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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是死是活，是成是败呢。赵彦如此想着，说道：“我决定了，要试一试。”
“那便试一试吧”，袁启生有些失望。
年轻一代盛气过头不是好事，赵彦资质勇气充足，略显莽撞了些。
袁启生说罢，转身到了房门口将房门关上，然后背靠房门盘坐下，似是打算给赵彦护法。
赵彦见到袁启生的行为，自觉和袁启生相处才一天多的时间，对方作为一方豪强之尊，居然丝毫没有讲究就给他护法，内心不由得一阵感动。
当然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兴许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袁启生还用得着赵彦。
不过架不住袁启生愿意屈尊护法啊，要是换了陆道生之流，愿意理会才怪。
也是因此，赵彦才觉得感动，但是他没有对袁启生说什么感激的话，直接将捧住的斩罡果放到根须前，操纵三十条根须往斩罡果表皮扎过去。
灼热得过分的热量顿时传来，从斩罡果表皮上窜入根须当中，滚滚涌向全身。
嘶……，赵彦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就想把根须从斩罡果里面拔出来。
这种灼热感像是大夏天光着脚丫踩钢板似的，烧痛得让人想跳脚。
他感觉全身发炸正要爆裂，痛苦极速在体内传开，不比与人战斗受伤的疼痛，好歹他是草木妖类，对短暂的痛苦感触不深。
而此刻却是一种煎熬，痛苦是持续的。
好在赵彦并非第一次遇到这种煎熬，之前吞用煅骨草的冰冻，伏龙之地撕扯生机，两次是不间断的折磨，所以能够做到狠心忍住，开始对斩罡果内蕴含的药力进行汲取。
嗷呼呼……，药力随着根须涌入体内，那感觉，像极了吃了一口刚出炉汤包，烫得全身颤抖！
忍住！要忍住！
赵彦想着自己的目标，坚定内心信念，打算就是烫死自己也要坚持下去。
一份药力逐渐进入节点空间，这下痛苦不再是上身或下身一个小点传开，而是从中心处轰然炸裂。
那个汤包到了肚子里面！
赵彦疼得叶片打颤，狗尾巴草随之低垂，强行控制着不后撤的根须更是重重发抖，它在告诉赵彦，它疼得不行想要后撤。
不行！已经开始了的计划不能就此中断，否则刚刚吃过的一阵痛苦就等同于白受了。
赵彦死死顶住想要认怂的内心想法，保持汲取斩罡果药力的姿态，就是一个心态，不是他汲取了斩罡果，就是斩罡果把自己烧死。
当然，赵彦并非完全没有过打算，他想过他的生机就是袁启生。
显而易见的，袁启生是要用到赵彦，否则不会亲自在城东外等待，更不会在这里为赵彦护法。
所以赵彦可以肯定，只要他一有生命危险，袁启生必然会出手相救。
只是在他看来这个出手相救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因为那代表着他汲取斩罡果失败了，而且很有可能会在旁人心目中留下一个狂妄不自知的名头。
那未免有些划不来，还不如一开始就选择扔掉汲取斩罡果的心思，至少给人留下了一个选择果断的看法。
既然选择了要汲取斩罡果，那么就应该肩负起这个选择带来的痛苦！而不是把希望转嫁到旁人身上！
赵彦内心发出一阵咆哮，给内心深处注入坚持与必胜的信念。
袁启生盘坐一旁，时而随着赵彦暂时的安静闭目，时而随着赵彦抽搐睁眼观望。
这是他第五次睁开眼睛观察赵彦状态了，饶是他觉得赵彦的选择错误，心里也不免带着几分讶异。要知道每个修仙者对痛苦的承受力各有不同，在同一痛苦下，有的轻易痛不欲生，有的淡然处之。
很显然，赵彦属于前者，一个小时内已经发生了五次严重的受痛反应，因为从以往覆海宗弟子服用斩罡果的情况来看，他们大体一个小时受痛不会吭声。
不过袁启生讶异的恰恰是赵彦这番生不如死的状态，扛得住痛苦和明明扛不住痛苦却仍旧坚持下去是不同的，前者说明承受力足够、后者则体现的是当事人内心信念。
换而言之，当压力超过前者的承受力，那么前者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崩溃，而后则不一定，他很有可能凭借不会垮塌的内心走完整个过程。
纵然后者在过程里很有可能肉身崩溃，身死道消，然而他的信念会坚定不移到达终点。
袁启生觉得赵彦为了进境蛮是蛮了点，不过勇气可嘉，而且是个有大毅力的角色。
根据他的人生经历，这样的角色将来必成大器，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跑得快是技能，爬得起才是本事。
想及此处，他不再闭目，而是紧紧观察着赵彦，他感觉赵彦已经快要到达承受力的顶峰，随时有可能会崩溃，仔细观察着才好及时出手，不让赵彦遭受灭顶之灾。
赵彦此刻全然不知道袁启生的打算，之前他的确算计过自己倘若出现必死状态，袁启生肯定会出手相助，可是现在不同了，就算知道袁启生会出手相助，他也没那个心情去理会。
服用斩罡果的痛苦已经让他无法顾及身边一切，哪怕是瞧上一眼都不行，他必须全心全力倾注当前事，稍微一点点分心，就会让服用过程崩溃。
什么开口求援，什么思考成功失败，在这一刻里都不存在了，他的脑子里茫茫然一片混沌，视线里看着什么，一秒进入脑海，一秒失去记忆，唯有一个信念还算清晰。
赵彦的身躯抽搐得更加厉害了，像是震动，像是人类躺在地面上手脚并用扑打着，只是作为主角的他好像已经无法控制这种在剧烈疼痛下身躯自行做出的反应。
时间在流逝，一瞬半个小时又过去了。
袁启生中途好几次都已经将天地之气运到了手臂，想要出手救援，却在半路发现赵彦要死要活地又挺了过去，继续与痛苦僵持不下。
这个小妖太莽了，根本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这样下去不行啊。
袁启生对赵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他自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气盛，却远远没有赵彦这样莽，这一点，他承认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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