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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经降临了，天空中的零零碎星，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易水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空似乎想着什么。“你和二师母似乎有什么约定。”思虑良久，易水寒再次说话，却不是回答之前的问题。
“恩，母亲说二十岁练体达不到金丹境，便不许我再继续下去了。”
“二师娘也不想你练体。”易水寒沉吟片刻，便想明白其中关节。
“对，不喜欢，都不喜欢。”荀攸轻声笑着说道，但任谁也看得出来，他笑容背后苦涩。
“那为什么选择练体？你已经筑基了，应该经历过一次洗髓了，那种痛苦经历过一次，还愿意经受第二次吗？要知道疼痛可是会叠加的。”
“当然知道，从练体的第一天我便知道了。”荀攸轻声回答道，回想着洗髓伐体的痛苦是，脸色不由的白了几分。
易水寒讲述练体所要经受的痛苦时，一直盯着荀攸的反应，发现荀攸除了神色有些不自然外，并没有其他的反应，知道荀攸练体是经过深思熟虑，并不是一时的意气用事，便不在劝解什么了。
回望着来时的路，看着两旁的法灯已经一个一个的亮了起来。荀攸转头看着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师兄，突然有些奇怪，自己今天似乎话说的有点多了，为什么呢？
“怎么了？”易水寒发现荀攸眼神飘忽，奇怪的说道。
“啊！”荀攸回过神，发现易水寒再盯着自己，有些慌乱的说道：“没，没什么就是想问你？对七天后的挑战有什么看法。”
“哦！”看着荀攸似乎没什么事，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我看不到希望？”
“看不到希望刚才你还站在我身后？”荀攸看着易水寒奇怪的说道。
“你是我师弟，我当然要无条件的支持你了。”易水寒语气严肃，似乎对荀攸问出这样一句话而感到很生气。
“你不怕输吗？很丢人的。”荀攸接着说道。
“丢人？筑基期输给半步元婴有什么可丢人的？”易水寒看着荀攸，突然笑了起来，“是你怕输吧。”
“既然要打，当然要赢了！”被易水寒道破心事，荀攸显得很尴尬，强自说道。
“你应该是有什么计划了吧？”看着荀攸窘迫的样子，易水寒不在逗他，认真的说道。
“那一剑对你的损伤到底有多大，为什么黎源说你最起码，要休息月余时间。”荀攸看着易水寒的右臂，从之前吃饭到到刚才聊天，他的手一直垂在哪里，不能动弹丝毫。
“我体质特殊，但要想痊愈怎么也要七天，七天之内不能动用丝毫真元，经脉也要慢慢梳理，不能操之过急。”易水寒轻轻抚摸着右臂说道。
“也就是说那一剑不能再用了吗？”荀攸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是用不了，而是黎源绝对不会让你用出来，而且施展那一剑太过繁琐，只有出其不意才能克敌制胜。”
“能用便好。”荀攸微微直了直身子，“那一剑太过危险，你只能假用。”
“假用，怎么假用？”
“我已经想好了，七天之后的决斗，你攻我守，用那一剑骚扰。”
“真的有用吗？”易水寒仔细思索了片刻，发现那一剑似乎没给黎源带来丝毫得损伤。
“那是你不了解枯木老头的枯木三式。”荀攸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黎源的哪招枯木逢春是以灵力为引，身体为导，将攻击引导入地面，分散抵消。你那一剑到底有多强，你自己心中有数，从身体里过一遍又怎么会丝毫损伤没有呢？”
听着荀攸的话，易水寒低头看着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右手，“要是你这么说，七日后你负责拖住他，我在……”
“不行。”荀攸突然打断易水寒的话，他盯着易水寒说道：“只要气势做的足些就好了。”
“作势？”
“对就是作势骚扰他，他不想你用那招就必须想办法打断你。”荀攸见易水寒不明白，急忙解释道。
“骚扰吗？”易水寒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确实可行，还有什么计划吗？”
“当然。”荀攸见易水寒承认自己的计划，心中一喜继续说道：“对战之时你负责进攻，我负责防守，还要在最有利于我们的地形时间与他对战。”
“时间、地点、进攻、防守、骚扰你的计划很全面，你是一早便有这个打算要挑战黎源吗？”易水寒看着荀攸，轻声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临时起意。”荀攸转头看着寂静的夜空，声音有些飘忽，似乎是有些走神了。
“哦！”易水寒也沉默良久，慢慢抬起头说道：“你很厉害。”
听了易水寒的话，荀攸慢慢的抬起头，看着这个自己初识的师兄。一个独自生活，尝尽孤独的人，一个初次见面，却愿挺身而出的人。
“怎么了？”易水寒一直注意着荀攸，荀攸一直盯着自己，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没什么？”荀攸轻轻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天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说完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向着亭外走去。
看着荀攸的背影渐渐的融入夜幕之中，易水寒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怎么了，是计划不满意吗？”没有丝毫征兆，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声音突然传出来但易水寒却没有丝毫的惊讶，因为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习惯了这声音的神出鬼没。
