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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若离到房中拿了一个狐族送的斗篷。本来狐族想做一个披风呢，听闻殷若离要到凡间过春节，按照凡间的穿衣风格，做了一件火红色的斗篷。殷若离穿出来后饶静很羡慕呢，饶妈妈对此也爱不释手，摸着顺溜泛光的毛皮，道：“多好的狐皮呀，真好看。”
殷若离从斗篷下又拿出一个黑色的皮草，双手递向饶妈妈，道：“饶妈妈，送给你。”
饶妈妈看着油光水滑乌黑亮泽的貂皮，推辞道：“太贵重了，怎么好意思。”
殷若离怎么会不知道饶妈妈的真实想法，执意道：“饶妈妈，请不要推辞，这是我出门之前，家里人特意备上的，感谢你们的款待，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还好有些保暖效果，北方天寒，外出时用来防寒，还能凑合。”
饶妈妈喜道：“既然这样，我就承情了。”她接过来这件皮草，欢喜地摸着皮毛，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饶静在一旁看着殷若离的斗篷底下，急道：“我的呢？”
饶妈妈点一下她的额头，道：“小孩子家家，要什么皮草，一边儿玩去。”
饶静不满地道：“我都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我也想要皮草，我可以付钱。”
殷若离轻轻一笑，和饶歌走出门外，仍听到后面饶静在大声叫：“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是小孩子了，阿离和我差不多大，她还穿呢。”
饶妈妈回道：“你这倔孩子，说你怎么不听呢。阿离和你能一样吗，本来就是她家的皮草，她穿怎么了。再说，阿离穿上多合适呀，虽然她年龄小，身上却有一种天然华贵的气质，穿出了皮草的气场，你个小破孩，你能吗？”
饶静委屈道：“反正我不管，我就想要，我也要个红色的狐狸毛皮草。我不给你说了，我给阿离说去。”
饶歌淡定道：“家妹顽劣，让你见笑了。”
可是他心中思想活动却很剧烈。母亲说的话，他都听到了。那句“虽然她年龄小，身上却有一种天然华贵的气质”提醒他，原来不止他一人能看出阿离身上的贵族气质。
他从来没有和铭刻几人讨论过这件事情。
阿离武功高，会法术，高大上的交际很广，家族还经历过政变，在常薇山上也有很多特权，每次出手都是珍器瑰宝。
每次到这个时候，就会忍不住想，有这么多优秀的特点，她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后面，饶静猜测，虽然殷若离自称是个孤儿，但从她优雅的行为举止和出尘的气质来看，她一定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孤儿，投奔的亲戚也是个有钱的大户。
饶静重重点点头，以此加重自己的看法特别具有真实性。
饶妈妈也点头，恍惚一下后回过神，拍一下饶静的头：“不准向阿离乱要东西，记住没？”
饶静捂着头部被打的地方，假装哭诉道：“我是不是亲生的呀，今年除夕你这么打我，我都被你打傻了。”
殷若离和饶歌到外面后没有去街上走，而是上了别墅的天台。虽然是除夕夜，别墅又处于郊区，但因为禁烟令，也看不到任何烟花，听不到鞭炮的声音。
说实话，离开屋子，已经感觉不到年味儿了。
殷若离看着夜空中稀疏黯淡的星子，“这次出来，我发现这里的天空已经不纯粹了。”
饶歌看看夜空，星子确实没有几年前亮了。
可是他不知道，殷若离说得不纯粹，并不是星子不亮，而是有其它含义。
殷若离继续道：“我也曾在常薇山看过晚会，也曾被邀到皇宫看皇宫的节目，和刚才看的晚会内容别无二致，不是劝人向善，就是歌功颂德，总是传递温暖……”
她停下不再说话。
饶歌问怎么了。
殷若离低落地说：“如果世间所有的事，都像这样，没有大恶，只要误会消除，就有圆满团圆结局该多好。”
饶歌说道：“人心不古，欲望太多，只要有人，就会有纷争，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电视上演的只是一个祝愿罢了，我们很难达到这个层次。”
“是呀，欲望太多了，可是你怎又知道古人心就单纯无杂呢，由来世间多坎坷，不知欲望到白头。”
殷若离问饶歌：“你在玄机阁学习修道之术，未来一天，避免不了和魔族正面交锋，需要你亲上战场，除魔卫道，你愿意吗？”
饶歌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他一直在和谐社会长大，作为男孩子，杀鸡也有过，杀狗也有过。可是说到除魔，这个东西可不是鸡狗，而是有智慧的高等生物，或者是和自已一样的人类。自己愿不愿意杀是一回事，能不能杀还是另一回事呢。
他还是一个没有出庐的学生，没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做事含功利性。修习道法，对现在的他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炫酷，让他特别有面子。
他也从没考虑过杀戮这件事情，好像“杀戮战场”这类的词语离他有银河系那么远。
殷若离也不等他的回答：“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对立面，是你的某位先祖，你会动手吗？”
饶歌惊道：“我饶家哪个祖先是魔头？”
殷若离摇头：“饶家哪个祖宗也不是魔，他们都是好人，不要担心，这只是个假设。”
饶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呢，你会怎么做？”
殷若离看着天边的星子，闭了闭眼，道：“如果需要我亲自动手，我一定会手刃魔头，绝不手软，不管他是我的祖，还是宗。”
饶歌又在她脸上看到之前见过的伤感，好像被全世界遗弃的样子。
他想，她一定有很沉痛的过去，这个过去和父母去世的政变有关。可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局内人入感较深，局外人无言可云。
少了鞭炮的背景，气氛又着实伤感，饶歌又发挥他在殷若离面前不擅长的生转话题。
道：“殷墟有没有烟花？”
“其实是有的。春节和元宵节是大节日，是允许点燃烟花的，如果我们是在常薇山，你就会看到。”
“宇文先生课上讲天界不喜欢火器的烟火气，而且殷墟很少有重工业……”
他没有说完，可若离知道他什么意思。
“天空上有一层结界，专门辨识人间烟火，并拦截火器的烟火。所以可以放少量的烟花，设置少量的工厂，方便人们生活。不过多了，这层结界就拦截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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