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殿堂欢 > 第二百九十四章:她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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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你命好,赶上你白芙吟那个贱人逼宫的时候父皇正身体孱弱没工夫理会,否则你还能站这里说着风凉话!!!”

    高长泽话音刚刚落下,那被扣押着的高长远便死命的挣扎着,对着高长泽那淡漠疏离的模样更是破口大骂,“你等着吧,你这个小兔崽子也没几年的活路了!”

    “迟早也会死在那个毒妇的手中!”

    高长泽嗤笑道,“不管我怎么死,你是看不到了。”

    “但你怎么死,我还是能瞧见的。”

    高长远差点被高长泽给气的吐血。

    这个小兔崽子才几年的功夫不见,居然就这么伶牙俐齿了!

    一定是和高长乐那个小贱人学的!

    那小贱人别的不会,就会这些没用的!

    “高长乐,我才是父皇的长子,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是你攒动着这些奸佞独揽朝政大权,枉为人臣,就算你现在杀了我,将来史书工笔也定然会定你的大不赦之罪,高氏宗族也不会放过你的!”

    骂过了高长泽之后便将炮火指向了高长乐。

    高长远平日里庸庸诺诺,草包一个,骂起人来的本事倒是不小。

    高长乐笑眯眯的,“二皇兄,现在可不是比谁嗓门亮的时候,你有力气就使劲儿骂,掉一块肉算我输!”

    高长远脸色青白。

    高长乐摆了摆手,“徐大人,有些事情皇弟们年纪太小不适合参合,还劳烦您将他们送回去,之后再行回来。”

    已经测出来了这些皇子的态度,剩下

    “将你贬为藩王是父皇在世的时候的主意,甭管这江山未来是属于谁,你肯定是没份儿了!”

    “这谋逆你也是跑不了了。”

    高长乐声音清润,“高氏宗族服不服我,这个暂且不论,高氏宗族不会管你死活,这点倒是肯定的。”

    扑哧——

    这下。

    高长远是当真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你……”

    高长乐眸底目光触之可见的冰冷,不紧不慢的开口,“父皇的意思呢,本事打算给你个余生安稳,让你在自己的藩地不愁吃穿好生度日,可你偏偏自己找死,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还蠢到妄图谋权篡位——”

    高长乐凤眸之间的目光不怒自威。

    高长远只觉得背后升起一阵寒意,“高长乐——”

    “大皇妹,二皇兄是当真知道错了。”

    “大皇妹你饶了我这次,饶了我这次吧——”

    “我是当真被鬼迷了心窍。”

    “父皇早死,余下的手足兄弟皆是年幼,只有你我成年,日后二皇兄定然会好生的扶持着你——大皇妹,你再给我个机会——”

    高长乐的强势威严之下,高长远突然服了软。

    齐昭脸色阴沉的厉害,抬腿便直接踹在了高长远的腰间,“没用的从蠢货,想我一世英名,怎么就生出来了你们母子两个废物!”

    齐国公府上下,随便哪个拎出来不是能成事的。

    怎么就偏偏出了个没头脑的齐正喜,还有这个草包高长远。

    当真是丢了颜面!

    但凡高长远成器一点,今日这大魏江山就不会让高长乐一个黄毛丫头拿了去!

    老齐国公咬着牙,想要再踹几脚的时候已经被东厂厂卫给拦了下来。

    高长乐来回踱步,看着在地上所跪着的这一干众人,心里面像是在做了很久的权衡利弊一般叹了口气,“二皇兄,你我都是成年人。”

    “成年的是非观念早已经成熟,对错都拎得清。”

    “你错了,那就是你故意的。”

    “父皇早死,余下的手足兄弟皆是年幼,只有我们两个能相互扶持,这一点,你在谋逆叛乱之前就知道。”

    “还改什么,不用改了。”

    “你——什么——什么意思?”高长远呢喃开口。

    高长乐低垂着眉,没有让众人瞧见她眼中的表情,只听得她那清冷的声音中带着诸多的感慨和无奈,“也是因为父皇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彻底的交代好所有的事情,所以才会让朝堂动荡,人心不稳。”

