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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柳芊芊放心地点了点头，重新拿起了她的美食清单：“还剩几家，我们今天可以去转转。”“都听你的。”杜霄自是由着她。
柳芊芊用铅笔画了几个标记，停顿了一下：“有一个是学姐的店，我原来在F国实习的时候，曾经待过两个礼拜。”
杜霄挑眉：“那怎么今天才去？”
“来之前联系过学姐，”柳芊芊说，“她那边忙得不行，实在分不出空来见我。”
要不是蜜月，她这种时候就跑去帮忙了，但到底是蜜月……
“这还是看我要回国了，不见一面实在不好，才挤出来时间的，”柳芊芊说，“也怪我没早点订桌。”
像这样热门的店，如果不提前预定，几乎是没有位置的，之前她的名单上有些也是因为预约的太晚没能去上。
名店提前一个月预约都不算提前。
只是当时还没定下来要去哪里度蜜月，结婚之前的日子又忙忙碌碌，哪有空想着蜜月的事情，等开始蜜月了，有些就约不上了。
学姐的店也是早就约满了，她总不能把定了很久的顾客给推掉。
这次见面是在关店之后，学姐特意多开两个小时，F国这边的员工基本都不爱加班，不过只是单独给柳芊芊做菜的话，学姐也忙得过来。
柳芊芊说：“最近学姐还招到了实习生，挺不容易的。”
杜霄说：“F国不太好招人吧。”
柳芊芊笑笑：“这边就是这样。”
工会多，罢工多，人口少，游客多。
导致每个行业招人都不太容易，但是就业率还低。
收拾好自己后，柳芊芊先是带着杜霄去其他几家点吃过了以后，又在街上转了转，散着步走向学姐的店。
学姐开得也是混合型餐馆，当然，业内更喜欢叫私房菜，指的是并不局限于某种菜系，而是以大厨自己的思路为主。
这种餐厅以好不好吃为标准也在食客中分成上中下三等。
下等，也就是最次的那种，只有私房菜的招牌，其实就是街边的普通餐馆，和其他餐馆没有任何区别，别人家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老板也不是主厨，可能只是听着私房菜这三个字比较好听，就这么叫了。
中等，就是对菜开始有讲究了，不过这一层里，网红店也是最多的，到底好不好吃，值不值得排几个小时的队，全看个人喜好。
上等，或者说专业的私房菜，就是学姐开得这种，大厨就是老板，她可能不完全负责经营，但是这个店里绝对是她说的算，作为大厨手艺超群，经验丰富。
熟练的老饕光是从菜单的设计上，就能分辨出一家店的好坏。
杜霄当然不算是熟练的老饕，然而拿过菜单翻了一下，也能感受到这份菜单和之前他跟着柳芊芊转过的其他店的都不太一样。
菜单上有F国餐厅惯有的套餐，这些是为了那些不愿意在菜单上过多浪费时间的人选的，不同价格的套餐都有，刚才杜霄也看到门口还有一块黑板，上面是每日套餐，这种大多是为附近的熟客准备的。
套餐之后并没有常规的单品，而是以主食材、副食材、口味做的划分。
柳芊芊笑着说：“你可以选自己能吃的食材和口味。”
杜霄这么多年来跟着柳芊芊走遍大街小巷的餐馆，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只是学姐的店里更加细致，他仔细看了看，很多菜都是他没见过的，只能矜持地选了他的老三样：土豆，番茄，鸡肉。
柳芊芊则点了今日套餐，一直站在她旁边的女性笑了一下：“不愧是你。”
柳芊芊点完餐，才给杜霄介绍：“这是我的学姐宁新雨。”
又指了指杜霄：“这是杜霄。”
“幸会，”宁新雨和杜霄握了握手，刚才柳芊芊就要介绍，她要他们先点餐，“我先去准备。”
“我来帮忙吧，”柳芊芊有点坐不住，“感觉都手生了，你可别说我是客人让我坐着啊。”
宁新雨是个看起来很英气的女性，头发削得很短，个子比柳芊芊高一些，目测在一米七二上下，她穿着主厨的白制服，比了一下后厨：“进来。”
又看了杜霄一眼：“你也进来？”
柳芊芊苦笑了一下：“他就坐在这里就好，没事。”
“君子远庖厨啊？”宁新雨笑着问。
杜霄说：“我的味觉不太好。”
“难怪，”刚才杜霄点的菜，口味上都要求不做任何调味，宁新雨心里还揣着疑问，现在倒是不方便继续问了，“你一个人坐着也挺没意思的，正好我那个实习的服务生还在，让他过来招待你一下。”
柳芊芊笑着问：“怎么没看到？”
“让他在厨房弄来着，”宁新雨说，“他还不怎么会做菜，不过前置工作做的蛮熟练的。”
柳芊芊说：“难得，还能招到这种。”
宁新雨对着后厨喊了几声：“夏冰！夏冰！”
