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凰女倾世:殿下,靠边站 > 棠音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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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等一下!”被镜漓用镜音术击倒在地的那勒伸出手言道。

    柯吉那勒捂着胸口慢慢站起来,他不可思议地打量眼前这个年轻的孩子,终于再没能忍住心中的疑问,他艰难开口道“你可姓镜?”

    镜漓一听到这人直呼自己的姓氏先是躯体一颤,自己并未透露容颜与行踪,此人又何以见得自己是镜族人。

    “你想说什么……”镜漓对这素未谋面的北荒人有着极高的提防。

    “姑娘,镜家人是我的救命恩人,多年前我曾在沙漠中昏厥,是镜家人救了我……”那人泪眼婆娑,感情真挚不像是在撒谎。

    “你方才所使灵术只有镜家人才会,无外他人能做到此术!”那勒一口咬定镜漓就是镜家人。

    “你认错人了……”镜漓不想在此地多逗留一刻,她的身份既能被此人看出,那在场盯上她的恐怕不少了。

    温冬见情势不对,风步走向斗灵场,镜漓撑着满身的伤痕跌跌撞撞地走在黑洞洞的廊道中,温冬上前扶住她问道“丫头没事吧?”

    镜漓嘴角带血轻然一笑,摇头言道“不要紧……”

    见镜漓伤势又加重,温冬不敢怠慢半刻,抱起镜漓就往外走。

    回到酒馆,镜漓已经昏迷,温冬轻把她的灵脉,她的灵脉并无大碍,但为何镜漓面色如此难看?

    回想起今日在斗灵场一幕,镜漓所使灵术太为震惊,班九歌忍不住心中疑惑,步至温冬身旁。

    “此术我从未见过,可是小温子你传授这丫头的?”班九歌半压身体贴在温冬身边问道。

    温冬理了理袖口,从床边站起来言道“此术我并未闻过,断不可能乃我所授。”

    他们都不懂镜漓方才那灵术从何而来,温冬还不知道的是,此术是镜漓在凰羽自己所悟所创从未向外人提及过,此次也是迫不得已才使用这灵术。

    “眼下,这丫头怎么办?”班九歌拍拍脑门想不出法子。

    “让我试试看呗!”喜蛋趴在窗户上说道。

    温冬将目光落在这只红通通的神农兽身上,他用尽手段也查不出镜漓身体问题所在,眼下只有让这小灵兽试试看了,或还有诊治的可能。

    “喜蛋……你会医术?”班九歌活见鬼了似的问道。

    喜蛋一个矫健身法从窗台上跳下,走到镜漓床铺旁,它望了望高出自己几个脑袋的床铺,将眼神注视向班九歌,言道“抱我上去!”

    班九歌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灵兽,但没办法现在也只能依它了。班九歌将喜蛋抱到床铺上。喜蛋走到镜漓脸旁,口中不知念叨什么,随后它的眉心泛出一点红,喜蛋双爪握合像是在做什么祷告,镜漓随之也跟着眉头一皱,两人像是被沟通了一般。

    喜蛋进入镜漓的灵境之中,以镜漓的状态看来不是身体上有异样,而是心病!

    喜蛋慢慢走进了镜漓的灵境之中,它隐约看见镜漓站在一座山谷面前,喜蛋慢慢朝她走去,就在靠近镜漓的一刻,喜蛋周围的灵境开始破碎崩塌,镜漓蹲在原地抱头痛哭,她的哭声就如今早的镜音术一般骇人,令喜蛋的神经都被这声波震慑住。

    “啊!”喜蛋猛的一下被镜漓身上迸发出的灵气震飞,好在温冬身手敏捷一把接住了喜蛋。

    “怎么回事?”温冬问道。

    “镜漓的灵境在破碎,她好像在哭泣……”喜蛋回忆起方才自己在镜漓的灵境所见,这种灵境的破碎通常代表一个人在重建心智,若镜漓在重建灵境,只能说明一点,她的意识接近崩溃的边缘。

    “怎么会这样?”班九歌头一次听见有人的灵境在破碎。

    温冬则认为不然,他想起方才镜漓的灵脉还是稳定的,不可能出现灵境破碎的情况,难不成……

    “是通灵……喜蛋在镜漓灵境看到的破碎现象应该是幻象,有人在用灵境与镜漓沟通……”温冬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人的灵境通常由灵力意识主导,而通灵则是灵力意识极为强悍的人才能做到的,通灵的手段就是将自己的灵境与他者相连,构成共享的灵境,将自己所载记忆与被联通者合为一体。

    “但……又是谁在这么做呢?”温冬手指拖着下巴思考起来。

    。

    。

    。

    镜漓在灵境中渐渐缓住了情绪,她不再哭泣,周围破碎的灵境碎片正在迅速重组,如同扑飞的蝴蝶带着奇幻的光彩在空中翩翩飞舞。

    “春风吹摇碧树呦,洒落花雨遮望眼,无心听闻诗书卷~童叟踏草放纸鸢唉~……”一道曼妙的歌声悠然回荡灵境之中,这是两个女孩的合唱,声音此起彼伏在四面山谷中响彻。

    镜漓循声站了起来,她环顾四周,自己的灵境在刹那间拼合完毕,此刻她正站在一座绿树低压湖面的山门前,此处如平天阁的花园精巧绝伦,繁华树柳百鸟鸣,逐流的湖水从山前拱门处淌出。

    镜漓顺着脚下的石板道走去,身旁的绿树繁茂好似荒废多年,行至拱门处,脚下的石头被流水轻轻冲刷着发出脆响。镜漓寻思着此地该不是什么世外高人所住的地方,如此清幽僻静,不正适合那些好山水的隐者?