    “同样的艰难,我不会继续让他弥留下去,更不会,让下一任大魏皇帝,有着我的艰难处境。”

    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高长乐的摄政一路都走的分外的艰难。

    没人知道她到底用了多少心血和踏平了多少困难才能在众多非议和阻挠之下坐稳摄政长公主一位。

    看似风光。

    不过是看似罢了。

    她受过的苦,绝对不会叫她的皇弟,以至于大魏之后的每任帝王重蹈覆车。

    高长乐眼睑微抬,清冷的声音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中回荡在每个人的耳中,“二皇兄,好好上路吧。”

    高长远一愣。

    没反应过来。

    沈从山和季成辉,甚至那送皇子回宫折返的徐璈却是心头一颤。

    “长公主——”

    刘国庸并非是想要阻拦高长乐,只是一时之间觉得哑然,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重了。

    高长远毕竟是高长乐的手足兄弟。

    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高长乐再度补充,“齐国公,魏氏,九族同诅——”

    世人想骂便骂,左不过她成为摄政长公主就不缺骂名了,不在乎多这一条恶毒狠辣,恶人她来做,将来不管是谁坐上了大魏的皇位,所等待他的都是康庄大道。

    处置奸佞,肃清朝政。

    她这是要斩草除根了!

    齐昭瞪大眼睛,就连魏延也不可置信。

    九族同诅。

    就算是当年嘉元帝在世,宁家谋反叛乱,也只是被判了流放,甚至当初的李家也只判了三族,到了自己这里,却直接成了九族。

    高长乐这是想要他们魏家,齐家的人彻底死绝了!

    “高长乐,你这个毒妇!”

    “他日必遭天谴!不得好死!”

    牢房中瞬时间起了怨怼,对高长乐的咒骂之声不绝于耳,然而高长乐那双清冷的眸子中的目光始终寒冽肃杀。

    顿时间。

    大魏朝堂再度陷入腥风血雨当中。

    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便触及到了高长乐的眉头,也更多的人明白,这位摄政长公主在朝堂之中的权势早已经崇高的不允许任何人的挑衅,倘若谁敢再犯。

    那魏家,齐国公府,甚至二皇子高长远,都是个最好的例子。

    群臣聚集在金銮殿前,想着要替那些无辜被牵连的百姓求情。

    “徐大人,你说长公主手段这般强势,是当真想要肃清朝政,还是只是想要借着肃清朝政的幌子来实现自己的野心??”

    “我看她就是。”

    “先皇膝下皇子年幼,她借口将二皇子彻底除了,又趁机震慑了其他的皇弟们,将来还有谁是她的对手。”

    “这江山和皇位迟早落入她的手中!”

    “成什么样子!”

    “就是,咱们说什么都不能让皇位落入一个女人的手中。”

    那些等着上朝的大臣们还未见到高长乐,便已经开始激愤的声讨,恨不得直接将高长乐从那摄政长公主的位置上拉下来,夺走她摄政的权利。

    “进来不少大臣暴毙在家中,听闻出动了不少东厂厂卫去调查,可惜却毫无结果,说不定就是长公主在背后命东厂的那些人动的手!”

    “那些死了的大臣们有不少可是往日在朝堂之中最为反对长公主的!”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铲除对手!”

    “怎么能这般卑劣!”

    喧闹的人群中,刘国庸突然低声开口,“长公主她没想过。”

    高长乐有着十足的能力坐上那皇位,当年皇位空悬,临危受命之时,她便有水到渠成的机会登基为帝,她没有,如今多年过去,大半个朝堂都在高长乐的囊中,她若想坐上那把龙椅,直接做了便是了,没人敢说什么。

    她既有先皇圣旨,又有功绩人心。

    可她没有,不但没有,反倒是拼了命的想要教导自己的那些皇弟,就连和她有着杀母之仇的白芙吟所出的八皇子也并未刁难。

    “她恐怕比谁都想要看着她的那些皇弟成才,看着大魏江山有人继承。”

    刘国庸这个人生性死板,他若认定的事情,便是嘉元帝在,也是轻易难将他说动,自打高长乐摄政开始,刘国庸便处处忤逆高长乐,可是现在,在面对众人对高长乐心中的怀疑的时候,他竟然站在这里,语气很轻,似在呢喃的说了这样的两句话。

