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大荒传说之火魄珠 > 第三十五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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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姞娮忙道:“怎么会呢,我只是说,你若是不急用它的话,我们可以谈一谈,要不这样吧,我可以以神界公主的身份,答应你一个条件,什么条件都可以,你将混元幡交给我,你觉得怎么样?”

    雷渊望着姞娮一瞬,一双眸子沉静的不起波澜,许久之后,他才缓缓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什么条件都可以?”

    姞娮答道:“那是自然,我从不说谎。”她想了想,瞪着雷渊补充道:“当然,要在合情合理的基础上,你也知道,我们神界规矩颇多,特别是对于女神仙,更何况我还是天帝的女儿,所以,你的条件要在神界天规戒律的范围内。”

    雷渊微微皱眉,语气间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你倒真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前几日到栒状山上做什么,但看在你出手救了我母妃的份上,这件事情我也可以考虑一二。”

    姞娮笑道:“你说的是真的?”

    雷渊轻轻点头,说道:“是。”

    姞娮总算是舒了口气,但她不知道雷渊会提怎么样的一个条件,心里总是有些忐忑。还是要先探探口风:“那你想好了没有,要提一个什么样的条件?”

    雷渊睨了她一眼,忽然站起来,向外走去,说道:“这个有些难,容我再想几日。”

    姞娮紧紧跟在他身后,说道:“什么条件要考虑那么久?”

    雷渊说道:“我用了可抵万千神兵的圣物换来的条件,自然不能那么草率的做出决定,既然姑娘连这些日子都等不及, 那这件事情要怎么谈?”

    姞娮心想:自己总是神界中人,再说,天帝交待给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前几日从白鹂出来的时候,也没跟人打过招呼,在外面逗留的时间一长,神界与白鹂两边怕是都要出问题。

    她想了想,说道:“那你最快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想好?”

    雷渊扯出一个笑来,看着愁眉苦脸的姞娮,歪着脑袋道:“这个嘛,少则三五日便能想好。”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自然,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我得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清楚,才能做出决定,所以这时间上,也是急不得的。”

    姞娮眼皮跳了好几下,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雷渊垂下眸子,说道:“多则三五百年。”

    姞娮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瞪大眼睛道:“不是吧,要三五百年那么久?”

    雷渊停下来说道:“姑娘要是嫌时间长,那就算了吧,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姞娮一听,有些急了,连忙上前挡着雷渊,摇头说道:“不长,不长,只要能答应这件事,你要考虑多长的时间都随你。”

    雷渊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我听母妃说,姑娘这几日要待在栒状山上?”

    姞娮忙道:“我本无意打扰,是太妃娘娘说我中了耽诚的毒,不宜太过劳累。”

    雷渊说道:“姑娘不必担心,我雷渊虽是魔族中人,但绝对不会做什么肖小之事,姑娘安心住在这里,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姞娮说道:“多谢三殿下,那便多有打扰了。”

    雷渊没再接姞娮的话,等了一会才说道:“姑娘身上的火魄珠威力巨大,改日当向姑娘讨教一二。”

    姞娮想了想他这话的意思,有些局促不安的说道:“三殿下太客气了,你看我如今的样子,即便能驾驭的了火魄珠,也没办法与人斗法,三殿下若实在想与我切磋术法,可以等我恢复。”

    雷渊说道:“姑娘误会了,本王只是觉得,当时在那样的情况下,姑娘原本可以置身事外,却为了保护我母妃站出来,这份勇气,雷渊甚是敬佩。”

    雷渊说话时,姞娮一直望着他脸上的神情,他脸上没有过多修饰的表情,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在说话时,微微低了低头。

    姞娮不了解雷渊,自然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眼神一动不动的一直盯着雷渊瞧。

    雷渊见姞娮没有任何的反应,继续说道:“这几日在下政务繁忙,若怠慢了姑娘,还请姑娘莫怪。”

    姞娮回过神来,忙道:“三殿下客气。”

    雷渊将姞娮从泰安殿送出来,亲自带着她去了客房。

    就姞娮在栒状山上瞧到的其他房间寝殿来说,这间客房的规格算是很不错。

    客房中的物什都是太妃派人拿过来摆在房中的,床榻书案都是用珍贵的木料制成的,除平常的物件以外,还摆上了梳妆台与几个精致的妆匣,里面都是些极为珍贵的首饰。

    起先,姞娮对这件事情还有些疑虑,这里再好,毕竟是魔族地界,她总是要离开的,之后她想到子阐的死因到现在也是个谜,既然现下住到了栒状山上,便要想办法将这件事情搞清楚。

