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嫡女为后:世子爷太难了 > 第九十五章: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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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道:“我们只是来看望父亲的,若是不方便,我们也可以离开。”

    “哪有不方便?没有的事!老爷子可盼着呢!”大太太连忙说道,说着,她还给了赵亭绪一个警告的目光。

    众人走了进去,去了正房。

    赵家的变化也很大,这并不是外表上的变化,而是一种气息,处处都透出了一股破败之感,来往的下人也都是一脸死气沉沉,眉宇间透出了一股迷茫之色。

    下人如此,是因为受了主子的影响,由此可见整个赵家现在的状况了。

    赵德修躺在病床上,一边赵老太太也强撑着在一边服侍。

    赵老太太看到赵亭山来了,急忙对着赵德修道:“老爷子,你快睁开眼看看啊,你盼着的亭山回来了。”

    赵德修费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赵亭山,眼中闪过了一抹喜色。

    他艰难地冲着赵亭山伸出手,就想要去抓赵亭山,赵丝言碰了赵文浠一下,赵文浠就跑了过去,抓住了赵德修。

    赵亭山便停了下来,然后道:“言言带来了不少的上好药材,有些还是世子爷的私藏,一会让大夫给您用了。”

    赵德修的表情一僵,世子爷哟,他的孙女便是世子妃了,可是如今这份风光却与他们赵家没有关系了。

    赵德修刚要说什么,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陈婉莹端着药走了进来。

    陈婉莹和赵清如一样,如今是寡居的身份,穿戴的很素净。而且和以前的素雅不同,现在的她眼神平和,气质也沉淀了下来,倒是比以前多了几分安之若素。

    赵亭山顺势道:“先喝药吧。”然后便束手立在一旁,并没有上前。

    看到赵亭山的表现,赵老太太的脸色一沉:“好啊,如今我是半点都指望不上你了是不是?我是你亲娘,十月怀胎的将你生下来,你便因为一点误会要记恨我们一辈子?”

    “我没有记恨,既然赵家不愿意认我,就权当没生过我罢。”赵亭山冷然地说道。

    赵老太太的眼泪当时就落下来了,“你是我的儿子,我如何能不认你?”她哀戚地说道:“我知道当日的事,伤了你的心,娘跟你赔个不是,你难道还要记恨娘?”

    她说着,便站起身,要给赵亭山行礼。

    大太太也不去扶赵老太太,而是跟着说道:“当日的事不过是权宜之计,其实二弟你离开之后爹娘就后悔了,想要把你找回来,二弟,咱们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就回家吧!”

    赵丝言眉头一皱,正要说话,陈婉莹却是打断了赵老太太的话:“外祖母,还是先让外祖父喝药吧。”

    以前陈婉莹是赵老太太最宠爱的外孙女儿,和赵丝音平分秋色,可是自从陈婉莹被休弃回家之后,赵老太太对她就淡了下来。

    赵老太太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让你二叔去服侍你外祖父喝药,他是他的亲爹,他不能不管他!”

    赵亭山只好上前了一步,接过了药碗,亲自喂赵德修喝药。

    赵德修不肯喝,他紧紧地握着赵亭山的手腕,一双老迈浑浊的眼死死地盯着他。

    “你答应我,回来,回到赵家。”赵德修艰难地说道。

    赵丝言眼中闪过了一抹嘲弄的意味,赵德修说回到赵家,可是这里已经不是赵亭山的家了。

    赵亭山犹豫了一下,本能的想要向女儿望过去,他有些后悔,来之前没有跟女儿商量一下对策。

    其实这事根本没有什么对策,自古孝之一字就压死人。

    赵老太太当即便道:“老二啊,我可是你亲娘,难道还要娘跪下来求你不成!”

    赵德修也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两人皆是泪眼朦胧的样子。

    赵亭绪道:“二弟,我们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爹如今病重,你就答应吧,说不定爹一高兴,这病就好了呢?”

    这说的就好像赵亭山不答应,赵德修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是赵亭山害的一样。

    赵亭山左右为难,赵老太太便已经站了起来,屈膝就要向赵亭山跪去。

    赵亭山急忙扶住了她,咬了咬牙:“我……”

    “爹,”赵丝言开口打断了赵亭山的话,目光望向了赵老太太:“老夫人,您别怪我爹,我爹这其实都是为了赵家好。”

    赵老太太不解地看向赵丝言。

    赵丝言道:“您也知道,如今我是翊王世子妃,可是皇上刚刚下旨斥责世子,王爷也离开了上京,说不定什么时候皇上就要派人来抓世子爷了,我身为父亲的女儿,怕也是难逃罪责。正好爹已经离开了赵家,不会连累咱们赵家,可如果我爹一旦回了赵家,日后唯恐会连累其他人啊。”

