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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旁观一般，白鸽伸手费力地将后备箱合上，叫秦佳楠和Ray上去，自己也准备绕到前面上车。陆元赫牵着马走了过来，他高大的身材落下的阴影将白鸽遮住。
利落的短发衬着刚毅的俊脸，牵着一匹骏马在侧更显得英姿勃发。宽阔的肩背，劲瘦的腰身，一双长腿笔直刚正地站在那里。
他的声音一如往日温柔，而大概是他身后的阳光太刺眼，晃得她鼻子发酸。
“脚今天还得上药记得吗？”
“嗯。”
“不要瞎走动，没有工作的时候就把腿放平。”
“嗯。”
“到了给我报个平安。”
“嗯。”
纵使是感情经历单薄到可怜的陆元赫，在听到三个“嗯”之后，也听出了这个小东西语气中的情绪不佳和敷衍，他神色沉了下来，“小鸽，你不要和我闹。”
“知道了。”白鸽垂下了头，然后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走吧，师傅。”
陆元赫隔着车窗看着车里的小东西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说。
车子缓缓前行，后视镜里，白鸽看见他以一个极其轻盈帅气的姿势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向简夏的方向走去。一黑一白两匹马追逐驰骋，肆意侠气，像极了徐克电影里的一幕。简夏披了一件红色的斗篷，在蓝天绿草的呼应下格外惹眼。
很快车子越走越远，身后的两匹马渐渐地看不见了。白鸽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怎么，白鸽想起了电视上那些在爱情里吃醋哭闹钻牛角尖的女人。
那是拥有怎样的的底气，真是令人羡慕啊。
而秦佳楠，经过了一番观察和白鸽三言两语的叙述，终于理清了这个叫简夏的女人。
“还要不要个碧莲了，刚才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她故意的，还骑马，根本就是明目张胆把人老公喊走！太狗血了也，这什么年代搞什么青梅竹马打亲情牌啊，男已婚女已嫁的，玩什么在道德边缘疯狂试探的游戏啊？！小鸽你刚才怎么不吭声啊，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我之前给你讲的我看的那些正室痛打小三的故事都白讲了怎么到了实战你的战斗力为零呢……”
Ray实在听不下去了，一道眼风扫过来秦佳楠下意识地噤了声。
“闭嘴歇会儿。”
秦佳楠大概也意识到白鸽的心情不好，于是不再说话了，只是抬眼使劲瞪了Ray一眼，然后伸手揽过白鸽，另一只手拍了拍驾驶座的椅背，“师傅，放点儿你们内蒙的草原歌曲，天高云淡让人胸襟开阔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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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的颠簸。
白鸽到了拍摄地点和剧组汇合的时候，慕一辰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正在抽烟。
慕一辰好像很少抽烟，毕竟混血王子的设定和抽烟好像不太搭。这会儿他表情淡淡的不复往日的光彩，以至于他抽烟的样子……看起来……有点落魄……
见到白鸽，他只是淡淡地抬眼问了一句：“好了？”
白鸽：“嗯。”
“我先去化妆然后找你对一遍词。”说完慕一辰就夹着烟离开了，以至于白鸽站在原地脑子里还在想，慕一辰问的到底是她的脚，还是她和陆元赫？
虽然对于自己提前来内蒙，慕一辰从始至终没有问过半句，但是白鸽不知怎的就确信，慕一辰一定是知道的。甚至那天晚上骑车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权衡再三之后，白鸽还是给陆元赫发了一条短信报了平安。短信内容也只有短短三个字：“报平安。”
陆元赫正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叮”的一声提示音响起，拿出手机正准备看，倒是身边的简夏先醒了过来，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开口，“太太来查岗了？”
陆元赫缓缓点开了手机，沉默着。简夏没听到陆元赫的回答，转脸去看身侧的男人，他英俊坚毅的侧脸上似乎覆了一层薄冰，带着一闪而过的不悦。
这气场足以让简夏不再开口，不知怎么她有一瞬间的感觉，陆元赫的不悦并不是来源于手机那端的信息，而是自己刚刚的话。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这种一闪而过的念头。陆元赫对她向来是百依百顺的，重逢之后也是如此，哪怕他身边有了一个所谓的太太，但怎么敌得过她和他之间的十余载光阴？
