,感觉自己实在是太随性了,没有考虑到老师的用心良苦,暗自羞愧地说道:“学生愚钝,没有理解老师的用心良苦,请老师责罚。”

    卢植见他内心已悔改,便对他说:“念你初犯,责罚这次就免了,你现在去给德然师弟认个错,同门师兄弟就该团结些,况且你还是做师兄的,就要有个师兄的样。你们现在是同门师兄弟,以后走上社会了也是,同门师兄弟应该做的是互帮互助,而不是尔虞我诈,去吧!”

    刘备三人在院子里削竹片,忽而见公孙瓒一脸内疚地向他们走过来,惭愧地说道:“德然师弟,我刚才一时鲁莽,事情做得有些过头了,还望你多多谅解。”

    刘德然其实在听完苏雪的叙述时,便已经气消了,此时就说道:“都已经过去了,伯圭师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虽说刘德然已经谅解了他,公孙瓒心里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此时见公孙瓒还愣在那儿,苏雪便故意嗔斥道:“你还愣着干嘛呀,还不快过来帮忙削竹片。”

    公孙瓒见师姐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便心怀感激地说道:“好的好的,我这就过来。”

    【猎物】

    夏天的炎热,给人的感觉总是如此的枯燥乏味,不知为何今年的夏天格外炎热,烈日的酷晒,知了的鸣叫,人在不知不觉之中,汗水早已浸透了身着的衣裳,有时候人在读书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地深深叹了口气,以此表示对这夏日炎炎的无情控诉。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每当刘备在溪水边读书读累了,便不自觉地躺在了岩石上,晴空一片,万里无云,刺眼的阳光使得刘备不得不用书籍将自己的脸盖住,有时候实在是受不了了,便将溪水洒到了自己的身上,将自己的脸打湿,还有手臂,腿脚,反正能凉快一些那就尽量凉快一些。

    其实对于像刘备这样的男生,完全可以将自己上半身的衣服脱去绑扎在腰带上,这样至少可以不用全身裹着,就比如刘德然和公孙瓒,他们两个人就是这么干的,有时候就连卢植热得不行了,他也会这么干,可是刘备自始至终从来没有这么干过,因为他总感觉这样不太雅观,毕竟这里还有女生,当然,刘备对自己的严格拘束,自然也是有想在苏雪面前保持良好形象的成分,随意脱衣服,这种放荡不羁的样子没有几个女孩子会喜欢。

    这也就是为什么,刘备的身上已经热得长满了痱子,这痱子弄得刘备瘙痒难耐,和衣服摩擦之时,又十分的刺痛,有时候没办法,便独自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将衣服脱下,用溪水冲刷了自己的身体。每当溪水从自己身上划过,瞬间整个人便会凉爽万分,真想这么永远地躺在溪水里,这样也就不怕烈日的烧灼了。

    但是这还不是最头疼的,最令人恐惧的,莫过于在这样的天气出去打猎了,本以为卢植老师会根据天气的变化来改变课程的安排,可没想到,像在这种动都懒得动的天气,卢植老师还是执意安排大家出门打猎,有时候想想,这种天气还打什么猎呀,大热天的动物八成是在家里躺着呢,真搞不懂老师为何如此,莫非是他自己太想吃肉啦,定要让我们出门狩猎?

    “哥,你的弓箭,匕首在那里,你自己拿一下!”刘德然将弓箭递给了刘备。这些武器,譬如弓箭,匕首,刀叉等,都是他们自己制作的,就比如弓吧,要考虑的因素也特别的多,同样一副弓,你适合用,并不代表我适合用,不同的人适合用不同的弓。胖的人,行动一般比较迟缓,但也多数心宽,适合使用劲疾的弓;瘦的人,性格通常刚毅敏捷且暴躁的人,适合使用柔缓的弓。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如果人的性格柔缓,再配以柔缓的弓,射出去的箭就无法迅速命中,而且不能深入;如果人的性格急躁,配以劲疾的弓,也同样无法命中。再者,弓箭的使用,对于人的身高也同样有严格的要求,身高越高,弓的尺寸也就越大,身高越矮,弓的尺寸也就越小,凡此种种原因,自己制作的弓才最适合自己。

    “哦,好的,匕首我自己拿就好了!”刘备无精打采地说道。弓箭是远距离攻击的武器,而匕首则是近距离攻击的武器,拿着匕首就是为了防止野兽的近身攻击,或者在自己弓箭射中野兽之后,给予那些即将死亡野兽的最后一击。

