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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好在此洞府灵气充沛，宁牧略感困乏之意的揉捏了几下略微浮肿的眉心。一夜下来，他只背熟了凝气一层口诀的五分之一，以此类推，要默记下这口诀来，至少需要三日两夜昼夜不停的背诵才行。洞府内的灵气忽然变得躁动不安，一股淡淡的吸力自林裳的身体传来，宁牧眉头一皱看了过去，只见林裳小脸红扑扑，身体热气腾腾，樱桃小嘴不停的打哆嗦，好看的柳眉蹙着，似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一般。
“师姐，你没事吧？”宁牧眉头一皱，深怕林裳出了什么状况，走近了几分，伸手要去触摸，最好让师姐醒过来。
“喂，小子，你干嘛呢？”
他脑海中的神识虚影方天帝，忽然一声咋喝，让宁牧大手一抖，停下了动作，脸上尽显疑虑之色。
“小子，别人可是在突破途中，你这样一搞，打断别人突破，轻则修为倒退，重则可是要走火入魔的！”方天帝连连冷笑道。
“可是，师姐她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宁牧颇为不解连道。
“你不知，古人有一句话叫痛并快乐着吗？”
方天帝桀桀怪笑一声：“灵气满溢，狂涨丹田，欲要突破那一层枷锁，对于仅凝气期的你们自然免不了要受几分折磨，太正常不过了。”
“哦，这样。”
宁牧收回了手来，手心下意识的冒出了几丝冷汗，再次盘膝而坐上了石床另一头，摸出了怀中的那本《小凝气决》开始看了起来。
他心下涌起了一丝紧张的意味，师姐此次突破便是凝气三层的修为了，自己却连口诀都才背诵了五分之一，得打起精神，加倍努力才行了。
可宁牧眼皮打架了，一丝倦意袭来，让其昏昏欲睡。
“桀桀，小子，以你龟速背下这篇凝气一层依我看至少要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可黄花菜都凉了。”
方天帝讥笑的声音传来。
宁牧惊中醒目，啪啪，两手拍了拍黝黑的脸：“怎会要那么久，我看只需三天两夜，我定然能倒背如流！”
方天帝语气中不屑的意味更重了：“你以为凭你小半个时辰、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背一段，就算背下来了？若是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心法口诀默念出，对于天地灵气的感知是会大打折扣的，至少要在一息之间方才能有所感悟，所以，小子你还差远了！”
“一息之间！”
宁牧倒吸了口冷气，神情一凛，眉头都紧紧皱成了一团，倘若如此，方天帝对他说的十天半个月可是极度的高估了，如此一大篇，寥寥数万字，在一息之间默背下来，这不天方夜谭吗？
“桀桀，古人常说万事开头难，这个道理运用在修仙界亦是如此。”
方天侃侃而谈，嘴角一翘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方老，我明白了。”宁牧默默地合起了书，收起了昨天那些可笑的轻视之心，淡淡说道：“既然如此，十天半个月，那我也无需昼夜不停的默念此法，得好好睡上一觉才行了。”
十天半个月，是个正常人都铁定熬不过去的。
“嘎……”
方天帝错愕，发出了一声难以描绘其形的声音，他本意是要让宁牧感受一点压力，还以为此子下了多大决心，不曾想，宁牧因此还松懈了下来。方天帝是既好气又好笑，话锋一转：“本天帝却有个法子，可使你飞快渡过这个开头，迈入凝气一层。”
寄存于宁牧的脑海中这几天，方天帝也无意间略窥之了他的记忆一二，颇感此子命途多舛，所以决定指点一二。
“当真如此？”
宁牧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迫不及待的盘膝而坐了起来，静下心来聆听。
