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修什么仙造作啊 > 第174章 心魔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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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什么!?

    江灵儿的通玄帖,竟然是她用手段和心机从别处得来的!?

    见祝枝花将她想尽办法要掩藏的事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抖搂了出来,江灵儿气极又恨极。一口银牙险些被自己咬碎。

    她寒心不已:“表哥,你当真无情!!”

    “说我无情?”祝枝花讥笑一声,“不给你千灵果,便要放火烧果园的你,就有情有义了?”

    江灵儿咬着牙,瞪着双眼,无话反驳。

    江凝儿过来打圆场,“这…这不是没事嘛。算了算了,就算了吧。”

    祝枝花扶着娘亲,继续对江灵儿冷言冷语:“我娘念你是她的族人,才每回都帮你在我面前净说你的好话。但是,江氏族人是如何对待我娘的,我心里一清二楚。我与我爹速来与江氏分明,不是怕了你们。你不要仗着你有江氏撑腰,便在我与我家人面前耀武扬威,尤其是在我娘面前。今日你意图烧园之事,我不追究,待父亲出关后,我自会请他来定夺。”

    他唤来杏儿,将江凝儿交由杏儿照看。他亲自将肇事者江灵儿关押了去。

    谢留彬他们谁也没想到在祝氏府上居然会让他们碰到这样的事,就像他们没想到江灵儿的通玄帖是她从别人手里夺来的一样。

    烧园之事,不过是虚惊一场,远没有江灵儿夺帖一事来得叫人震惊。

    俞树不禁问裴允聍:“四哥,江姑娘…这…通玄帖之事,清台可知情?”

    裴允聍点头。

    此事,清台自是知情了。

    裴允聍说:“算起来,江云儿姑娘与凌公子一般大,或许年长凌公子几个月,是江灵儿姑娘的妹妹。云儿姑娘才艺双馨却体弱多病,收到本门的通玄帖时又大病一场。江宗主自作主张改了通玄帖上的名字,将灵儿姑娘送来听学。”

    今日若不是祝枝花将这件事抖搂出来,他是不会说的。

    只怕此事曝光之后,江灵儿会遭不少人笑话。

    谢留彬猜测说:“云儿姑娘收到通玄帖便大病一场,你们不觉得这病来的很蹊跷吗。”

    “慎言。”跟他比起来,俞树还是知道分寸的。“这是人家的家事。咱们管不着。”

    祝枝花与江灵儿拉拉扯扯走了好久。

    谢留彬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又猜测说:“这灵儿姑娘该不是喜欢花公子吧。”

    俞树有些气恼:“祝夫人在这里,你怎能如此失礼!”

    江凝儿笑说:“不碍事,不碍事。”

    其实她也很好奇这件事。

    安世卿有时候还是很会八卦的,“我看像是。放火烧园这种傻事都做出来了,江灵儿能是不喜欢花花么。里…话本里不都这么写么,为了喜欢的人做了很多傻事…”

    这种梗,都烂大街了。

    俞树却觉得安世卿的恋爱观很有问题,“灵儿姑娘真要喜欢花公子,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呢。祝夫人方才便说了,真心喜欢一个人,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伤害对方。郡主,你莫不是没有喜欢过人吧?”

    “没有。”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安世卿单身不是没有原因的。“我们帝祖一脉,血脉之间的羁绊很深,对恋爱这种事没那么上心的。不然,我们这一脉,人口也不会如此凋零。大家都把精力放在了修行上,把悟性放在了道法上,对情啊爱的啊这些事,不容易开窍的。传宗接代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过是为了延续血脉。

    不过,一旦我们族人开了情窍,便会情根深种,那可是了不得的。就像我爹对我娘,他为了给我娘续命,险些搭上了自己一生的修为。所以,我们这脉人可以说是无情,也可说是痴情。

    而且,我们这一脉,女修本来就极少。极少的那几位也都忙着搞事业去了,也都是孤独终老的。我吧,我算是我们族的异类,年纪轻轻的便修成了大道,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有些事还是慢慢来的好。”

    “为什么啊?”谢留彬表示不能理解,“郡主,其实我老早想问你了,你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修为啊?”