    这两句话看似云淡风轻,但若仔细看,便能看见刘国庸那布满皱纹的眼眶下微微湿润的眼角,是钦佩,是遗憾。

    钦佩高长乐女子之身,幼年之时便扛起了大魏的重任,是懂了嘉元帝临终之前的托孤和遗憾。

    若不是大魏的公主,而是大魏的皇子,那该多好。

    刘国庸没有去看朝堂上其他大臣,而是转身缓缓的朝着青玉台阶下走去,那消瘦佝偻的身影,莫名的有着几分落寞,似乎这么多年所坚持的东西轰然崩塌。

    不,应当是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倾倒,只不过自己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而原本在朝堂当中争执不休的那些朝臣,莫名的努了努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再度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很多人的心里面都清楚。

    只要高长乐想。

    对于那皇位她究竟有多么方便。

    只是人心啊,从来都是这样。

    即便是明知道事实就会如此,也依旧会有那些数之不尽的人等着信口雌黄的去诋毁,没别的。

    毕竟说话是不用负责的。

    嫉妒也会趋势别人迷了心智。

    ——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落到了屋檐上,形成了一道道水帘,宫中长街两边栽种的梧桐树叶被秋雨打落一地。

    高长乐命人挪了一张贵妃椅在寝殿廊下,闭着眼睛小憩,听着外面簌簌落下的秋雨声音,空气中隐隐有些凉意,怕是再下几场秋雨,冬日就要来了。

    远处两道身影撑着油纸伞缓缓而来。

    到了近前高长乐也并未睁开眼睛,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靠椅上敲打着,似乎不用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刘大人竟迟了两个月才来。”

    “难得,还请来徐大人陪同,倒是稀奇。”

    高长乐半眯着眸子,神情轻松自然。

    油纸伞缓缓挪开,刘国庸和徐璈这两张面色复杂的脸出现在高长乐的面前。

    终究是刘国庸沉不住气,看了一眼徐璈之后,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来意说明,“长公主,您这样做,是不是未免太过严苛了。”

    这两个月的时间,所有和魏家,高长远,齐国公府有关的官员和富商,轻者贬官,重则丧命,弄得大魏的气氛异常凝重。

    暴政之下必出暴民,倘若再继续的话,怕是这大魏的江山才算是当真动荡了。

    不料面对刘国庸的担忧,高长乐只是摆了摆手,“刘大人,本宫知道你心中的顾虑,刚好本宫有几个问题想要向刘大人请教。”

    “愿闻其详。”

    本能的,刘国庸拧起了眉。

    “当年先皇在世之时,施行仁政,李家蒙冤被问斩流放暂且不论,便拿宁家做例,父皇开恩,单只处罚了宁家三代问斩,其余族人流放,可敢问刘大人一句,宁家被流放的那些族人,可曾知错安分?”

    刘国庸有些哑然。

    很显然。

    没有。

    宁家被流放的那些族人大多成年,早已经心智成熟,有了怨怼和记恨,就算短时间之内宁家没有机会重新回到盛京再行生事,但宁家的那些人从来没有过一天是停止过谋划,一心想着要回来报仇。

    “宽容处置宁家,可曾在朝堂之中树立了威严,震慑了人心,让世人再不敢走上宁家那条路?”

    不等刘国庸询问,高长乐便又继续询问。

    很显然。

    还是没有。

    因为对宁家的宽容,以至于后来才会出来了魏家这般胆大之人,竟有着宁家做例子还敢扶持高长远谋逆!

    “太平盛世用仁政,可生逢乱世多事之秋,若不用暴政,以暴制暴,怕是还会横生事端。”

    高长乐的声音难得的很是疲倦,“可能吧,可能暴政所压迫的只是这二三十年的太平安泰,但那就足够了不是吗?”

    这二三十年的时间,足够她的皇弟们成长起来。

    “我是如何坐上这摄政长公主之位,其中艰辛相信几位大人也心知肚明,同样的困难,不想他日我高氏一族的后人也重蹈覆辙。”

    “本宫希望,他日不管是谁坐上了大魏的皇位,路都要比本宫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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