    赵老太太的脸色顿时一变,就连赵德修也松开了手。

    大太太和赵亭绪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犹豫之色。

    翊王要起兵谋反这件事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差一点就要撕破脸皮了,这若是成功了便罢,自是无尽的荣华富贵。可一旦失败了,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赵丝言是李君泽的世子妃,无论如何都抛不开关系的。

    看着他们僵硬的表情,赵亭山就明白了,他们让他回家并不是因为什么一家人,而是因为现在的他可以给赵家带来好处。

    可是现在他们知道了,他们不仅不能给赵家带来好处,还可能会连累他们,他自然也就不稀罕了。

    赵亭山嘴角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意,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家人是什么样的,可是还是难免觉得心凉。

    赵亭山淡淡地说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在我离开赵家的那天起我就说过,此生都不会再回赵家,我也不是赵家的人了,你们自然也不用担心我会连累你们!”

    赵亭山说完,便站起了身,“既然我已探望过了,就先走了,赵老爷子好好保重身体吧!”

    赵亭山说完,便要向外走。

    赵丝言和柳氏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回赵家就行。

    赵丝音突然出现在了门外,她依旧是打扮的明艳动人,哪怕如今境遇不好,也不能让她低头。

    赵丝音的目光落在赵丝言的脸上,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可真是贵客呢,怎么?这就要走了?”

    赵丝言眉头微微一皱,她觉得赵丝音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儿,她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看了赵亭山一眼。

    赵亭山也察觉到了异样,这种能力是他在战场上厮杀锻炼出来的本能。

    赵亭山率先地向外走去,他是长辈,并不将赵丝音看在眼里。

    赵丝音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正好堵住了他的去路。

    赵亭山冷笑了一声,突然,赵丝音身后出现了一队侍卫,各个身着黑衣,目光如炬,盯着赵亭山。

    赵亭山的脸色顿时一沉,“赵丝音!你想干什么?”

    “二叔别急,既然回来了,就多待一会,这么着急干什么?”赵丝音慢条斯理地说道:“祖父和祖母可是一直盼着二叔回来呢,祖父还病倒了,我自然要为长辈分忧,留二叔多住一些时日。”

    这是要强迫他们留下呢!

    赵亭山冷冷地盯着她:“留我?就凭你这些人?”

    赵丝音大大方方地说道:“二叔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只是二叔你再厉害,也不可能带着二婶和丝言妹妹一起闯出去吧?毕竟刀剑无眼,若是有个闪失,可怪不得侄女了!”

    赵亭山还真的没把握带着妻女一起闯出去,他气得牙痒痒,怎么都没想到赵丝音会来这一手。

    他转过头,看向了赵老太太,“这也是娘的意思?”

    赵老太太此时也呆了,她没想到赵丝音会来这一手,她有些慌张地望着赵丝音道:“你,你这是干什么?丝音,快放你二叔离开!还有,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进府的?”

    赵老太太竟然也不知道!

    赵丝言皱起了眉头,她没想到赵丝音居然怎么大胆,敢在赵家动手!

    赵丝音微微一笑,“祖母,您先休息一会儿,等孙女儿办完了事,再来跟您请罪。”说完,她看了赵亭山一眼:“二叔请吧,想必你也不愿意留在这里扰了祖父祖母的清静吧?”

    看这个情况,赵老太太也是不知情了,不过赵丝音确实是利用了赵老太太,让她把赵亭山叫了回来,否则赵丝音也没有机会。

    赵亭山看了赵丝言一眼,见她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这才率先走了出去。

    柳氏紧紧地拉着赵文浠的手,结果赵文浠却挡在她的身前,一副要保护她的模样。

    赵丝音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嘲弄之色。

    赵亭山等人被送回了听雨园,这是他们以前的住处,如今却成了囚禁他们的地方。

    赵丝音并没有立刻来找他们,将他们关在了这里之后就走了。

    赵亭山看了赵丝言一眼:“言言,你说她到底想做什么?”

    “那些怕是文靖廷留下的人,没想到如今竟听从她的驱使了!”赵丝言拧眉说道:“她这么做,只有可能是想利用我们牵制君泽。”

    赵亭山点了点头:“那我们该怎么办?”顿了顿,他有些懊恼地说道:“早知道,我就不该带你们一起回来。”

    赵丝言摇了摇头:“爹,这不是你的错,老太爷病重,于情于理我们都要回来探视的,就是不知道老太爷的病跟她有没有关系了。”

    赵德修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病重?这里面怕也是有问题的。

    赵丝言暗怪自己大意了。

    赵亭山又惊又怒。

    柳氏担忧地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赵亭山道:“别急,我们迟迟不出去,晨风一定会发觉,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赵丝言摇了摇头,然后道:“就算他发现了,可我们都在赵丝音的手上,他也没有办法,赵丝音一定会要求用文靖廷来交换我们的。”

    赵亭山皱起了眉头:“用文靖廷?那岂不是放虎归山?”顿了顿,他咬牙道:“当初就不该留着他!”

