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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旦日清晨,言允台令,枢司长使大人亲自领车队来酒管前为赫连笙一行人送行。

    “在下,言允枢司长使,李畔云前来接驾二皇子!”酒馆外一下子人头攒动起来,毕竟是北楚二皇子驾临此地,不少当地百姓围观一旁。

    赫连笙体弱,不易在公众之下轻易暴露,故在申家军的重重保护下登上了马车。

    申卿道以礼作揖对枢司长使言道“有劳大人了。”

    “不敢不敢,二皇子的事臣等怎敢怠慢。”长使大人言道。

    随后,赫连笙在言允枢司长使的带领下成功出了言允关。镜漓这是头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不仅离开了凰羽还离开了北楚,她趴在马车的窗上向外远眺,这仲夏的暑气真当令人不舒适,坐在马车内都嫌闷热。

    镜漓他们的车队阵仗很大,不仅有申家军一路护送,更有言允关当地的驻兵一路保护。马蹄踏过处皆未有贼人敢招惹,毕竟这样的阵仗只能说明他们护送的是一位身份高贵的人。

    言允关到南齐关外不过半日车程,加之一路上的快速奔波,赫连笙他们便赶在日落前到了南齐边城——汀都。

    汀都外早有侍卫远迎,他们接到南齐君上圣谕绝不可疏忽礼节,毕竟这是凰羽同南齐这么多年来首次讲学之仪。

    赫连笙的车队渐而靠近关门下,申卿道抬手叫停车仗。

    “吁~”申卿道停马关前。

    “在下南齐汀都藩理院右仆射,李沐远迎北楚二皇子及凰羽贵客!”一位身着黑红官服的人上前恭迎道。

    申卿道作为北楚相宰自然回礼道“大人辛苦了!”

    “二皇子。我们到了。”申卿道回头对马车上的赫连笙讲道。

    赫连笙掀开马车帘子,提起衣袖,但他今日为表两国邦交之礼,换掉了凰羽那身素衣,穿上了那套许久未着的华服——暗翡金琉璃。

    李沐见眼前的北楚二皇子气宇若八海彭泽,眼出星汉,当真一副王储之相。

    “在下北楚二皇子兼凰羽平天阁大弟子——赫连笙。”这身份高贵的人出场介绍都是一大串,赫连笙平举双手扣礼道。

    李沐一闻微微颦蹙眉峰,未料这北楚二皇子还是凰羽平天阁大弟子,看来南齐真的气数不及北楚了。

    “请!”李沐侧开半身,伸手做邀。

    “顿!顿!顿!”两旁的南齐侍卫突然齐敲兵刃底部于地面,单膝下跪左手抱拳放于胸口,这是南齐的迎宾礼仪。

    马灭霸和宇文林悄悄掀开窗帘,感叹道“笙大哥就是有面子,看这些南齐士兵那副乖顺的模样。”

    喜蛋自然不知道他们人类这套礼数为何,在它看来一切都是多余的,不就进个城嘛,哪来这些繁文缛节。

    要说这南齐的汀都真的堪比北楚帝都,万人同行于街,市井灯花,车旅往来,此番盛景真许在太平之际才有吧。

    “诶,来瞧,来看看了啊!冰糖花生酥,香粳晚米粥!”路边有几副卖零吃的担子,叫卖的人多是平民,但那地道的吆喝声才真的令人勾起食欲。

    镜漓探出脑袋朝那小贩招招手,言道“嘿!老板老板,给我来一包花生酥,还有那米粥!”

    一旁的申家军见状赶忙将马匹靠在窗户旁制止道“姑娘,姑娘!”

    申卿道听闻马车中有声响,撇头询问道“怎么了?”

    那位申家军卫抱拳回复道“大人,这位姑娘不听劝非要买这小摊上的零吃。”

    镜漓这下不乐意了,反驳道“嘿?我不就买点花生酥尝尝嘛!至于吗?小气……”

    申大人听闻后仰面捋须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了好了,就给让那丫头买吧!这汀都热闹无比换我也难免嘴馋啊!”

    李沐在一旁笑言道“申大人所言极是啊!”

    “听到没!略略!”镜漓气鼓鼓地朝那申家军卫吐舌做鬼脸,那侍卫倒也心宽并未与她计较。

    镜漓接过那小贩的零吃,立刻像乌龟一样将头缩回了马车内。

    镜漓此举一下子吸引了李沐的注意,他对申卿道问道“申大人,不知那位姑娘是?”

    “哦~你说那丫头啊!她是凰羽主阁大弟子。”申卿道指着身后那辆马车言道。

    “怪不得我看这姑娘身着一副丹红云裳。”李沐言道

    镜漓是同温阁主一辆马车的,由于他们出关早,其他同门弟子还没到,估计他们是第一批先到南齐的凰羽弟子,是故何不抢在他们之前一品此地特色?

    “温阁主,尝尝看?”镜漓拿出一块晶亮透明的花生酥递了上来。

    温冬用手轻轻推却了,言道“丫头等会进了南齐皇都记得切莫声张,要循南齐宫中之节,明白了吗?”