白鸽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没有收到陆元赫的回复。想想也是，自己那么一条敷衍的信息发过去，按照陆元赫的性子，大概是又觉得自己在闹吧。
每次听到陆元赫说“你不要闹”，白鸽都觉得特别无力。好像是一种自嘲的，胸腔里溢出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三天的拍摄紧锣密鼓，休息的时间都只能见缝插针。白鸽有空的时候就摸出剧本来背台词、揣摩人物，完成度倒是很高。
最晚的一天剧组到凌晨三点半才收工，白鸽卸去妆容，睡前照例望着窗外掀起的鱼肚白，呆呆怔怔的放了会儿空。
几天没有消息，他在干什么呢？和简总监在一起吗？是不是已经回到了江城？
颈间的项链，竟然变得有点烫人。舍不得摘下，又不忍心细端详。
直到第四天，全剧组在连轴转的情况下完成了高强度的工作，沈哲兴奋地喊出了让众人如释重负的话：“收工！杀青！”
整个剧组陷入到了一种欢腾的氛围里，几日以来日夜不停的赶工，大家都进入了一种疲惫不堪的状态，此时的如释重负，气氛里有种狂欢的意味。沈哲扬了扬嘴角，“今晚杀青宴，就在大草原上举行！我请大家吃烤全羊！”
沈哲后面的话很快被大家的欢呼声所淹没，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白鸽有一瞬的失神。
上一次的杀青宴，自己的未婚夫当着自己的面深情款款地向女一求婚了。
这次调转角色，自己做了女一，没想到依然是别人感情的陪衬。
所以，爱真的是一门参不透的玄学。而自始至终没有变的是，自己始终是得不到爱的那个人。
晚上的杀青宴，沈哲找了一处原汁原味的草原蒙古包，远离市区，别有一番滋味儿。整个剧组浩浩荡荡到达的时候，天边还有一抹夕阳，大家兴奋地用干树枝支起了篝火，对晚上这场狂欢跃跃欲试。
白鸽听到有人闹嚷嚷的要开香槟，然后又被其他人人制止了。
“在大草原上喝什么香槟啊，来都来了就是要入乡随俗，当然是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了。”
蒙古包外，一只今天刚宰杀的羊已经串在了炉上，底下的火一点，肉香四溢。
草原上的牧民为大家敬上好喝的蒙古奶茶和蓝色的哈达，唱起了悠远动听的牧歌儿。烤全羊劈劈啪啪地做响，逐渐色泽金黄，空气里流动着一股焦香。不知什么时候篝火也点燃了起来，一群年轻人绕着篝火跳舞狂欢，好不热闹。
正沉浸在这氛围里，江璟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她的助理再也没有露面过，江璟儿整个人也变了不少，在剧组里也没有飞扬跋扈地使唤人，也没有叫剧组里地工作人员帮她买奶茶跑腿儿之类的了。总之她在剧组里安分守己了不少，后面的部分她戏份不多，总之和白鸽的接触少之又少，这会儿她端着杯走过来，白鸽倒是有点意外。
“小鸽，今天剧组杀青，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能有机会见面和合作。”江璟儿语气倒是很诚恳，白鸽发现她少了平时的颐指气使，其实看上去气质倒是温婉类型的。
“之前发生的不愉快我向你道歉，可能这个道歉对你来说晚了一些，或者你根本不在意这个道歉，但是无论如何我要和你说一句对不起。之前找人陷害你的事，还有囚禁你的事情，我很抱歉，当时我满心都是对你的嫉妒，全都被沫邻当枪使了。”
江璟儿递了一杯酒给白鸽，随后自己迎上去碰了碰杯，“这杯酒我敬你。”说完直接仰头喝了下去，草原上的白酒的辣冲呛的她直咳嗽。
白鸽的手僵在半空，还在消化着江璟儿的话，慕一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抬手就拈过了白鸽手中的酒杯，挡在了白鸽身前，“要道歉不是应该算我一个么，”慕一辰微微挑眉，将脸往前凑一凑，“你都忘了我这脸上留疤的事了吗？”
说实话，慕一辰脸上的那道疤已经很淡了，只是浅浅留着一道细细的痕迹，在灯光下仔细端详的话才能发现。江璟儿反倒是笑了，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慕少，那我这杯酒给你赔不是。”说着一仰头又干了。
她擦擦嘴角看着慕一辰身后的白鸽，“被这么多人护着，我倒是真的很羡慕你。”说完也不多停留，说了句“你们聊”，扭头就走了。
慕一辰把酒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看了看江璟儿的背影，“你别喝这个，太冲，你脚还没好。”
“你是怕我被江璟儿欺负吗？”白鸽把酒杯接过来，“她好像是真心诚意来道歉的，应该不至于给我下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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