    “都准备好了吗?”公孙瓒说道。他将弓箭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将匕首系在自己的腰间,腰的另一侧系上了水壶,不过这里面装的可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由紫苏叶泡出的茶水,此种紫苏叶水可用于夏热解暑,清凉解毒,正适合这样的天气。

    “走吧!”三个人整理了自己的装备,便走进了树林之中,整个森林除了他们三个人,就只剩下忽而起忽而落的知了鸣叫了,刘备拿着弓箭,边走边踢着脚下的树枝,落叶,草堆,因为这种天气,他什么也不想干,他真此时在草堆中突然爬出一条大蛇来,手气刀落便可将其取回,成为自己的战利品,可是找了好久,也没见一条,甚至连一癞蛤蟆,四脚蛇也没见到;刘德然就属于任劳任怨的那种,他努力的观察着四周,可是除了四处林立着的树木,就只剩下他们站立着的三个人了,兔子,狼,猴子,刘德然几乎在心里把它们默念了好几百遍;公孙瓒就不同了,精力比较旺盛,再者,习武练习一直是他最喜欢的,也是最为擅长的功课,带回一大堆野兽是公孙瓒每次“出征”的目标,他双目如炬,无时不刻都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在刘备看来,真不知道公孙瓒的这一身精力是从哪里来的。

    “找了半天,连个影子也没有,这树林里的小飞虫倒是不少,身上脸上都已经被咬了好多包!”此时刘备打着退堂鼓。

    “再找找,总会找到的,我记得前方有一水潭,到时候我们去那里冲个凉水澡,凉快凉快!”公孙瓒说道。

    “好好好,我们就朝那个方向去!”一听到水潭,刘备的眼睛顿时冒出了金光,这一水潭是由山上的瀑布往下冲刷所形成的,由于瀑布的溅射,未走近水潭,便可感觉到溅水的凉爽,同时落水的流速加速了水潭周围空气的流速,形成的那股风浪,让人感觉真是清爽无比,可以想象在那样的地方洗澡,是多么享受。

    “要不我们走快一些吧,我都已经等不及了!”刘备看了看公孙瓒和刘德然,征询意见一般地说道。

    “我们是出来打猎的,现在连条猎物都没打到,回去怎么和老师交代!”公孙瓒不客气地说道。

    “知道了!”刘备白了一下眼睛,无奈地说道。

    “你们看,前面有只野兔,就是那里,那树根旁边,灰色的!”刘德然突然手指着前方兴奋地说道,刘备和公孙瓒便顺着刘德然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只灰褐色的野兔,和树根那儿的植物待在一起,野兔所待的环境整体显现为灰色,也索性刘德然的眼睛尖锐,要是不仔细,还真的很难发现那里还有一只兔子。在这样的环境中,野兔悠哉地啃咬着草,完全没有发觉此时正有六双眼睛盯着它呢。

    “嘘!”公孙瓒做出了不要发出声音的手势,他随手将弓箭取下,从背后抽出了箭,将箭搭上了弓,瞄准便射,搜的一声,那只野兔立马四脚朝天,正中头颅。

    “中了,师兄厉害!”刘德然大叫出来。

    “哈哈,哪里哪里,此等小事不值一提!”公孙瓒此时走到了野兔的身边,用手将猎物提起。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射了一只兔子吗?”此时刘备心里低估着,他打起了精神,准备也射一只,杀杀公孙瓒的锐气。

    “哥小心,你后面有蛇!”刘德然往刘备那儿一看,只见刘备身后的大树上盘旋着一条大蟒蛇,其身长大约十二尺,身上的鳞片密密麻麻,组成了一系列的花纹,它的头正注视着前方的刘备,而刘备如果不是刘德然的提醒,还丝毫未发觉自己所面临的危险,此时的刘备和刚才的野兔又有什么区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细思极恐。

    听刘德然一说,刘备立马转身:“这蛇可真肥呀!”

    他拿起弓箭,拉满弓,蛇的头纹丝不动,但是其身体却不断地蠕动,他那不时地吐着舌头的脑袋紧紧注视着刘备的一举一动,只要刘备露出破绽,它就会毫不犹豫地咬杀刘备。

    “嗖!”刘德然搭箭便射,射中了树干,只见受到惊吓的大蟒蛇立马张开血口大盆,向刘备发起进攻,刘备找准时机,嗖的一声,弓箭直接从蛇的嘴巴穿了过去,箭插进了树干,大蟒蛇疼痛难耐,围绕着这根箭,身体一度盘旋,刘备毫不犹豫地抽出了匕首,将蛇从头到尾刮了一遍,抽出了蛇筋,此时只剩下了肌肉还在抽搐的蛇。

    “师弟好样的!”公孙瓒看到了刘备刚才的表现说道。

    “哪里,刚才如果没有德然的帮助,我一个人很难拿下这一条大蟒蛇的,相比师兄单人射杀猎物,我与你还是有一定差距!”