    不过,这栒状山上倒也不是姞娮想的那么没劲,比如雷渊的母亲王太妃,就很有趣,姞娮只要一起来,王太妃便派人来请她赏花观鱼,短短几日之后,姞娮与服侍王太妃的几个宫女也渐渐的熟了起来,因时常与她们混在一处,姞娮倒是也打听了栒状山上的事情,比如,山上的大多数未成亲的女子都将雷渊视作梦中情人,再比如,姞娮上次所见的那个叫做凤儿的侍女,竟是远在魔都王城的二殿下魑鸾的心上人,俨然算是这栒状山上的半个主人,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雷渊不近女色,这虽与姞娮没什么要紧的关系,但姞娮留在山上的原因是为了打听雷渊与子阐的死有没有关系,既然是这样,她便要尽可能的多了解一些雷渊,可整个栒状山上的女子,没有一个人能接近的了雷渊,这样一来,她若想要知道更多关于雷渊的事情,便只能想办法去问自小便跟着雷渊的关元了。

    姞娮在泰安殿门外见到关元之前,私下里也已经找了他很多次,但每次刚说不到几句话,他都会一声不吭的匆匆走开。

    今天她打听到关元在泰安殿外值守,所以才跑来这里,却没想到,才一来,就碰上了关元,就在姞娮还在庆幸自己的好运气时,关元却连跟她讲句话的兴趣都没有,他转身离开时,姞娮想了个法子,用术法夺走了他手中的宝剑。

    关元反应过来,连忙停下步子,转身瞧着姞娮手中的剑,淡淡的说道:“泰安殿是我栒状山上的机密之地,整个山上只有殿下与重臣才能进的去,姑娘不是我栒状山上的人,应该懂得避嫌,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还是离开较好。”

    姞娮连忙说道:“我来这儿不是来捣乱的,我是想找你问一些事情。”

    关元依旧无所动容,淡淡的回答道:“怕是要让姑娘失望了,在下只是个栒状山上值守宫禁的戍卫,才疏学浅,即便是有心相帮,怕也是回答不了姑娘的问题。”

    姞娮手中紧握关元的宝剑,看着他说道:“那这样,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只要认认真真的回答我,我便将这把宝剑还给你。”

    关元站在原地不吭声。

    姞娮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不会问任何有关于魔族机密的事情,也不会让你为难,我的问题简单的很,就只有一句话,你也一定答得上来。”

    关元看了看她手中的宝剑,咬牙说道:“你想问什么?”

    姞娮喜道:“你们三殿下喜欢下棋吗?”

    关元有些惊诧的望着姞娮,问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姞娮含糊道:“之前好像听太妃提起过,所以随口问一问。”

    关元点头道:“谈不上喜欢,只是平常心烦的时候会下几局,不过他下棋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打扰。”

    姞娮疑惑道:“你这话怎么说,既然是要下棋,那必定是两个人对弈,身旁不要人打扰,难道自己一个人下?”

    关元点了点头。

    姞娮小声嘟囔道:“还真是一个人下棋,他竟这么和自己过不去,肯定是个怪人!”

    关元指着自己的剑,说道:“姑娘的问题我方才已经答了,这些可以将东西还与我了吧?”

    姞娮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将它抛过去还给关元。

    关元伸手将剑接住,冲着姞娮说了声:“多谢。”

    姞娮喊住他:“喂,你先别走啊。”

    关元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

    姞娮踌躇一阵,想了个法子,望着关元诚挚的说道:“这些日子以来,虽有这么多栒状山上的人陪着,但我在这山上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日子过的实在无聊。昨日听到太妃娘娘说,你们殿下有一副上好的白玉棋,我有好些日子没有碰过棋了,有些手痒,可否将你们殿下的白玉棋借我来用一用,只借用半日,打发了时间便还回来。”

    关元有些为难的朝大门紧闭的泰安殿瞧了一眼,继而说道:“那是殿下的东西,我做不了主,要不这样,我进去问一问殿下,看他要不要借你,你在此处等一会。”

    姞娮忙行礼道:“多谢,烦劳了。”

    关元挺直身子进了泰安殿,姞娮一边等他,一边在心里计划着:若是雷渊肯将棋子借给她,她就能知道子阐去世那日,雷渊究竟有没有见过他,可他若是找理由推脱不借,那也能证明,他心中有鬼。

    自己身在栒状山, 孤立无援,所以还是小心些为妙,等一会若是关元出来拿着棋子,她便带着棋子离开,若手中空无一物,为防雷渊起疑,她也不能在此逗留。

    过了很久,就在姞娮即将靠着殿外的石柱睡着时,泰安殿的门从里面缓缓的打开。

    姞娮一个激灵,瞬时清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到泰安殿中走出来的关元,快步迎了上去。

    姞娮充满希冀的望着他,问道:“怎么样,你方才都与他说了吧?他愿不愿意借我?”

