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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握住白明珠的手轻轻拍了拍，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明珠，为娘现在已是人老珠黄，你爹他，全然不顾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郑氏在白明珠的心里向来是强硬霸道的形象，如今因为扶柳的事被搞得心力交瘁，让白明珠既心疼又怨怼，也跟着红了眼。她说：“娘，我们让外公出手吧，那个小贱人，若是再不收拾她，只怕我们也难以安心了。”
郑氏听了就缓慢的摇了摇头：“明珠，你外公是个中直的人，当年因为我与你爹的事，埋怨了我许久，这么多年都不和我来往，现在若是为了你爹纳妾的事找上他，他也只会说我不懂事。”
“那难道就要让白霜霜和扶柳这两个小贱人在这府里只手遮天吗？！”白明珠反手握紧了郑氏的手说：“娘，我们现在一定要让这两个人吃点教训才行，首先就是那个扶柳！爹爹虽然让您把她交出去，可若是我们真的把扶柳弄死了，爹爹也不会为了个丫鬟就给您休书的。”
“……”
“爹爹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从五品侍讲，只要外公还在，爹爹怎么都会看在外公的颜面上有所忌惮的。”
在一旁服侍了郑氏一晚上的冬梅听了，也颇为赞同的道：“是呀，夫人，昨夜您在气头上，小的已经想到这一层的事也没来得及跟你说，老爷是个心软的人，又关心自己的仕途，他怎么会给您休书呢？”
郑氏听罢也点了点头，幽幽地道：“是啊，还有你外公在，他不敢休了我的，你爹爹他……只是吓唬我。”
然而郑氏的话音刚落，门外的丫鬟就一脸高兴的小跑了进来：“禀告夫人，大喜事！老爷升官了！”
“什么？！”刚刚脸色才好了一些的郑氏一听，立即又再度变得面无血色起来。
白明珠柳眉一竖，对那丫鬟低斥道：“你胡说什么啊？我爹爹升官，怎么会一点征兆都没有？你听谁说的？！”
那丫鬟专程抢着进来回禀这个消息，原本还以为能拿到一点赏钱，怎么都想不到这屋子的气氛更加死气沉沉了，连忙回道：“小姐，是前院的人来传的，说刚刚翰林院承旨处的人来了，给老爷升了正五品学士，明日官服就送来了。”
翰林院承旨处来的信，怎么都不会错了。
白明珠面色铁青的对那丫鬟说：“一点小事就瞎嚷嚷，没见我娘今日身子不爽吗？滚出去！”
“是！是！”
“站住！”郑氏有气无力的叫住那丫鬟吩咐道：“去，把前院的来福给我叫来，我有话问他。”
“是！小的马上就去！”
待丫鬟一出门，白明珠就着急的问郑氏：“娘，怎么回事？爹爹为什么会突然升迁了？是外公吗？”
郑氏摇了摇头，一脸忧色的道：“我也不知，我虽摆脱过你外公关照一下你爹爹的仕途，可是你外公也没答应下来啊。”
两母女忧心忡忡的好不容易等到了来福，来福一进门看了在场的人的脸色，便知道得小心说话，便礼数周全的行了礼问了安。
来福服侍了白正中很多年，打狗也要看主人，故而郑氏也不会把气发在他的身上，好言好语的问道：“昨夜老爷的情况如何？”
来福的头埋得低低的，谨小慎微的道：“老爷昨夜心情似乎不大好，回到书房就关了门，小的也不清楚。”也就是在暗示郑氏，昨夜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用担心自己会在下人面前丢脸。
郑氏点了点头，接着说：“听说翰林院承旨处来人了，是给老爷升迁了？”
来福一听，便松了口气，心想敢情郑氏是问这个事啊，就露了笑回道：“是呀，老爷升了学士，现在正在前院花厅跟承旨处的官老爷喝茶呢。”
“哦，真是件好事啊。”郑氏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那，老爷为何突然就升迁了呢？通常这种升迁，不是会提前有风声出来吗？”
“老爷也奇怪呢，但后来听承旨处的官老爷说，好像是珏王爷引荐的，老爷还让我准备一些回礼，下午就要给王爷府送去呢。”
“……”郑氏此刻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也已全无，胸口郁结的似乎要呕出一口血来，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没有发火，对冬梅道：“冬梅，快，给来福打赏。”
“是，夫人。”
“多谢夫人打赏！”
郑氏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你去忙吧。”
来福收了赏钱，乐得眉开眼笑：“是！夫人！小的一定把老爷照顾好！”
待来福一离开，郑氏终于忍不住抓起床上的枕头狠狠地砸在了正折返过来的冬梅身上。
“混账！”郑氏喘着粗气骂道：“那个小贱人！还真是有手段！让王爷升了你爹爹的官，让你爹爹不用受我摆布！”
白明珠也不想到情况突然就直转之下了，颇为愤慨的道：“没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还敢贴着珏王爷不放！娘，那日在宫里，我分明看出圣上不喜这小贱人与太子殿下及珏王爷走太近的，我们将这件事告诉给贵妃娘娘，告她一状吧！”
“你疯了吗？”郑氏低声斥道：“这样做，你爹爹这辈子都别想有机会升官了！届时你爹就真的会休了我！”
“可是娘，如此一来，您就得必须接受扶柳为妾了啊！”
“……”郑氏闭上眼，豆大的泪珠从脸上垂下，沉默了良久后，十分不甘且气息微弱的道：“好，他想纳了扶柳，就让他纳吧。”
“娘！”
“噗——”
白明珠的话还未没说完，就见郑氏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吓得白明珠惊叫出声，站起身来生生倒退了半步。
“夫人！”冬梅立刻上前查看郑氏的状况，同时大声喊道：“来人啊！快请大夫！”
郑氏吐了一口血后，脸色竟然稍稍有了些血色，她抿了抿鲜红的嘴唇，眼中迸出几丝阴狠的道：“这个小贱人！我定要让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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