    “哈哈.....谦虚了。”公孙瓒与刘德然笑着说道。

    【决心】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现在既然已经有了猎物,心情自然也轻松了很多,这么热的天,三个人出门能够收获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其实对于打猎,至少应该给每人配上一匹坐骑才可以,不然一旦第一箭失手,像兔子,鹿这样的动物就会立马逃窜,光靠人的双腿又怎么能追得到呢?

    “我的紫苏叶水都已经喝完啦,这天实在是太热了!”公孙瓒拿着壶晃了晃,用舌头接下了最后一滴水。

    “我现在身上已经全部湿了,感觉快要虚脱了!”刘德然拿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我已经不想走路了,我想躺着,我走不动了!”刘备手里拖着一条十二尺的大蛇,累得已经几乎是拿来爬了:“我终于知道老师为什么要让我们在这种天气出来了,他想让我们死呀!”

    “让我们多吃点苦也没错,小时候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长大了那就是个废物,小时候多干些活,多吃些苦,以后长大了至少不会败家!”

    “前面的潭水到啦,啊......”刘德然一见到潭水,立马冲了过去,边跑边脱衣服。

    “我去,冲啊......”公孙瓒和刘备扔掉了手里的猎物,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立马跟着冲了过去。

    “哈哄......爽......这水真冰,真舒服!”三个人赤裸着身体,不断地钻入潭水之中,有拍打着水面溅起水花的,有在水潭中自由游泳的,有直接坐在水潭中一动不动享受水之冰凉的。

    “我不想离开了!”刘备此时眯着眼睛,将无力的四肢舒展开来,任由水的浮力将自己托起。

    “想不到嵩山还有这样的人间天堂,要是时光能够永远静止在这一刻,那该多好呀!”刘德然也学起了刘备的姿势。

    “其实人生中还是读书的时光是最美好的,将来走上社会,就知道,我们在嵩山的这些日子是有多么美好!”

    “你说我们会分离吗?”刘德然突然说道。

    “悲欢离合,这是人之常情,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天下大势,我们自然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彼此分开!”刘备伤感地说道。

    确实,在嵩山这种远离世俗喧嚣的地方生活是多么美好,一旦出山,社会的复杂关系顿时会将自己进行残酷地磨练,也许将来自己还会时常想起在嵩山的读书时光,但是这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有的只是彼此之间美好的回忆。当然,自己和苏雪之间也......哎~一想到这个话题,刘备的内心就充满了伤感,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和苏雪袒露心声呢?她是否会接受自己呢?

    “我们要不走吧,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公孙瓒看了看天说道。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刘备将头浸入了水中,不断地吐起了泡泡。

    “那行吧,你一个人早点回来,别太晚了!”

    “好的,你们去吧!”刘备将头从水中抬起,双手将脸上的水揩去。

    他们都走了,我该怎么办,仿佛自己不能够接受悲欢离合的场景,在一起的时光是多么的美好,嵩山的学堂,清纯的大自然,敬爱的卢植老师,心爱的苏雪师姐,结为好友的公孙瓒师兄,将来的有一天,自己就会和他们说道别,也许其中最舍不得的还是苏雪,现在自己已经不能够离开她了,一天见不到她就感觉神情恍惚,我该怎么办?

    心情从愉悦顿时变得沉闷起来,自己该向苏雪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吗?如果自己一直这样不说,等到离别之后,那就永远也没有机会了:“可恶,可恶,可恶......”此时刘备双手不断地拍打着水面:“苏雪,我爱你!”他忍无可忍,将自己憋在内心中的话对着天喊了出来。

    回学堂的途中,刘备只感觉一生轻松,被烈日酷晒而产生的疲惫感已经被冰凉的清水冲刷干净;刚才对着大自然将自己憋了很久的话大声喊了出来,也多少缓解了内心痛苦的挣扎,此时他手里拖着大蛇,正漫步在这蜿蜒的山路之上。

    夏日的傍晚,夕阳西下,辽阔的天际被火红的夕阳映衬着,山路上的飞虫也开始乱窜,不时还撞入刘备的眼睛里,害得刘备眼睛一阵酸痛,刘备挠了挠眼睛,继续往学堂走,距离学堂越近,也就渐渐地靠近了小溪,“哗哗哗”的水声给人在这闷热的天气中带来一丝清凉之意。刘备打算下溪水把手中的蛇清洗干净了,顺着小溪望去,却无意发现了傍晚在溪水中洗澡的苏雪。