    可是当初留着文靖廷也是希望手里能握着一张底牌牵制文贵妃的。

    赵丝言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她的话音刚落,赵丝音便从外面走了进来,赵亭山一看到她,就上前了一步,将妻女护在身后,赵文浠也不甘示弱,也站到了父亲的身边,警惕地望着她。

    就好像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需要十分的警惕。

    赵丝音心中觉得得意,然后又觉得悲凉。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挡在她的面前过,从来没有人。

    可是那又怎么样?现在赵丝言落在她的手上,是生是死全在她的一念之间而已。

    “怎么样?赵丝言,沦为阶下囚的滋味不好受吧?”赵丝音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赵丝言淡淡地说道:“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有经验才是,又何需来问我?”

    赵丝音的脸色顿时一沉,她冷笑着道:“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能嘴硬!倒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赵丝言神色不变:“我不需要你刮目相看,你不过来是炫耀你胜利者的嘴脸,以此来达到你的虚荣心罢了。”顿了顿,她突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可是你真的觉得你赢了么?”

    赵丝音的心顿时一沉:“你什么意思?”

    不怪赵丝音多疑,是因为她在赵丝言的身上吃过的苦头太多了,一桩桩一件件,就连当初在慈恩寺,设计赵丝言嫁给章家少爷,本来板上钉钉的计划,最后还是让赵丝言给逃脱了,她不得不防。

    “你以为你现在能掌控我的命运,很得意了?”赵丝言平静地望着她道:“你这么做,不过是做了别人的棋子罢了,你以为你抓到我是大功一件,文靖廷就会对你刮目相看了?让我猜猜,他许给你的是什么?正妻之位么?”

    赵丝音的瞳孔微微一缩。

    赵丝言便道:“看来我猜对了。你不会告诉我,你还天真的相信男人的诺言吧?”

    她嘲弄的表情让赵丝音觉得自己非常愚蠢,“你懂什么?我有他的亲笔书信,就算他不同意都不行!”

    赵丝言摇了摇头,很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你做了这样的事,根本瞒不住,为了一个男人,背弃家族,忤逆长辈,对了,老爷子的病和你有关系吧?好,就算和你没关系,你以为别人会相信么?别人只会以为,是你害了老爷子,来引我爹回家来。”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到时候我爹是孝顺父母的长辈,而你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连长辈都敢谋害的不肖子孙!”

    赵丝音的脸色顿时一变。

    任何时候,孝都是压在一个人身上的一座大山,无论他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就是皇上也躲不开孝字的枷锁。否则当年皇太后垂帘听政,任由南平侯府势力做大,皇上都没敢对太后下手,为什么?还不都是一个孝字压在身上?

    只要是忤逆长辈,无论谁对谁错,身为小辈就是落了下风了。

    赵丝音脸色微微发白:“成王败寇,只要我赢了,没有人会在意我做了什么。”

    “如果你有足够的实力,这话也没错,或者你但凡遇到了一个真心对你的男人,也能得到你想要的。可惜这两者你都不具备,你以为你帮文靖廷抓了我,达到了目的,他就会对你好了?你未免太天真了!你与他好歹是夫妻一场,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还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赵丝言说着,顿了顿:“到那个时候,你名声尽毁,怕是连赵家都容不下你,到时候他会娶一个名声有损的女子么?就算他愿意,文家愿意么?”

    赵丝音的脸色开始有些微微发白了,这些问题她没有想过,或者说她并不愿意去想,在她和文靖廷做交易的时候,她想的只是如何报复赵丝言,却并没有想到后果。

    她想要的,是摆脱妾室的身份,成为文靖廷的正妻,好像这样就能赢过赵丝言了一样。她太渴望世子妃这个头衔了,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深思其中的可能性。

    赵丝言继续说道:“等到那个时候,第一个抛弃你的就是文靖廷!你想想看,就算你事成了别人会怎么说他?说他是一个没本事,只能靠女人的软蛋,还要逼迫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的娘家,出卖自己的娘家,他的正妻也是一个不孝不悌的无耻的女人!你能带给他的都是耻辱,你觉得他还会留下你么?”

    谈道了解文靖廷,赵丝音确实比赵丝言更了解他,正因为了解,所以她知道赵丝言说的是对的!

    其实说起来,赵丝音也真的是凭借这对赵丝言的愤恨和嫉妒,所以才答应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此时冷静下来,听到赵丝言的分析,她也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赵丝言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犹豫了,便继续说道:“不如你也听听我的条件,我能给你的是一份安稳的有尊严的生活。”顿了顿,她望入赵丝音的眼,眼神平静:“我想,怎么样我都比文靖廷更加可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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