    关元说道:“我方才问了,殿下说姑娘要的这副棋子乃是白钟山的白玉石制成的,极为名贵,是不会轻易出借的。”

    姞娮有些沮丧的低垂着脑袋,正转身打算离开时,关元却继续说道:“但殿下还说了,若姑娘真的喜欢,可以将它送予姑娘。”

    姞娮喜道:“真的?”

    关元将身后的盒子拿出来,递到姞娮跟前,姞娮忙答了声谢,忙将盒子接过来收了起来。

    姞娮打开盒子瞧了瞧,脸上多了几抹欣喜的神色。

    关元说道:“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

    姞娮忙摇摇头,说道:“没了,麻烦你帮我跟你们家殿下道声谢。”

    关元颔首道:“是。”

    姞娮捧着手中的盒子,往自己的住处方向疾步而去。

    她一进房间,便将整个盒子腾了个空,将里面的棋子倒在榻上,仔细认真的数了好几遍,果然,里面的白子少了一颗。

    她忙将那日在子阐书房中捡到的白色的棋子拿出来,与刚刚拿回来的棋子放到一处比对后,脸色渐渐的沉下来,她手上的棋子不论是材质,样子都出奇的一致,现下她可以确定,雷渊曾在子阐死前一晚,去过白鹂族,但他去白鹂族做什么,子阐的死又与他有没有关系,恐怕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了。

    她想了想,将棋子收在盒子中,又将自己在子阐书房中捡到的棋子也装到盒子中,走了出去。

    关元见她去而复返,有些惊诧,他盯着姞娮手中的盒子,上前说道:“姑娘还有事?”

    姞娮拿起手中的盒子,望着关元波澜不惊的说道:“这副棋子既是三殿下的珍藏,定然十分贵重,我回去想了想,就这样将它贸然收下,似是不妥,你将这盒子还给他吧。”

    关元一怔,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有些木然的将姞娮手上的盒子接了过去。

    姞娮转身便走,泰安殿中却传出声音:“姑娘请进来说话。”

    关元忙将盒子交给姞娮,说道:“殿下方才说了,请姑娘进去说话。”

    姞娮停住步子,接过盒子,转身朝着泰安殿走了进去。

    雷渊低着头,坐在鎏金座椅上,专注的瞧着他手中的奏章,姞娮进去时,他抬起头来,只说了句:“坐吧。”

    姞娮四下瞧了瞧,坐在殿中两侧的一列石椅前。

    雷渊淡淡的说:“姑娘方才不是为了棋子才来的吗?怎么我将棋子送给姑娘,姑娘反而不要了?”

    姞娮说道:“拿回去看了看,这副棋子实在贵重,不敢收。”

    雷渊抬眸凝视着她,用顽笑的语气说道:“这普天之下,可还有姑娘不敢做的事情吗?”

    姞娮一笑,说道:“我什么都做,就是不做坏事。”

    雷渊也回她一个笑:“姑娘可是觉得,收了我雷渊的东西,便是做了坏事?”

    姞娮说道:“三殿下不要误会,我方才的话,没有这个意思。”

    雷渊站起身来,走到姞娮身边,说道:“那姑娘为什么不收?”

    姞娮将盒子递给雷渊,盯着盒子说道:“三殿下可曾发现,你的这副棋子之中,少了一子?”

    雷渊神情微微有些变化,但仍旧毫不慌忙的说道:“原来是这样,或许是侍从们糊涂,上回收的时候没有发现。”

    姞娮将盒子放在雷渊手上,说道:“原来如此,我以为这本就是一副不足子的棋子,听说殿下很喜欢一个人下棋,若这白子少了一颗,那每次赢的,不就是黑子了吗?”

    雷渊嘴角上扬,笑说道:“姑娘说笑了,自己一个人下棋,怎么会赢呢,每次只能打个平手而已。”

    姞娮看着雷渊,笑道:“那殿下可要当心了,指不定丢了的那颗棋子被他们扔到什么地方,到时再也找不回来,那这副棋子,不就可惜了么?”

