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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丁晨晨，陈青一愣，他没有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见陈青不回答，丁晨晨淡笑一笑。
“今天这么多机会，甚至就在刚刚的车上，你连碰我一下的欲望都没有。”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王语嫣。”
丁晨晨双手负在背后，伸出食指勾起来，挺着身子，抬眼看着灯火渐起的城市，嘴中道：“我和她从初中就是同学，相貌，学习，无论哪方面，都被她压了一头，被人说是她的影子。”
“到了高中，我想再也不要这样了，所以我开始改变，变得会染发，变得爱穿吊带衫，变得会和坏学生一起抽烟……”
“可是最终，还是被人拿起来和她比。”
“她是校花，而我只能是第二校花。”
丁晨晨低头抿了一下嘴唇，又抬起头道：“所以我气啊，我想我总有一天要比她优秀，让她尝尝失败的滋味。”
“所以……昨天，遇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这是我在高中最后的机会了。”
“原本喜欢她的你，突然成了我的男友。”丁晨晨苦笑一声，“这样看，是不是我比她更有魅力啊？”
“这样看，我是不是压过她一头？”
“这样看，我应该会一扫阴霾，开心起来吧？”
“可是……”丁晨晨失落的摇摇头，“我没有呢。”
“比她厉害，比她受欢迎……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值得开心。”
“或许，其实我早就已经放下了这个执念吧。”
丁晨晨说着，又转过头来，盯着陈青的眼睛道：“或许，因为你我是假装的，所以我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快乐。”
看着眼前低回婉言，倾诉着自己心中心思的丁晨晨，陈青恍然失神。
原来，丁晨晨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光鲜亮丽，盛气凌人，反而，有着一丝令人心疼的感觉。
“考完数学走出来的时候，我就想，最后试一次，就一次。”
丁晨晨脸色微微一红：“所以在出租车上，我一直搂着，紧紧的贴着你，书上说女生这样，男生都会想入非非，心猿意马，我想，或许你也会因此，真的喜欢上我呢？”
“可惜书上是骗人的呢，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我一眼。”丁晨晨眼中有星光闪动，又如露水微漾。
“算了。”丁晨晨吸了下鼻子，强自笑了起来，“如果我一直在意这事，才走不出她的阴影呢，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反正以后大学，大家各奔东西，再见何其难，谁还会在意这种事。”
“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这老山参，不过，就算我麻烦你一天的谢礼吧，希望你能喜欢。”
丁晨晨眼眶已现泪光，将手中的盒子递到陈青手中。
“以后不管在哪所大学，我会记得这一天的，我有‘男朋友’的……第一天。”
丁晨晨看着陈青，泪水一下子从睫毛上滚落。
“再见，不见。”
说完，丁晨晨不等陈青开口，转身跑了进去。
陈青抱着盒子，看着丁晨晨消失的背影，杵立许久，最后，在鹅黄的灯光中，轻叹一声。
何人不青春，何故不思量……
夜幕降临，陈青没有时间再停留，转身，回诊所。
百草馆，庭院中，花坛前，陈青坐在一直矮脚凳上。
拿起脚边的铲子，在花坛里挖出一个坑，然后打开盒子，取出百年老山参，轻轻放在坑中，再用浮土覆上，只露出老山参的头部。
再然后，陈青垂下左手，右手执刀，在刚刚愈合的伤口上轻轻一划。
赤红色的仙血，从伤口中溢出，顺着皮肤下滑，从手腕到掌心，再道指尖，最后滴落。
仙血落在老山参头顶，宛如一滴水落进沙漠，瞬间消失不见。
“滴滴答答……”
仙血一点点多了起来，全部浇灌在老山参头顶，都被老山参鲸吞牛饮，完全吸收。
吸了仙血的老山参，并没有突然长大之类的，只是原本灰黄色的皮肤，一点点，便得红了起来。
老山参，成了仙血参。