    镜漓最讨厌听这打一大堆破道理了,她腮帮子各揣两个花生酥,吞吐道“知道了,知道了……”

    温冬不放心地颔首,他挑开窗帘远望余晖下的朝阳,言道“等会进宫应恰逢晚宴,宴席上切莫坏了礼数。”

    镜漓托着腮帮子一块一块把花生酥塞入嘴中,不耐烦道“哦……”

    马车一路徐行在街上,在离宫门不远处,他们停下了……

    “北生南陨,青羽疏疏,枯荣经年,何事沉沉!”一个年岁不大的戏班子立在大街中央唱着一曲小调儿,目色沉沉,面无惊澜。

    “大人……”一旁的申家军突觉诡异,扭头问道。

    申卿道也令身后车队立刻停下,而此人依旧从容立在街头,两旁穿梭人群甚多,他却偏偏在此驻留。

    这句短歌谣传入温冬车内,他眼眉低掩,唱此歌谣的人当真胆不小,或者说他是别有用意。

    “星!”领队的李沐突然拔剑指着那街上卖唱之人,怒言道“你好大胆!”李沐也是聪慧之人,有些难以启齿之处他并未明言,眼前这人所唱意思便是北楚久昌,南齐消陨,青羽疏疏岂不指太子不久矣。

    那人淡定地抬起眼,露出一排白牙,随后憨憨地傻笑起来“诶?好玩!真好玩!那柄发光的是什么东西啊?我瞧瞧!”

    说着那人旋即放下手中快板,径直朝李沐走去,不知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于此时拦截进宫的车队,这不是寻死吗?

    但李沐并不敢杀他,今日乃北楚凰羽两大贵客进宫之日,如于此见血光恐不合大体。

    “大人大人!使不得使不得!他就是个傻子,挡了大人去路,望大人海涵啊!”就在那戏子即将走到李沐剑锋之处时,一个老女人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一下子跪拜在他面前替这傻戏子求情。

    李沐收回手中的剑,言道“既如此,夫人快带这傻子离开吧!若再阻碍车队进宫,这事情恐我也再无宽恕余地!”

    “诶!是是是!谢大人不杀之恩!”那老女人赶忙起身拉住那傻子,抱着他站到了一旁。

    车队继续往前驶去,镜漓好奇方才发生了什么,撩开窗帘探脑向外望去,而刚才那傻子戏子正冲着镜漓傻笑,他举起手摇了摇快板,随后招手目送镜漓远去。

    镜漓看着那傻戏子只觉得怪异,其他再也说不出更多感觉,这人看起真傻……

    “开宫门!”一位侍卫高喝道。

    “嘭咚!”随后大门左右两侧各三名侍卫一齐推开宫门。

    “申大人,请!”李沐抬手恭迎。

    温冬戳见眼旁镜漓闷闷不乐地敲打双股,便询问道“丫头,怎么了?”

    “哎呦!温阁主你也知道这宫中规矩最多了,我可不要天天被他们看的死死的!”镜漓撅撅小嘴,没好气地又敲打起来。

    “进宫前把这个带身上。”温冬从手中拈来一片翠绿竹叶,这竹叶闪着夜光可叫人喜欢,镜漓一把就接过这稀罕玩意,抬望眼问道“这是什么?”

    温冬并未多言,她摸摸镜漓脑袋言道“记住随时将此物带身边!”

    镜漓自然不介意将这么好玩的东西带在身边,于是爽快地点头答应了“嗯!”

    进宫后镜漓一行人被各自安排到了自己的寝殿,他们需要在晚宴前各自打点一番。

    镜漓坐在房内的桌子前倒着茶水,她已不知喝了多少杯了,小腹微胀起来,要说是学温阁主喝酒解愁也不像,毕竟普天之下真没几人喝茶解闷。

    “姑娘,该换衣了……”殿外侍女进门后提醒道。

    镜漓眼戳戳地望着她们,问道“换什么衣服?”

    那些侍女回复道“陛下吩咐,进晚宴前要替来朝贵宾换衣,是显大国之礼。”

    镜漓撇撇嘴,甩了甩手臂“好了好了,那你们快换吧!”

    “是……”宫女们立刻拥上前快速替镜漓打点起来。

    “诶诶?为什么还要在脸上涂抹这些乱七八糟的!”镜漓坐在妆台前问道。

    宫女们半低腰身回复道“姑娘不知,南齐进宴女子需装着得体,自然需要打点一番。”

    镜漓小眼一抬,口作蛋型道“哦~”

    镜漓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身边宫女“方才我沐浴也是你们帮我更衣,那他们男儿身也是你们帮忙更衣吗?”

    宫女们如实回道“正是~”

    “哦~”镜漓仰头似乎又想到不该想的地方。

    “那大生姜一换衣,这些宫女不脸红才怪哩,生的那副模样,比女人还清秀,装点起来不知该谁羞了……嘿嘿……”镜漓想着想着傻笑起来。

    这一下叫身旁的宫女摸不着头脑,她们轻轻唤道“镜姑娘?”

    镜漓小手一拍胡言乱语道“美哉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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