    平时大家也都知道苏雪会在这个时候去溪水边洗漱,但是因为男女有别,也并不会刻意去查探她具体的洗澡位置,没想到今日她竟然就在这儿洗澡,此时她那婀娜的身姿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了刘备的面前。“我不能看”,孔子说过非礼勿视,刘备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可是他内心对苏雪的爱慕,对苏雪身体的好奇,他已经没法控制住自己了,他重新睁开了眼睛(画面就不来描述了,反正大家也不感兴趣)。

    此时的刘备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他就呆呆地蹲在草丛后面,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真想让时间永远静止在这一刻,可是这自然是不现实的,苏雪洗漱完之后,便上岸将自己白色的纱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系好腰带,拎着竹篮子便回去了。

    “她走了!”刘备兀自念叨着。此时他低下了头,自己这么会变成这幅样子,连人家女孩子洗澡也要看,这也太不像话了,刘备顿时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羞愧的又红又烫,他看了看拿在自己手上的大蛇:“哎~算了,不洗了!”

    他拖着这条蛇慢悠悠地回到了学堂,自己刚才做了亏心事,弄得刘备始终抬不起头,刚走进院子,只见苏雪在那儿晾衣服,看着刘备一脸沮丧的样子,便问道:“你没有和伯圭他们一起回来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

    “我......”看着苏雪,刘备愈发感觉羞愧难当,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刚才让他们先走了!”

    “哦,你把你手上的蛇放好吧,这样子拿着怪吓人的,再去洗漱一下,然后一起吃饭吧!”苏雪晾好了衣服,便拿着篮子往屋内走去。

    “好,你们先吃吧,我马上就来!”刘备于是又将蛇拖到了学堂门口的溪水边,一个人将它扒皮抽筋,清洗干净,可自己的大脑里却总是回忆着苏雪那洗澡的场景,他狠狠地摇了摇头,这段记忆却始终挥之不去。

    “与其这样遮遮掩掩,倒不如将心里话说出来呢!”刘备暗自下了决心,拿着洗好的蛇便回到了学堂。

    【告白.离别】

    “老子有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可见,福祸本为一体,只是一体分为两面罢了,春秋时期,吴越两国互为邻邦,槜李之战,越王勾践杀死了吴王阖闾,吴国继任者夫差为了报仇雪恨,厉兵秣马,于夫椒之战大败越国,攻破越都,使越屈服。然而,夫差执政时期,吴国极其好战,连年兴师动众,穷兵黩武,造成国力空虚。勾践不忘会稽之耻,国力逐渐恢复,最终打败夫差,灭了吴国。可见事物之间皆有因果关系,得到一次福报,如若就此迷失自己,盲目自大,那么祸患就会来临,遭遇了祸患,如若认清自我,总结过去,重拾信心,那么也就会转危为安啦。”此时卢植在给刘备等人上课时说道。

    “老师,一个人在取得胜利之后,骄傲自满,目空一切也是在所难免,像夫差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但是说实在的,这就是人性使然,获得胜利就会变得骄傲,遭遇失败就会低沉,骄傲了,就会自以为是,于是放纵自己,最后被别人超越;失败了,就会痛定思痛,于是开始约束自我,最终将超越他人,或许还有一部分人会一蹶不振,但学生估计如若不是致命性的打击,一蹶不振的人还是少数,因此,学生想请教老师,如何避免人被成功与失败所控制呢?”此时公孙瓒问道。

    “恩,被成功与失败所控制,这确实是在所难免,说实话,不被世俗所控制,连为师自己都做不到呀,一个人只要自己心中有私念,对世俗有欲望,就必然会被世俗所控制,老子云:‘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要真正做到不被世俗所控制,那就得先做到心外无物......不过,为师觉得没有必要如此,人之所以为人,那是因为其有七情六欲,而且还能做到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得住自己的七情六欲,这才是真正的人,而不是要把自己的七情六欲给根绝了,因此,你们也不必去畏惧失败或者是成功,只要事事尽力而为,就可以了。”此时卢植说道。

    “老师你去过扬州吗?那里美吗?”刘德然见卢植讲述了吴越两国之事,便突发奇想地问道。

    “哈哈......你身为我的学生,竟还不知老师曾经在扬州九江做过官吗?”卢植见刘德然问起,便看向了外面的天际,回忆说道:“扬州是一个相当宁静的地方吧,其地理位置就是长江下游以南地区,我们刚才讲的吴越,就是在这扬州,鱼米之乡,物产丰饶,水流云集,江上到处是大小船只,总而言之,江南水乡,给人的感觉就是宁静吧。”

    “老师,那你扬州那里有没有什么趣闻轶事呀?”此时雪儿听了卢植的描述,也对江南的美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趣闻轶事,你这么一问,我还真一下子回答不上来呀!”卢植尴尬地笑着说道。

    “老师,我知道一个!”

