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殿堂欢 > 第二百九十六章:三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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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天——”

    “我们还有至少三十天的时间——”

    高长乐的目光突然在这一瞬间变得犀利起来,“找不到解开蛊毒的解药,也起码能将尹明哲给挖出来!!”

    要么找到尹明哲。

    要么找到解开蛊毒的解药,总归是要在三四天之内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元一大步流星的赶来,恭敬的将信件送到高长乐的面前,“殿下,北燕来信。”

    高长乐欣喜的接过。

    和高长乐一样,周浩也是重生,且又活的比高长乐久,他应当是和尹明哲交过手,见识过中蛊的场景的,说不定他会有解决的办法。

    信件被打开。

    果然。

    周浩对蛊毒虽然不似尹明哲那般了解,却也是在信件上一五一十的将他所有知道的全部都说了个清楚。

    培原和珠翠跟着焦急不已,凑上前来紧张的问道,“殿下,怎么样?”

    “皇上可否知晓应对蛊毒的办法?”

    “具体的办法他也不太清楚,但他给了我线索。”

    高长乐当机立断,“你们几个,现在立刻调查所有和医蛊师,蛊术,蛊毒有关的卷宗典籍,五天后我们出发。”

    “去哪?”

    元一下意识的开口询问。

    高长乐眼睑微抬,看着那蒙雾的远山声音笃定,“姜国,蛇花村。”

    “是!”

    ——

    陈国。

    皇宫。

    霜雪看着日渐消瘦的檀云,忍不住开口劝说,“姑娘,皇上已经回宫多日了,您心中思念,何必要和皇上置气,迟迟不去见皇上呢?”

    檀云明明心早就飞到了齐延成的身上。

    可不想,檀云在听见霜雪提起齐延成的时候,莫名就红了眼眶。

    先是个孟红羽,再是个高长乐,一步步的戳中檀云心里面想要逃避的现实,逼得她不得不认清自己这三年的幸福时光不过是盗取别的女儿而得来的这个残酷的现实。

    然而檀云的心里面总是抱着那么些许的希望。

    就算当初她能在齐延成的身边是因为偷走了别的女人的幸福,可真真切切陪在齐延成身边三年的女人是她。

    难道在齐延成的心里就当真半点都没有她的存在吗?

    他对自己就没有半点的感情吗?

    像是自己同自己置气一般,齐延成不过来看自己,自己也不想去主动出现在齐延成的身边。

    霜雪晓之以情的继续劝说,“听说皇上此番出行乃是为了弃用百花粉,现在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身边连伺候的人都没有。”

    霜雪可是下了功夫的。

    要是檀云能被扶正,自己便是这后宫的宫女之首了,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起来,“姑娘您难道就真的狠心看着皇上一个人受苦吗?”

    “什么?”

    “你说皇上正在弃用百花粉?”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弃用百花粉?”

    果然,在伤心中的檀云瞬间就被霜雪所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心也跟着紧张起来,“皇上的身体可还好吗?”

    “听说是有些虚弱的,就连登基大典之后的宴请百官都是有谢大人和齐照帮忙应付的呢!”霜雪瞥着檀云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试探着的开口。

    “可怜皇上,那样生性好强的一个人,这会儿却是主动提出来了要好好休息,想来——”

    “即便皇上不说很严重,怕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檀云脸上的表情无比的纠结。

    “皇上——”

    “我——”

    霜雪会心一笑,“姑娘,您就别和皇上置气了。”

    “如今皇上正是虚弱的时候,疏忽了姑娘也是正常的,姑娘还是去看看皇上吧!”

    檀云咬着唇,在霜雪的劝说之下,缓缓的点了头,“好吧。”

    她的心里面也的确是想要去见齐延成的——

    “那奴婢去帮您准备一下!”霜雪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檀云垂眸,尹明哲给的药放在枕下已经许多时日了,每次檀云将那药粉拿在手中,做好了决定想要豁出去的给齐延成服用,可每次都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不久就被压了下去。

    如此反复,无限的纠结。

    “姑娘,好了,咱们走吧!”