陈青垂着手，任由仙血流淌，仰头看着头顶的星空，这是他能做尽快做到的唯一办法了。
年份不够，仙血来凑。
千年老山参找不到，陈青便用自己的仙血来灌溉百年老山参，刺激它的成长，倒也可以替代千年老山参。
只是这样一来，陈青就要付出更多的仙血……
不多时，陈青的脸色开始发白起来，他拿起准备好的绷带，裹上手腕上的伤口，然后将土里的老山参一拔而出。
老山参已经不是老山参了，而是仙血参了，通体血红，就像是用红色颜料涂上色的一样，实际上，却是陈青的血，一点一滴，一寸一缕，从内到外，渗透出来……
陈青拿着仙血参，走进屋里，韩佳人静静的靠在木桶边缘，气色好了很多，脸色没有了寒霜，只是发梢还有一抹霜冻。
水中的何首乌，早已经干瘪如皮囊，一触即化。
陈青和早上一样，将佳人姐抱出，擦拭干净，再将木桶中的水换掉。
不多时，木桶中，热水蒸腾，水雾氤氲，陈青和韩佳人贴身而坐，手与手纠缠一起。
继续换仙血……
因为昨天失的血还没恢复好，刚刚喂养老山参，又失去了不少仙血，因此，此时的韩佳人，脸色越发红润，而陈青，则越发苍白萎靡。
但看着胸前的佳人姐，正一点点好转，陈青眉头舒展，轻轻微笑。
一夜星辰一夜灯，这一夜，所有高考学子，在抱怨试卷太难，和祈祷明天试卷简单中度过，而陈青，搂着佳人，感受着自己的血，一点点离开自己身体。
第二天，陈青换好水，将韩佳人重新放进去，再把仙血参投进去。
仙血参和何首乌不一样，没有游动，而是直接沉入桶底，片刻之后，有红色浮上来，围着韩佳人的身子，一点点化开，宛如朱红泼墨，韩佳人的身体，也一点点红润起来。
仙血换完了，接下来，只需要用这仙血参稳固佳人姐的状态，滋养她的身体，然后明天再用湖底石头草……
陈青心中正想着，突然脚下一软，差一点跌倒，赶紧伸手，抓住木桶边缘，这才稳住身子。
陈青摇了摇头，将眼前出现的重影抛到脑后。
两夜的换血，加上喂养老山参，陈青已经严重失血，便是仙人，也熬不住。
然而，今天还要高考。
陈青弯下腰来，在韩佳人的眉心轻轻一吻。
“佳人姐，你会好起来的。”
陈青轻声道，然后直起腰，转身走向诊所外，义无反顾。
一辆义务出租车，刚好就停在不远处，看见陈青，便主动靠过来。
“是去高考的学是么？上我的车吧，贼快！”司机探出头来道，是一个带着红帽子的二十多岁小青年。
陈青点点头，坐了上去，直接闭上眼睛，他实在太虚了，能休息一会是一会。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青没有看见倒车镜中，红帽子的冷笑。
当出租车猛然刹车停下的时候，陈青差一点撞倒前面的座位上，幸亏他反应快，一伸手按住，这才避免磕碰。
“嘿，臭小子，你的鬼门关到啦！”红帽子跳出车，盯着后座的陈青道。
陈青扭头四顾，这里哪是什么金陵高中，而是一处郊外，草都有半人高。
被暗算了！
陈青微微眯眼，并没慌张，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啪啪。”红帽子盯着陈青，拍了拍手。
顿时，从周围的杂草中，冒出一个又一个身影，足足二十多个年轻人，将陈青围个水泄不通。
“啧啧，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呢，要我们出动这么多人，到头来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而已。”红帽子歪着头，对陈青道：“小子，有人出大价钱，要你断条腿，今天走不了路。”
“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我们帮你？”红帽子咧开嘴，狞笑道。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们，想要我断腿的代价，是你的四肢？”陈青微微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皮，扫了红帽子一眼。
“哼！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是吧？老子倒要看看你的骨头硬不硬！”红帽子大怒，一招手，带着人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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