    此时卢植见刘备竟然还了解扬州地区的事情,于是颇有兴致地说道:“哦?那你不妨说来大家听听!”

    “我说得并非是现在的,而是吴越两国的奇闻轶事,话说勾践灭了吴国,大摆庆功酒的那天夜里,范蠡便偷偷带着西施乘坐小船,穿过护城河,直向太湖而去。他们到了太湖北边的五里湖边,见那里风景优美,山明水秀,就搭了几间草房子,隐姓埋名住了下来。期间文种被杀,范蠡为了保住性命曾三迁他地,但是由于西施非常喜爱五湖风光,最终二人便定居于西湖,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此时卢植听了之后,点头道:“恩,范蠡确实是越国的大功臣,和文种不分伯仲,逃出越国亦是明智之举,功高震主,等待他的只有被杀的命运,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嘛!”

    “范蠡没有被勾践杀害,确实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但是他能够最终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难道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吗!”此时刘备鼓起勇气说道,说完之后,便转头看向了雪儿。

    坐在一旁的雪儿听了刘备的论述,立马低下了头,手里抓着衣服,不断地摩挲着,手心也顿时冒出了冷汗,卢植见到这番场景,心里也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坐在一旁的刘德然今日见到刘备如此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不免有些诧异,他看看刘备,此时刘备目光直视斜下方,面无表情,他接着又看了看雪儿,雪儿低着头,平常白皙的脸蛋此时竟然红了一大截,他又看了看公孙瓒,和自己一样,四处张望,最后看向了老师,只见老师眯着的眼逐渐地睁开,对着刘德然和公孙瓒说道:“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伯圭和德然,你们两个人先出去吧!”

    听了卢植的吩咐,公孙瓒和刘德然便站了起来说道:“是!”随后两人悄声细语地走出了学堂。

    雪儿此时完全没有想到,刘备竟然在这种场合把这种事情说了出来,先不说这样会让彼此的处境显得十分尴尬,最后弄得不可收拾,就算可以收拾,那也不可以在学堂里讲出这样的话,此时她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裙,越抓越紧,也不知手心到底流了多少汗。自从上次刘备在削竹片的时候向自己吐露了心声,雪儿就一直在思索着这件事,她有时也问过自己,自己愿意接受刘备爱意吗,可每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雪儿就立马掐断了自己的念想,她不能这么想,刘备年龄尚小,自己年龄亦尚小,如若在这样的岁月里沉迷于两性之间的缠绵缱绻,这对他们彼此又有什么好处呢,刘备不懂事,也许他现在是头脑发热,但是自己必须要保持清醒冷静的头脑,断不可被这缠绵之乡给吞噬进去。

    那天雪儿当着刘备的面说出了自己对刘备的期许,只希望他能够像树竹林木那样,保持一个宛如自然般高尚的品格,能顾拥有能屈能伸,集天地之灵气的本领,这样,也就可以实现他当初在老师面前所说的理想,如若真的要让自己回答刘备的话,那自己愿意做滋润刘备的水,在刘备需要自己的时候,默默地为他提供生命之源泉,默默地帮助他,默默地为他奉献自我,雪儿不想让自己成为刘备人生道路上的绊脚石,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吞噬刘备幼小心智的无底洞,如若可以,她愿意在这美好的青春岁月,帮助刘备更好地完成在卢植老师这里的学业,愿意和他一起成长,愿意将他这棵小树苗,逐渐用水滋润成参天大树,到那一天,或许自己就可以和他一起......一起......可是现在刘备已经捅破了这层纸,彼此之间的那朦胧的关系也已经显现于世,她此刻又能如何呢......