    “人活得太明白,容易想不开。玄修便是如此,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会产生心魔。到了那时,任何一种情绪都会放大自己的心魔。”安世卿回身坐回了回去,“不如我与你们说说梵圣族的故事吧。也让你们了解一下,心魔到底有多可怕。”

    大家都坐回来听她讲故事。

    俞树很殷勤的给她倒了一杯凉茶。

    安世卿接过凉茶,抿了一口,缓缓说道:“世间最早的一批玄修者,是受梵圣族启蒙,才得以通玄入道。梵圣族人,有两样法宝,除了我之前提到的梵天仪外,还有一样——沙盘。梵圣族的沙盘推演之术,被称之为最强的预言,不管推演的结果如何,都会成真。哪怕是无意间造成的一种结果,也会实现。在战乱时期,五洲烽火四起。中洲于北境对抗北洲的那一战,名动至今——”

    俞树接过她的话说:“我知道,北境之战!我爹与我讲过的,说当年中洲举兵十万,势不可挡,而北洲敌军只有不足一万。此战,中洲胜券在握。所有人都以为中洲会打赢那场仗,但是结果是——中洲大败,丢了北境之外的领土。”

    俞树的功课还是不错的。

    “不错。”安世卿继续讲,“中洲屡战屡胜的大军,当年就败在了北境。中洲大军之所以屡战屡胜,那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军师。中洲大军溃败,也是因为那个军师。那军师是梵圣族人,修为了得,且精通沙盘推演之术。经他推演的每一战,都能大获胜。他渐渐明白,将推演术与战争结合,并不能换来真正的太平局面,只会让更多的人战死沙场,让更多的老百姓流离失所。

    他也渐渐的开始沉沦,整日借酒麻醉自己,一日比一日颓废。在北境之战的前夕,他喝的酩酊大醉,醉倒在沙盘前,睡梦中的他,不慎打翻了酒壶。壶里的酒水淹没了沙盘里数万大军。而那一战,北洲正是借来了海川之水,以少胜多,漂亮的赢了那一仗。

    那一战没多久,军师封印了沙盘,之后引咎自裁了。而他的子孙又打开了沙盘的封印,重启了推演之术。可每过一段时间,沙盘又会重新被封印。封印之后,还是会被打开,打开之后再封印。渐渐的到了云总管父亲那一代,云总管的父亲云中君与帝君乃至交好友。两人经常在一起论道。

    帝君任命云中君为中洲的国师。在帝君的帮助下,云中君解开了梵圣族的沙盘,重启了推演之术,推算出一把绝世神兵会在不久的将来问世,间接的导致了剑炉山之乱,害了山阴族人。那之后,云中君突然大悲大喜,患上了疯病一样,成日成夜,不是疯笑,便是疯哭,一夜之间举剑杀了族之人。

    帝君拼尽力,也只从他手下救下了两个孩子,一个便是你们所知的云总管,另一个便是云总管的弟弟。这二人,为了将梵圣族血脉断在自己这一代,一个打算做孤家寡人一辈子不娶,另一个干脆跑去做了和尚。真是奇葩,当真不想为梵圣族延续香火,不如将自己阉了…”

    俞树后知后觉道:“原来梵圣族人是这样没落的,我还以为是帝君无容人之量,将梵圣族人给灭了呢。”

    安世卿说:“梵圣族人被杀时,帝君在现场现过身,本就百口莫辩。就算把真相说出来,谁会相信是国师自己灭了亲族之人呢。后来,帝君为保国师清誉,背下了这污名。”

    谢留彬唏嘘不已:“果然,一个人活太明白不好,容易想不开。郡主,你可不要这样,我觉得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东西值得你留恋的。你想不开的时候,你便想想我们,你肯定会舍不得我们的。”

    听到这样的话,安世卿内心还是挺感动的。

    俞树好奇的问:“郡主,那你的心魔是什么?你应该有心魔吧?”