“那是当然，本天帝可是当年叱诧修仙界的风云人物，此等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方天帝在宁牧脑海中的神识虚影抚了抚胡须：“所谓修炼，既是通过神念引领灵气，经过百穴，汇入丹田。但每个人的体质都是大不相同，火属性之人有火灵气只能通过火灵脉，水属性之人有水灵气只能通过水灵脉，且因为天时地利，火属性与之火属性亦是大不相同，但各等属性虽大不相同，却亦能在人体中找到与之对应的那一条脉络，修仙之人称之为灵脉。方才我掐指一算，你身体兼含真水真火不容之两脉，本该在十四岁夭折，却因脉络受损，方才存活至今，注定一生命途多舛。又因你出生的那一刻为之凌晨十二点半，介于极阴极阳之间导致脉络堵塞，方才使灵根不显，仅只有一道灵气冲天灵盖飘出。至此，你吸入体内的灵气应走“无常穴”，打入任督，再汇聚丹田。”
“脉络受损……”宁牧陷入了沉思，回忆了起来了母亲跳崖时的那一番话。
……为了防宁萧滴血认亲，我花重金聘亲了个老巫，寄于一滴宁萧的血在你的手指上，不过……因此你便毁了道基，丧失了一部分灵性。可能，便是那一次，你今天才不会被仙人看中的吧，哈哈，哈哈！
“母亲……”宁牧语气哽咽，泪水再也不争气的流淌了下来。
“欸欸欸。”
方天帝颇感无奈：“修仙之人长存于世间，怎能因一点点儿女情长就耽误了大道？好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以你的劣等天资想必也难感悟到天地中的水火灵气，就算有所感悟，以你的神念也需牵引半年，两者结合，没个两三年你是难以突破的。就让我这残破不堪的神识代你引入好了！”
“嗯。”
宁牧一抹了把眼角的泪水，翻开《小凝气诀》找到了那一条名为“无常”的脉络，详细钻研了一番，注释：无常皆苦，是为小鬼，终受阎王之令，天地阴阳，太极黑白，终难修成大道，引气入脉，极阴极阳，终令法者极苦。……
宁牧深呼出了口浊气，静心下来：“方老，若如此，跨入凝气一层需多久时日？”
方天帝在宁牧脑海中的神识虚影仰天哈哈大笑：
“只需一息！”
“一息？”宁牧颇感惊讶。方天帝淡淡一笑：“凝气一层只需你有了气感，在突破时刻天地汇聚而来的灵气，方可使之跨入凝气一层了。”
“好。”宁牧不再废话，静坐了下来，不曾默念口诀，仅是简简单单的静坐，许久，宁牧的内心终究平静了下来，一股神清气爽无形的气息不停的触碰着了宁牧的天灵盖，他心神一慌，那股气息霎那间溢散了。
“噗……我说小子，你慌什么？”
方天帝倍感无奈，失笑连连，随即又正经了脸：“宁小子，你可要好好把握这样的机会，我的神识有限，可经不起几次这样的。”
“好。”宁牧额头冷汗都出来了，这次足足静心了小半个时辰，方天帝神念一吸，从它身体飘出了两只无形的白手，游荡在了这七彩斑斓的空气，抓住了一蓝，一红两道气体，对准了下面宁牧的天灵盖不停的触碰起来。
结果……宁牧又起了一丝紧张气息，好在很快稳定了下来，两道气息被宁牧的弱小神念引入，慢慢指引流入了“无常穴”，流出，又慢慢指引流向任督二脉，宁牧却心慌了，他仅仅只研究了“无常穴”，下意识忽略了任督二脉的介绍。
一蓝，一红两道气息开始肆掠的乱撞，使得宁牧经脉隐隐作痛，涨红了脸，颇为难受，好在两股气息汇入了经脉不得溢散出去了，宁牧松了口气，再次静心下来，这才安抚了。
可如此也不是个法子，宁牧急中生智，记起了书中讲到灵气穿过任督二脉后会发生乳白的改变，便引着灵气四处穿过各大经脉，令其痛苦的眉头都紧皱成了一团，牙齿不停打颤。终于，在历经了两个时辰的生不如死，宁牧在漫漫经脉中穿梭的灵气终于成了乳白色，汇入了丹田之内。
“轰！”
这两道灵气如同滴入潭中的水滴，立即起了一圈圈涟漪，宁牧的丹田忽然升起了一股炽热的气息，使其脸色涨得通红，头顶都散发出了水气来，周身的天地灵气不停的从四肢百骸涌入其丹田之内，让宁牧痛苦异常，由此亦是一个时辰的挣扎。
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气息忽然滋润在了宁牧的四肢百骸，令其舒心的长啸了一声出来。
“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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