    想着想着,雪儿便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不停地流着,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了雪儿的衣服上,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也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刘备的心里,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因为自己而流泪,刘备的心仿佛被箭刺穿了一样,他嘴唇微微一动,但还是没有勇气再继续开口,终于,他也低下了头,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孩子陷入得如此之深,他想和她在一起,她感觉和雪儿在一起十分地快乐,今日看着眼前的雪儿,或许......或许自己太幼稚了,他此时双手撑着地,竟也不自觉地哭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自从喜欢上了雪儿,刘备一直是为了她而茶不思饭不想,读书的时候脑子里也全部都是她,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暗恋太痛苦了,实在是太痛苦了,就连自己晚上做梦,也全都是雪儿的身影,他真的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了,此时,他啜泣地哭诉道:“老师,我该怎么办?”

    卢植此时终于开口啦:“男女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的过程,刘备和雪儿,你们之间待在一起时间久了,也难免会日久生情,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雪儿冰雪聪明,内心善良,识大体,刘备责任心强,洞察力敏锐,两个优秀的人在一起,难免会彼此心心相惜,只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在学业和爱情之间,以你们现在的年龄,你们选择前者还是后者,是选择此时进入爱情的温柔乡而断送了自己的未来还是继续你们的学业,这个问题你们是否想过呢?”

    见刘备和雪儿二人此时一声不吭,兀自沉默在那里,卢植于是问道:“刘备,你觉得呢?”

    此时刘备木讷了好久,才嘴巴微微抖动了起来,说道:“我......我听老师的,选择读书!”他说得好无力,眼神黯然失色,仿佛没有一丝生机,就好似那遭逢久旱的树木,长久汲取不到自然界的水源,而变成了枯株朽木,雪儿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

    卢植又转向了雪儿,雪儿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她看着面如死灰的刘备,到现在也不敢想象,他竟然因为自己而变成了这副模样,从前那充满生机的刘备去哪里了,难道真的要让他断送在自己的手上吗,如若自己继续待在这里,这对于刘备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与其如此剪不断理还乱,倒不如......此时雪儿说道:“老师,雪儿决定回家,我要离开这里!”

    雪儿的这句话,对于刘备来说简直就是晴空霹雳,惊讶地问道:“为什么?”雪儿的决定不仅让刘备震惊到了,同样让卢植也不禁为她的决定感到吃惊。

    “不为什么,雪儿不想害了你!”泪水早已湿润了雪儿的脸庞,此时雪儿平静地对刘备说道:“男儿志在四方,你应该做的,是好好地跟随老师完成学业,将来出山之后,再去实现你心中的抱负和理想,去为天下人做更多的事,而不是年纪轻轻,就沉浸在这温柔乡之中,殊不知你现在已经堕落了,你都忘记你进来时候所说的话了,雪儿不想害了你,刘备,雪儿只是一介女儿身,现在离去亦无不可,但是你不一样,希望你能够懂得雪儿的一片苦心!”

    雪儿沉默了会儿,再次冷冷地说道:“望老师准许雪儿离开师门!”

    此时卢植问道:“你现在回去,此处离中山尚远,你一女孩子又该如何回去呢?”

    “家父以买卖马匹为业,在嵩山脚下的集市上,亦有其经商场所,我去那里即可!”

    “那好吧,既然你决定了,为师也就不勉强你啦!”卢植说道。

    “谢老师准许!”雪儿跪下叩拜,抽噎地说道:“老师,学生雪儿走了!”

    “去吧!”说完三人都纷纷站了起来,同雪儿一起出了门。

    此时卢植对雪儿说道:“孩子,难得你一片苦心,小小年纪便如此深明大义,老师也为有你这样的学生感到欣慰呀,此去途中,一路小心,如若将来有机会,没事就来为师这里走走!”

    此时刘德然和公孙瓒也凑了上来,一听卢植说的话,才知道原来雪儿要走了,此时两个人也是目瞪口呆,看看站在一旁的刘备,面如死灰,于是刘德然说道:“师姐你真的要走了吗?”

    “是啊,我家就在中山国,你们大家以后如若有机会到中山,可以的话可以来看看雪儿!”

    “恩,我们会的!”此时刘德然和公孙瓒眼里也都擒着泪水。

    “伯圭,将来遇事,都得学会克制住自己,三思而后行,不可任性为之,德然,你性格敦厚实诚,或许可以成为刘备很好的依靠。”

    “是,师姐,我们记住了!”

    此时雪儿转身看了看刘备,见他面无表情,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却不知怎么开口,也只好和老师说道:“老师,雪儿在此就先告辞了!”