    “我们一直都说心魔心魔的,其实一个人当真若产生了心魔,本人是很难意识到的,即便是旁人,也是瞧不出来的。那和身中魔气完不一样。”安世卿耐心的说,“我刚才也说过了,我是家族中的异类,属于没心没肺的那种。在我未产生心魔之前,我可不像现在这样能耐着性子坐下来与你们说话。我那时是很暴躁的,干什么都嫌麻烦。我爹我娘忙着谈恋爱,也没管我。我基本上就跟野生的一样,到处瞎跑,跑到哪儿,都能捅出一堆篓子来。帝君为了打磨我的性子,强行将我栓在了他身边。那时候,我几乎天天被他揍,可以说是我从小是被他打到大的。揍着揍着,我修为也上来了。一开始,我根本打不过他,慢慢的也能从他手下接几招了,到后来他完不是我的对手——”

    谢留彬与俞树当她是吹牛皮,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们可别笑,我说的是真的。”安世卿并没有在跟他们开玩笑。她接着说,“帝君为了能让我打过他,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带着我到处去找人打架,谁厉害找谁打。我们还差点儿跑到中洲境外去。我的心魔便被他这样打出来的。

    帝君其实是一个很寂寞的人,高手寂寞,懂不懂?他身边虽有妻儿,也排遣不了他心中的那种寂寞。他作为这世上最强之人,这世上也没有人能理解他的那种寂寞。他希望能找到一个能与自己匹敌的对手。

    也是我嘴欠,知道他心中所愿后,便与他说,他找不到对手,自己完可以培养一个。于是,他就把我培养成了他的对手。我变强之后,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对我的态度犹如对帝君那样敬畏,我便越来越害怕自己会变成帝君那样的人,身边没有一个能交心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亲人,不过都是蝼蚁一样的存在——我害怕变成这样的人。

    这,便是我的心魔。不过,我很快想明白,不想成为帝君那样的人,舍掉自己这一身修为便是了。帝君还为此恼火了我一阵,我便与同盟会的魔修一起研究修正场。在修正场里,修为相差再大的两个人,也能痛快一战。”

    裴允聍说:“也就是说,郡主从很早以前,便放弃了自己的修为。”

    安世卿:“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完放弃,我将一半的修为炼成了一颗金丹,那便是九雷离天玄金丹的雏形。之后因为那年的事,我又将丢掉的修为捡回来了。”

    “那年的事?”谢留彬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哪年的事?究竟是何事?”

    祝枝花忍不住说:“应该是三年多前,殿前御魔一役。”

    “对。”安世卿笑了笑,“便是那件事。那件事过后没多久,我便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修行之法,但我还是觉得,舍掉自己这一身修为比较好。”

    俞树由衷道:“我现在终于明白我爹为何总是拿郡主作为激励我修行的榜样了。以前我还不屑,现在我知道郡主是真厉害。”

    谢留彬没多说,只道一句:“我爹跟你爹一样。”

    这两人也算同病相怜。

    两人看向祝枝花。

    祝枝花说:“你们看我做什么。我爹又不管我的。”

    接着,他们三人看向裴允聍与凌霄。

    裴允聍本身悟性便不错,即便没有人在一旁鞭策他,他也知道进取与上进。

    他便另当别论了。

    至于凌霄,他自小在外公身边长大,与自己的父亲…没怎么说过话,也没怎么见过面。

    在迎接周遭小伙伴的目光时,凌霄说:

    “你们几个根本不明白,一个强者的诞生,对于长辈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在这件事上,四公子应当深有体会。清台的长辈们对四公子寄予厚望,便是希望四公子能肩负重任,希望有四公子的清台,能在中洲屹立不倒。

    郡主生在官家,她越是强大,便越遭人忌惮,但也有人感到欣慰。她在,中洲便能在五洲之内屹立不倒。她一意孤行放弃自己的修为,你们根本不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她丢掉修为这件事甚至把我外公气到吐血。”

    “这么严重!”安世卿惊了。

    “比这严重的,还有你不知道的呢。”凌霄有些赌气。

    外公将他带大。

    他是最心疼外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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