“你怎么来了？”易水寒回头看着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唐翼来了。
“没什么晚上睡不着，出来逛逛。”唐翼依旧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自顾自的做在易水寒的对面，刚刚荀攸的位置。
看着唐翼坐在自己的位置，易水寒不近的感叹世事无常，短短两天，自己竟在此地与三人会面。
“小易。”
“嗯？”易水寒看着唐翼发现今天自己这个师傅似乎与平时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地方。
“在心里，你会不会恨我？”看着易水寒那双黝黑的眼眸，不知为什么唐翼竟有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当然不会。”看着唐翼这副模样，易水寒轻轻摇了摇头，在心中易水寒对唐翼当真是从未有过恨意的。
“我那样对你，你为何不恨我？”唐翼看着易水寒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行走世间数十年，唐翼自然能看出易水寒笑容的真挚。但是他却不明白为什么易水寒竟真的对他没有丝毫怨言。
“我不知道？”易水寒看着唐翼，眼中是无尽的淡然，“可能是因为我一无所有吧！因为什么也没有，所以也不会奢望太多。”
“是这样吗？”
“应该是吧？”
“我要走了。”
“去哪？”易水寒猛的抬头，看着唐翼。
“在阴阳宗二师兄负责刑罚、三师兄负责育人、而我负责经商。这么多年了生意落下不少，要补回来。”
“要多久？”易水寒轻声问道。
不知为什么，听到唐翼说要走，易水寒心里竟然觉得空落落的。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原来在心里，自己竟如此依赖他。
“还不知道，应该时间不会太短。”唐翼静静的看着这个与他相伴十余载的孩子。十余载里的一幕幕，在他脑中飞快的闪烁、盘旋。
“好！”
易水寒慢慢低下头，掩饰着眼中的那一丝落寞，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怕唐翼看到不放心，也许即使看见了也不会有丝毫影响。
唐翼嘴角微翘，刚刚阴郁的神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招牌式的痞子笑，“不想我走便说出来，憋着干嘛，不累吗？”
望着唐翼的笑容，易水寒脸上也流露出一丝笑意，凉亭中阴郁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唐翼眉关深锁，叹道：“不走也不行，这么多年把生意交给老二，非但不赚钱，听说还赔了不少。”
易水寒深深看看了一眼唐翼，突然笑着说道：“那你还不赶快走吧？你不去赚钱，我哪里来的资源修炼呀？快去吧，快去吧！”说着还做出了一副，赶你走的手势。
唐翼静立片刻，看着易水寒俊朗的外表，突然说道：“我走以后，好好修炼，别整天跟着老三混，最后混的像个书呆子似的。”
“我识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不知为什么唐翼听见这话，神色竟突然变的很紧张的样子，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易水寒并没有发觉他的异样，继续说道：“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确定有，识海中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感觉。”
“那就别胡思乱响，你母亲给你留下的东西，凤门里你没问她吗？”唐翼望着易水寒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本来想问的!”易水寒脑中想起当时的情景，“当时情绪太激动，忘了!”
“忘了，就忘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下次你还可以问她。”唐翼看着易水寒，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就等下次吧!”
“好了，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唐翼眼见易水寒松口，深深的看了易水寒一眼转身走了。
夜晚的阴阳宗一片寂静，黑色几乎笼罩了所有房屋楼阁，夜色朦胧、树影婆娑，只有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声。
易水寒轻声叹了口气，轻声呢喃道:“连撒谎都不会，难怪十七年不敢露面。”
唐翼自以为他掩饰的很好，但其实易水寒早就看出端倪了。易水寒很想知道识海里到底是什么，但他并不想让这些师父师伯为难，所以他还是选择把心中的疑问先暂时藏起来。
“伤的这么重，也不知明天会好到什么程度？”易水寒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右臂，剧烈的疼痛让易水寒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多年以来他体质特殊，头一天受了伤，第二天总能痊愈恢复正常，但这次受的伤太重，不由得让他对他的体质产生了一丝怀疑。
阴阳宗夜里宵禁，除了广场、路上的法灯，一般很少有灯光亮着。
但今夜不知怎么一向最早熄灯的春回院却还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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