    “我送送你吧!”此时刘备见雪儿转身要去,突然说道。

    “也好,就让刘备送送你吧!”一个人下山为师也不放心。

    “是!”此时雪儿也没有反对,便和刘备一起往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上,两个人始终没有说话,沿途的风景感觉没有以前那么有魅力了,草是枯萎的,再也不会随风摇曳,溪水是安静的,再也发不出那动听的旋律,花朵是凋谢的,再也散发不出迷人的芳香,可此时就连时间也是如此的无情,话说,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就会和自己开玩笑,故意跑得快一些。两人很快来到了山脚,时间流逝地为何那么快呀,难道就不能让刘备和雪儿多呆一会儿吗?此时刘备终于鼓起了勇气开口说道:“雪儿,路上多多保重!”这一次,他也没有叫她师姐,因为他知道,再不叫,以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雪儿也没有像上一回那样排斥,说道:“恩,会的!”说完便停了下来,转身面向刘备,柔情地看着刘备的眼睛说道:“刘备,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离开而难过,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放心吧,我会的!”刘备低沉地说道,此时已明显让人感到他的心力憔悴。

    “噗嗤!你瞧瞧你,脸都哭成一个大花猫了。”

    她从衣兜里取出了一块刺绣的白色手绢,将刘备脸上的泪痕擦拭了一会儿,此时娇嗔地说道:“拿着,其余的自己擦吧,这块手绢是我来学堂之时,父亲送给我的,也是我母亲留给父亲的,今天我就把它送给你吧,留个纪念!”

    她说着就将刘备的手拉了过来,将手绢递到了他的手里,接着说道:“就送到这里吧,以后有缘再见!”雪儿看向了刘备的眼睛,最后终于不舍地转身离去,转身的那一刻,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再一次流了下来,也不自觉地让她加快了脚步。

    此时只留下手里紧握着手绢的刘备,眼睁睁地看着雪儿离去,而自己却束手无策,“哥,师姐走了吗?”刘德然从后面跟了过来。原来卢植还是不放心刘备,便在他们两人离去之后,就让刘德然也在后面跟了过来。

    “走了,我们回去吧。”刘备转身就往回走。

    刘德然见刘备郁郁寡欢,就想找些话题,便随口说道:“你手里拿着是什么呀?”

    “手绢!”

    “谁给的,师姐吗?给我看看!”说着便将手绢从刘备的手中夺了过去,摊开一看:“这手绢真漂亮,上面好像还有两行字,什么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刘备听完连忙将手帕夺了过去,仔细地看了起来,此时不自觉地轻声读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连忙撒腿往回跑去,只可惜,雪儿早已消失不见。

    【张角】

    “哥哥,你现在就去山上采药吗?”一位身着脏绿色麻布衣,额头上戴着头巾的青年男子对着他的哥哥说道,此人是巨鹿张宝,他哥哥是张角,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是张梁,兄弟三人在巨鹿以行医积善为业。

    “对,现在就去,家里的药材马上就要用光了!”张角头戴草帽,脚穿草鞋,左腰系这水壶,右腰别着镰刀,背后背着箩筐,里面装着路上的粮食,当然这箩筐也有拿来装草药之用。张角是巨鹿落第茂才,他以前也是准备以读书为业,入仕为官,可到了东汉末年张角那时代就名不副实了,推荐权逐渐被世家大族操纵,权门请托,贵戚书命,所以张角也失去了入仕为官的希望,兄弟几人于是便以行医为业,另谋出路。

    “让张梁陪你去吧,大山上多个人多个照应!”张宝用石头磨着中药,看着张角离去的背影说道。

    “不必了,熟门熟路,也不是第一次去了,没事!”张角摇着手,示意身后的张宝说道。

    张角亦是生活于底层的老百姓,死亡,战争,疾病,压迫,剥削是老百姓永远面临的伤痛,他们畏惧死亡,却又不得不时刻面临着死亡,张角深知百姓生活之痛,但是势单力薄,无可奈何。前先年,张角去华山,遇见一行医者,名叫鲁女生,他见张角天资聪颖,又不乏行善积德之心,于是将自己的医术传递给了张角,希望他回到巨鹿一带救死扶伤,帮助苦难百姓远离灾难。

    张角回到了巨鹿之后,便和自己的两个弟弟张宝和张梁一起行医采药,一方面以此谋生,一方面以此行善积德,而东汉末年,此种行医者亦是最受广大老百姓欢迎之人。因此,张氏三兄弟在巨鹿一带深受着百姓的爱戴。