    霜雪站在廊下欢喜的招呼着檀云,檀云慌张的将那药粉重新放在枕下,恢复了面色正常,算了,等着之后再说吧!

    齐延成现在正在戒用百花粉,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万一再服用了其他的药粉生出别的差池就不好了,檀云到底没能狠下心来,“走吧。”

    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齐延成,檀云的心情也是跟着莫名的好了起来,脚步匆匆的朝着齐延成的寝殿奔了过去。

    “主子,您——”

    刚刚踏入寝殿,便隐约听见了齐照犹豫着的开口。

    下意识的,檀云放轻了脚步,躲在了暗处,心跳个不停的去探听着寝殿里面的两个人所说的话。

    “您为何对那大魏的长公主如此避之而不及呢!”

    齐照不晓得当年齐延成和高长乐的恩怨过往,他是过后才被谢诀选拔送到了齐延成的身边做贴身侍卫的。

    这么些年,齐照甚至都没有听过齐延成提起过自己是认识高长乐的,可就在前几日,齐延成的反应,竟是那般的反常奇怪。

    哪怕齐延成在竭力的使自己看起来平静,但齐照还是看出来了。

    床榻上的齐延成面色很是虚弱,唇角却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笑容,带着就要戒掉百花粉的欣喜的笑容,如实的回答,“有些时候,躲并不是怕,也并不是厌恶。”

    “那是因为什么?”齐照好奇不已。

    齐延成抿唇笑而不语。

    是因为——

    齐延成想要最好的状态去见到高长乐。

    “等你日后心里有了牵挂的人之后会明白的。”

    齐延成声音很淡,但不知道为什么,檀云在他身边三年,还是头一次听见这般轻松的语气。

    两人隔着宫墙,但檀云就像是仿佛能想象得到齐延成在说着这话的时候是如何的满眼笑意,深邃漆黑的目光明亮又璀璨,那才是真正的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活着的人。

    屋子里齐照的声音中带着喜悦,好像是听懂了齐延成话外的意思,“主子,您是说,您……”

    檀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齐照接下来所说的话是什么她也听不清楚了,连自己究竟是怎么样回到寝宫的也不知道,只记得霜雪甚是担忧的看着自己,不断的喊着,“姑娘,姑娘——”

    “您还好吗?”

    “姑娘,您不是去看皇上了吗?”

    “见到皇上了吗?还是皇上的身体出了问题?”

    “您别不说话啊?!”

    “您这样到底是怎么了?”

    “您别吓奴婢。”

    檀云双眸蓄满了泪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的将霜雪推出了房门,“出去。”

    她现在谁都不想见,谁的话都不想听。

    滚烫的泪水从眼眶中掉落,檀云颤抖着双手将尹明哲留给自己的药粉握在胸前,“齐延成,你没良心!”

    “齐延成,你真的没良心!”

    “你早就想起来了从前的事情,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我恨你!”

    “我恨你!”

    檀云的心再也没了动摇,而是变得十分坚定起来。

    齐延成对高长乐呵护备至,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伤害了她,他这样的举动,分明就是早就恢复了记忆,这几年一直都在利用自己的身份做掩盖。

    他是在谢诀和那一干老臣的面前演戏!!!

    “齐延成,这是你先对不起我的,不能怪我了……”

    向来娇弱的檀云,目光中出现了决绝和心狠,“是你对不起我的。”

    “我只是要得到我这三年之间想得的东西……”

    “那是我该得的。”

    ——

    高长泽静静的站在廊下。

    秋风拂过,将昨夜被潇潇秋雨打落的枯黄的叶子吹落在脚下却不敢轻易动作。

    对于那位手段凌厉强势的大皇姐,高长泽的心中是十分的忐忑的。

    当日在地牢中,她询问自己应当如何处置魏家和二皇兄的时候他想也未想便直接说了一句谋逆之罪不可恕,应当直接斩杀,可他忘了,他母妃的死也是如出一辙。

    高长远和魏氏,还有齐家被抄家灭族的事情弄得浩浩荡荡。

    反之他母妃一族白氏却尚且安稳的活到了现在。

    自己作为谋逆嫔妃之子的处境,就是岌岌可危了。

    高长泽下意识的攥紧了手,这些细微的动作没能逃得过高长乐的目光。

    “进来吧。”