从后厨缓缓地走过来一个青年，看着三十出头，长得颇为英俊，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微笑，一边擦着手一边走了过来。
杜霄和柳芊芊却浑身僵硬了起来。
这……
柳芊芊不可置信地和杜霄对视了一眼。
这分明是江斌！
柳芊芊甚至不敢回头了，生怕江斌突然发作，她对这个人的印象基本只剩下精神状态不太好了。
宁新雨有些敏锐地发现他们两个的状态不对：“怎么，你们认识？”
杜霄抿着嘴唇，看着江斌：“认错人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发现江斌的眼神里充满了茫然，那副不认识他们的样子，绝对不是装的。
或者说凭他对江斌的了解，这个人装不了这么真。
至于是不是江斌……还需要验证一下。
也许真的只是长得像，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两个陌生人也可能长得非常相似，而且杜霄知道，江老爷子一直花名在外，这么多年江氏没有爆出来私生子才叫奇迹，突然来了一个倒是正常。
他的思绪还有有些混乱的时候，江斌……夏冰也从茫然中回过神来，两眼发亮地对着杜霄说：“请问，您是把我认成谁了？”
……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柳芊芊干笑道：“以前认识的人，是有点像，不过仔细一看，也不是很像。”
……根本一模一样。
每次见到江斌都没有好事，柳芊芊都快对他产生心理阴影了，自然忘不掉江斌的脸。
夏冰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宁新雨叹了口气：“唉。”
她拍了拍夏冰的肩膀：“你配小杜聊聊天，我和芊芊去厨房了。”
夏冰点点头，但是没有坐下，毕竟杜霄也算是客人：“您喝红茶还是咖啡？”
“……红茶。”杜霄当然是都不喝的，但是他总有些不安，这个夏冰和江斌太像了，江斌自从失踪以后就一直了无音信，不光是江氏，连杜霄也始终没有放弃寻找，毕竟敌人在明才好防备，知道江斌在哪儿才能盯着。
没想到他突然出现在这里……
看起来似乎不记得他和柳芊芊了，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杜霄暂且把江斌当做失忆状态，所以不想在他面前暴露太多，谁知道一个失忆的人会因为什么而想起来，看到他和柳芊芊的脸没想起来，万一看到他只喝矿泉水而想起来……
江斌……暂且叫他夏冰走到吧台那边，杜霄的位置正好能把他的动作看清，只见他熟练地用热水烫着茶叶，烫过了一回以后再重新在骨瓷的茶壶里泡上，又抬头问他：“您的红茶里加糖和柠檬片吗？”
“都不用加。”
夏冰泡好了茶，把茶壶和杯子放到托盘里，送到了杜霄的桌子上，还给他倒了茶。
杜霄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似乎在享受茶香一样的闻了一下，宁新雨店里用的茶叶很高级，就算是杜霄，闻着也觉得颇香：“不错。”
他慢慢地喝了一点，茶叶的涩味和苦味扩大了数倍，在他的口中回荡开。
杜霄忍了下来，用叶仲海教他的表情控制，控制住了脸部的表情，露出了微笑：“这家店真不错。”
夏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发呆，他还穿着服务生的衣服，白色的衬衫陪着黑色的马甲，腰间还有黑色的围裙。
杜霄也在打量着他，越看越能确定，这就是江斌。
江斌虽然长得英俊，但也不是无暇，他的脸上有几颗小痣，脖子那里也有，杜霄和他打过那么多交道，互相都恨不得对方消失在世界上，自然对江斌的这些细节处也记得深。
夏冰脸上和脖子上的痣，和江斌的位置是一样的。
“杜……杜先生，”夏冰轻咳了一声，“您真的不认识我吗？”
这个说法，差不多也能侧面印证，江斌应该是失忆了。
可是为什么？怎么会？他回到A国的时候似乎还是正常的……不过杜霄也不能确定，江氏到底也是豪门，他最多能在江氏宅子附近监///视一下，不可能对里面的情况也了如指掌。
杜霄想了想：“确实不认识，你是哪里人？”
夏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杜霄又不动声色地抿了一点红茶：“你是叫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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