    “张大夫,又出去采药啦?”一老者拄着拐杖,正背着柴火回来。

    “阿公,你这么大年纪了就别老是跑到山上去了,有事就去我们家叫张宝张梁他们帮你去,他们年纪轻,腿脚也麻利!”张角将箩筐里的食物分给了阿公一些。

    “哎呀,这些年我都拿了你们家多少东西了,老百姓生活苦,没钱没粮,大家都不容易,我也不能总是那你的东西,这个我不要了,你自己吃吧!”阿公站着摇着手说道。

    “拿着吧,我上山可以找野果野菜吃!”张角将粮食塞到了老人的手里,说完就走了。

    “哎~这个世道可真是要完了,这么好的年轻人竟然不能被朝廷征用,反而到处任用一些鸡鸣狗盗之徒。”阿公站着看着张角离去的背景感叹道。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如无济世之才出现,这天下又岂能安宁,老百姓又岂能翻身!”此时一道士走到了阿公的身边,捋着胡子说道。

    “谁说不是呢?你这道士不是本地人吧?”阿公转身打量着道士说道。

    “哦,贫道不是本地人,贫道是来寻找济世之才而来!”说完便笑着走了。

    “什么道士,搞得这么神神秘秘,难怪武帝爷当初不用你们!”说完阿公也转身回家了。

    张角乐善好施,体察百姓之苦,除了以救死扶伤来帮助百姓之外,再无其他的门路,他也时常思考着,自己凭借一人之力,帮助百姓的数量自然是有限的,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何止千万,自己在巨鹿的行善积德实则杯水车薪,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将天下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团结起来,形成一股要让统治者不敢轻视的力量,只有这样,老百姓才会有真正的话语权,老百姓说话才会有人听,老百姓的生活才会有人关注,否则,老百姓的生命在统治者的眼里永远也只是如蝼蚁一般,微不足道。可是自己一没有家庭背景,二没有自己特有的知识才华,要想做到团结绝大多数贫苦百姓,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个是.....呸!”张角看到个草药,闻了闻,尝了尝:“气味甘、平、苦,是升麻,运气真好,碰到这个!”升麻性微寒、无毒,主解百毒。

    张角将采到的升麻放入箩筐之中,继续往前行,头上这顶草帽还是非常有用的,至少可以挡住烈日的烧灼,虽然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但是能够有所收获,张角还是充满了动力,任劳任怨,无怨无悔。

    “咕噜咕噜......”张角喝完了壶内的水,观望四周,发现前方有一溪水流积而成的水潭,便用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走到了水潭边,用手将水洒到了自己的脸上,洗了洗满是汗水的脸,随后又用手接起了水,用嘴巴喝起水来:“好舒服!”

    “哈哈......烈日酷晒,此水当真是雪中送炭呀!”

    “你是?”张角转身一看,原来是一道士,心想这荒山野岭为何还会有其他人来此地:“你也是采药的吗?”

    “非也非也,贫道只是路过此地而已!”道士将手伸入了水中,随后就擦去了脸上的汗水。

    “不知道长前往何处,山下走路更是方便,为何还要走山路!”张角用壶接满了水,塞好瓶塞,重新系到了腰间。

    “山下之路亦是难行呀,还不如这山路!”

    “不知道长何意?”

    “张角,人间之路你以为如何?”道士微笑着说道。

    “不知道长是谁?为何会知道我的姓名?”张角对眼前的这位来路不明的道长甚是好奇,说道:“人间之路,四向堵塞,寸步难行!”

    “恩,说得不错,贫道乃于吉是也,受天命,特来人间为老百姓打通道路而来!”

    “这......不知道长有什么办法?”此时张角慢慢地走进了于吉说道。

    “行医传教,救死扶伤,团结百姓,重置秩序。”于吉说出了这十六字方针,使得张角眼睛顿时一亮。

    “敢问道长,如何团结?”张角急忙问道。

    “以控制思想行之,宣传我道教救世主张,方可让老百姓团结一致,重置社会秩序!”此时于吉眯着眼睛说道。

    “这......张角不才,深感百姓生活之苦,因此常以行医救世,帮助百姓脱离灾难,但毕竟自身能力有限,对于天下百姓而言,自己所做的一切实则杯水车薪,张角也苦于没有办法,今日见道长见多识广,望道长不吝赐教,张角代天下百姓谢过道长!”张角此时下跪说道。

    “张角不必如此,我这里有本《太平清领书》,是贫道自己著写的一本救世之书,今日与你相见,也算是一种缘分,贫道就将它赠予你,里面有道家对世道的救济主张,你回去好生学习,将里面的思想融会贯通,传播于世,帮助百姓脱离灾难,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于吉将书递给了张角。

    张角双手接过《太平清领书》,连忙说道:“谢谢道长,张角定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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