    寝殿里面传来了声音,高长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步的踏入进去。

    寝殿内。

    高长乐身穿水蓝绣着兰花的长裙,腰间银线勾勒出了祥云流纹,下摆绣着海水波云图,和以前那个明艳动人的大公主相比,现在的高长乐周身散发着沉稳的气质。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花梨木案桌旁写着字,却仿佛有着莫名的魔力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高长泽迅速的收回目光,乖巧的低下头。

    “怎么,很害怕我吗?”

    高长乐看着缓缓而来的高长泽,唇角噙着一抹戏虐的笑意,倒也没有对高长泽客气,“怕我迁怒于你,连带着将你外祖白氏一家一起找了个借口给处置了?”

    高长泽豁然抬起头,没想到高长乐会这样直白。

    不得不说,他的大皇姐那双眼睛很是好看。

    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季成辉,沈从山,徐璈,这三位辅政大人对高长乐忠心耿耿自不必说。

    便是连那新俊的沈青山,陈远嘉和宋濂易也对她誓死效忠。

    朝中很多人都曾传言,说高长乐之所以能稳坐摄政长公主一位,靠的并非是英明睿智,而不过是有了一副好皮囊,做了些不可见人的事情,辗转在各位大人当中罢了。

    但高长泽知道,他的大皇姐,不需要那么贬低自己。

    “……是。”

    在高长乐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目光注视之下,高长泽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不想高长乐却轻声浅笑,那悦耳的笑声似山泉一般清越,很是动听,更能听得出来,她此时的心情是极好的,并不像传言中的打算兴师问罪。

    “想知道为什么当初你的母妃被处死,你却还能安然无恙的在宫里生活吗?”

    高长乐手腕很是有力,笔锋落下之时只见宣纸上的纸体没有半点娟秀,而是理法通达,笔扫千军,十足气势,更是直接了当的问出来了困扰高长泽多年的心中所想。

    高长泽抿唇,似乎想要看透这般娴静淡雅的表象看清楚高长乐此时的心里究竟是做何思何想。

    然而——

    所挡在高长泽眼前的,像是一团雾,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拨云见月。

    “……想。”

    高长泽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承认了心中的看法。

    “你可知,本宫为何要对姜国处处紧逼?”高长乐又问了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高长泽试探着的开口,“因为四皇姐在去姜国和亲的路上得了瘟疫身死,大皇姐您怀疑是那姜国皇上亲手所为……”

    很多人都说,高长乐虽然心狠手辣,但却对自己的一干姐妹关系不错。

    尤其是对昔日的四公主,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忘记姜国之恨,心心念念的想要替四公主报仇。

    闻言,高长乐忍不住嗤笑出声,摇了摇头,“本宫没有那么大无畏,兄弟手足,姐妹情深,这些东西在本宫的眼里都不值得一提。”

    高长泽一顿。

    竟被如此坦荡利落的高长乐给说的不知道究竟该作何应答了!

    前世的高长乐看惯了世间人情冷暖,血脉亲情,骨肉手足这些个字眼在尔虞我诈的皇族本就是奢侈,她曾经奢望过,得来的只有失望赫尔痛彻心扉的领悟。

    人若有用,那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都会有人主动巴结上来,九曲十八弯的绕到了沾角亲戚,人若无用,便是亲生兄弟姐妹又如何,还不是难免人人踩上一脚。

    “姜国皇帝尹明哲野心勃勃,从他父皇开始,就一直在暗中培养着属于自己的暗卫,只不过,他们培养的暗卫,和那些只懂得用武功蛮力的影卫不同。”

    “他们所培养的人,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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