    “啦啦啦……啦……”方才那轻缓的声音再次传来,镜漓为了找到声音的来源她直接踏过了眼前的山门。

    没走几步,一块青苔满布的石碑立在道路旁,上刻着三个大字——棠音源。

    镜漓挠挠发鬓读来,看来此地叫作棠音源了,但这地方除了植被繁茂外竟无一人,唯一可寻的就是那歌声。

    “算了算了,天大命大我小栗子,去瞧个究竟……”镜漓总归耐不住好奇的跑了过去。

    “嘿!嘿!嘿!”镜漓兴致冲冲地将石台阶一块块踩去,爬了近半个时辰,镜漓满头大汗地来到山腰,离这歌声也越来越近了。

    “歌声这么甜美,想必那唱歌之人也定是相貌不凡之人!”镜漓又在做着白日梦,幻想着两位俏佳人。

    镜漓扒开一层层的树枝叶,终于一片明静湖水展现在她面前,这片湖水上微风缕缕荡漾起几圈波纹,如一块透彻的明镜将整片天空映在其中。

    镜漓瞧见两个女孩手拉手坐在湖面的老树干上,小脚丫踢淌着湖面,两人手拉手相互甜笑,看来二人感情甚好关系匪浅。

    镜漓偷偷躲在树丛后面纳闷道“这两个小姑娘这这地方做什么,洗脚?”

    镜漓糊涂地搔搔耳根子,看来还是上前一问究竟吧。就当镜漓准备上前时,其中一人突然开口道“东竺,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东竺!娘!”镜漓听到这名字一下子眼眸明媚起来,她难以置信眼前的小姑娘竟是自己的娘亲。

    然而灵境虚幻,本就是记忆所载,镜漓若想上前拥抱自己的母亲几乎不可能,这里的一切不过虚无罢了。

    “西瑶等等我!”那个年纪较小的女孩光着脚丫追赶着。

    “是阁主!”镜漓一听到母亲对那人的呼唤便知是凰羽阁主。

    “可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出现在我的灵境里呢?”镜漓咬咬指尖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镜漓只好灰溜溜跟着二人进入山谷的更深处,山谷深处坐落一座古楼,古楼时不时有雅乐传出,音色各异。

    “嘿!”镜东竺拉着姐姐跑进了古楼的院子里,院子里有几位长辈正在演奏乐器,二人觉得好玩随手拿起一串果壳串铃和犀壶,一个人摇啊摇,一个人有声有色地吹奏起来,两人即兴的表演一下子把院子里的长辈逗乐了,皆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两个孩子真是鬼机灵啊!”

    镜漓躲在内院的柱子后面窥着这一幕,也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镜漓环望四周的古楼,看来这就是镜家人居住的地方,也就是自己的故乡。镜漓看着看泪水顺着眼窝子流下,自己从未回到过镜家古院,今日在灵境中一见真是温馨又热闹啊。

    “丫头这是我做的短笛,拿着吧!”

    “来!还有爷爷的壳串!”

    家里的长辈对这两个孩子很是疼爱,因为镜氏姐妹二人在乐理上有极高的天赋,她们接触任何乐器都能在短短一天内熟练掌握,二人在演奏方面更是有着无可挑剔的默契。

    姐妹二人或是演奏累了,跑到院子中央的古井旁吊着冰凉的井水喝,二人喝水间,镜漓忍不住窥一眼自己娘亲的模样,细一看,母亲的五官与自己一般小巧精致,目夺星辉,发似清溪。

    “怪不得我小栗子生的那么美,还是多亏娘亲啊……”镜漓躲在柱子后面不知一人傻乐什么,面上泛起稚嫩的笑容。

    就在镜漓眯着眼痴痴幻想沉醉时,一个久违而又不真实的声音呼唤着她,“丫头?丫头?你怎么了?”

    镜漓一下子睁开了眼,不知何时镜东竺走到了镜漓面前,正一脸奇怪地看着她。

    镜漓被突然起来的闹剧怔住了,心想道“这不是灵境吗?她为什么能看到我?”

    “丫头?”东竺在镜漓双眼面前挥了挥手。

    “啊!”镜漓兀的一下惊醒。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她就是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来镜漓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看着母亲。

    “你是渴了吧?”镜东竺笑眯眯地递上一瓢井水。

    镜漓两眼泪花花地接过那瓢水,她再也看不清母亲的模样,泪水直刷刷地流着,她仰头将那瓢井水饮下,一阵清凉入体,沁人心神。

    镜漓将瓢再次放下时,母亲已经消失在了自己面前,那声亲昵的“丫头?”就这样凭空消失了,镜漓惊恐地望着四周空旷的镜家古楼,她大声在古楼中喊到“娘!娘!我是镜漓啊!你在哪!”

    声音悠远,在古楼上空盘旋,待镜漓回眸时,灵境坍圮,杳然不知所踪,一切又只剩漆黑了。

    漆黑中唯有一道歌声缓缓而来,“春风吹摇碧树呦,洒落花雨遮望眼,无心听闻诗书卷~童叟踏草放纸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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