    雷渊像是也听出了姞娮的言外之意,他忙笑了笑,说道:“还好姑娘细心,今日将这缺子的棋子送给姑娘,是我失礼,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姞娮忙客套道:“原是我与这副棋子没什么缘分,这怎么是三殿下的错?”姞娮抬眼看了看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站起来说道:“殿下既然还有政事要处理,我便先告辞了。”

    雷渊说道:“姑娘慢走。”

    姞娮转身时,有些刻意的将瞥了一眼盒子,才走了出去。

    待姞娮转身离去,雷渊才急忙打开盒子,他将白色的棋子拿出来数了好几遍,但结果却不像姞娮方才说的那样,黑白子俱全,这仍旧是一副完整的棋,并没有缺子。

    他死死的盯着桌案上的棋子,顺着姞娮的话想了半晌,她方才言语间有些嘲讽之意,说的像是棋子,却又不是棋子,想起那日在白鹂族发生的事时,雷渊猛地站起来,朝外面喊道:“来人!”

    殿外的关元闻言,连忙快步走了进去。

    雷渊神情有些紧张,望着关元铁青着脸说道:“关元,你立刻去客房,请姞娮姑娘过来泰安殿一趟。”

    关元一看雷渊的神色,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连忙应道:“是,属下这就去。”随后迅速退了出去。

    他疾步到姞娮住处,敲了敲门,房里却无人应答。

    推门进去时,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

    关元只好扭头问了问站在外面的侍女:“姞娮姑娘去哪了,怎么不在房里?”

    侍女答道:“方才回来之后,说是要去太妃那儿一趟,便急匆匆的走了,你去太妃那里找吧。”

    关元到太妃的寝宫,问起姞娮的行踪时,宫人们却纷纷摇起了头,关元无法,只能进去问太妃,太妃正在坐在梳妆台前收拾自己的首饰,见关元进来,忙热情道:“关元怎么来了?”

    关元行礼道:“王太妃,三殿下急着找姞娮姑娘,方才听说她在你这里,关元便来这里寻一寻她。”

    太妃摇摇头,说道:“她没来这,我才打算找些首饰给她送过去。”

    关元心一沉,忙道:“微臣还要去泰安殿复命,就不打扰王太妃了。”

    关元将自己在王宫中遍寻姞娮不到的消息告诉雷渊时,雷渊将桌案上的棋子掀翻在地下,棋子从盒中四溅出来,有几颗滚落到了关元的脚下。

    关元蹲下去准备检拾时,雷渊厉声说道:“别捡。”

    关元连忙站起来,但眼神却一直望着脚下的棋子,一瞬之后,他抬起头来,充满疑惑的望着雷渊问道:“殿下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

    雷渊望着散落一地的棋子,低头沉默不语,许久之后,他才抬起头,望着关元,有些无奈的才说道:“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

    关元有些犹疑的瞥了眼雷渊,见他一脸的烦闷,只好答道:“微臣告退。”

    关元退出去时,望着雷渊那张紧张到有些发白的脸,随即满腹的狐疑:方才自己进去帮姞娮借棋子的时候,殿下虽说不上个高兴,但也绝不是现下这个样子,方才姞娮姑娘是不是跟殿下说了什么话,才惹得殿下不高兴了?

    他又想了想刚刚的情形,殿下将平日里最为宝贝的棋子打落在地上,也不让自己去捡,难道这件事情,还与那副白玉棋子有关 ?

    关元满腹的疑问,只想赶快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一出泰安殿,便找人在门外守着,自己则立刻出了王城,赶去了离开栒状山的必经之路-山脚的山门处。

    他找到守山的侍卫,问道:“你可是一直守在这?方才可有什么异常?”

    侍卫行礼,恭敬的回答道:“回将军,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关元继续问道:“那方才可有谁从这里出去吗?”

    侍卫忙回答道:“方才是有一位姑娘从山上下来,十分着急着出去,她说她是太妃娘娘请来的客人,如今有非常要紧的事情,要离开栒状山,我等一听,不敢横加阻拦,便将她放了过去。”

    关元沉吟道:“她果然离开栒状山了。”

    侍卫继续说道:“可是那位姑娘的身份有疑?”

    关元忙道:“没有,好好当差,有什么情况,马上回报。”

    侍卫颔首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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