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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郎将的父亲李尚书陪着太后一起走了进来。刚刚那声暴喝正是太后的怒吼。
她已经失去一个侄子了，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李家最后的血脉！
楚无锋朝两人看了一眼，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停下，他的剑如光。
在中郎将的脖子上一闪而过。
“楚将军，住手！！！”
然而，一切已经太迟了，中郎将的人头掉落在地，刚好朝着太后的方向滚去。
中郎将的眼睛睁得滚圆，他看向太后，像是在质问太后，为什么不救他！
然而，这一切他永远都得不到答案了。
太后蹲下身，抱起中郎将的头，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然儿啊，你死得好惨啊！姑妈一定会为你报仇！决不让你死！不！瞑！目！”最后几个字，太后几乎是咬碎了整口牙，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楚无锋站在原地，只是单膝跪地淡淡来了一句，“末将楚无锋，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恶狠狠的抬起了头，双眼中全是愤怒之色，仿佛下一秒钟就要冲上前把楚无锋撕碎一般。
“楚将军！你可有把哀家放在眼里！”
“启禀太后娘娘，有。”楚无锋回答得干脆利落，除了把礼数做足之外，根本就没把太后真放在眼里。
他这回答饶是让众人吸了一口冷气，“这楚无锋是不怕死吗？”
“就算他是战功赫赫的将军又如何！得罪了太后最终就只有死路一条！”
“完了，太后真要怒了。”
几个跟在太后身后的臣子看到太后气得几乎全身发抖，她指着楚无锋的手指也跟着抖个不停，“你！你……大逆不道！”
楚无锋听到这句话，却是抬起头对上了太后的眼睛，但他的眼神中没有半点害怕，反而是闪烁着一抹自信到极致眸光。
“何为大逆？”楚无锋冷冷说道，“弑君，弑父，谋反，叛乱，我想问末将犯了哪一条？”
“就凭你杀了中郎将！”
“在末将看来，中郎将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楚无锋干脆站了起身道，“而末将奉圣上之命杀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叛贼又有什么不对？”
“你乱讲！”太后眼中闪烁着怒容，但眼眸深处却同时也多了一丝担忧。
难道他们的计划已经被武曌发现了？
可这事明明连中郎将也并不清楚，楚无锋又怎么可能会从中郎将身上知道？
“末将有证人。”
楚无锋的这句话虽然平平无奇，但却在太后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证人！
什么证人？
难不成制作龙袍和假圣旨的工匠被楚无锋给找到了？
然而，楚无锋讲的跟太后想的，却根本不是一件事。
只见楚无锋走到了两个侍女跟前道，“我进来之时，中郎将说的话，你们可曾听见？”
侍女刚想摇头，就听见楚无锋继续说道，“想清楚再答，你们说错话，犯的可就是欺君大罪，不止要杀你们的头，连着你们九族也要一并诛杀。”
侍女顿时被这句话吓得连连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楚无锋！你这是故意诱导！”太后已经意识到楚无锋说的事跟她想的不是同一件。
瞬间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了和楚无锋叫板的自信。
“太后娘娘，不知末将哪句话诱导了这两个侍女？”楚无锋冷冷一哼道，“你们自己说给太后娘娘听，是不是我诱导你们？”
侍女连忙摇头，因为她们的眼中此时只有楚无锋手中淌血的尚方宝剑。
“这件事理应交给大理寺审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李府中放肆！”
太后深知这件事不能让侍女当众说出来，不然李然就真的白死了，甚至可能会背上大逆不道之罪，以后还怎么葬入祖陵！
“末将现是东厂将军，只听从圣上调遣，行圣上密旨，谁敢阻拦一概杀无赦！”
“这是何时颁布的律法，哀家怎会不知！”太后大惊，中郎将和尚书怎么会允许如此荒唐的律法通过。
就算武曌真的一意孤行通过了律法，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除非是这楚无锋在乱说。
太后刚想斥责楚无锋信口胡言时，尚书却是凑到了太后耳边说道，“这是圣上早朝时宣布通过的律法，微臣才刚起草了反对的奏折和给太后娘娘的密信，却不料圣上的动作如此之快，这件事恐怕是蓄谋已久了！”
“早朝？”太后也被尚书说的话吓了一跳。
这距离早朝退朝不过才一个时辰不到，刚通过的律法立刻变成了行动，如果不是提前策划好的，绝无可能！
太后心底开始不安了起来，恐怕这武曌早就想对她下手了。
“看来尚书大人已经给太后娘娘解释过了，那末将就不再重复了。”随后，楚无锋用剑拍了拍侍女的肩膀道，“说实话，本将军可以保你们不死！”
“是，是！”两个侍女赶紧把中郎将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中郎将说……说，他有什么不敢……”
侍女说得支支吾吾，恐怕是不知道要怎么去说，要知道中郎将的话大部分都对圣上不敬。
就连中郎将说出口，都是死路一条。
更何况她们这才没权没势的奴才身份，恐怕诛九族都算少。
楚无锋提醒她们道，“直接重复一遍中郎将说过的话，不管他说什么，本将军替你们作证，你们只是在还原事实，并没有对圣上半点不敬的意思。”
“谢将军。”侍女听了楚无锋的话，这才吃下了定心丸，跪在地板上把中郎将的话复述了一遍，“中郎将先是笑，然后就说，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武……武……”
侍女武了半天，愣是不敢把后面一个字说出来。
那种可怕的感觉吓得她浑身直抖，像是一说出那个字她就会瞬间死掉般让她恐惧到了极致。
“直呼圣上的姓名是吗？”楚无锋补充了一句。
侍女顿时松了一口气，连连点点头，像是感觉楚将军为她说了不敢说的话。
而太后一听到楚无锋说的这句话，心中咯噔了一下。
她了解这个侄子，侍女说的话，很可能就是真的。
侄子鲁莽的性子她早有耳闻，时常也劝他要留一点心眼，别事事不经思考就说，早晚祸从口出。
没想到一语成谶，李然最后真的死在他这把嘴巴上。
就连她这个身为姑妈的，甚至都没机会保他一命。
以前就不应该过度宠爱他，没想到如今酿成大祸，甚至连命都弄丢了。
“继续说。”楚无锋提醒了一句。
“是。”侍女继续说道，“……又有什么不敢的，她凭什么这么对付我们李家，我们李家三朝元老，她说查就查，凭什么！”
侍女说完，看了楚无锋一眼，继续说道，“禀将军，就这些，然后中郎将就生气的砸了个三彩马。”
“嗯，你做得很好，下去吧。”楚无锋挥了挥手，随后看向太后，抱拳道，“太后娘娘，不知这证据是否充分？”
还没等太后回答，东厂队长就来报。
“禀告将军，我们在李府中总共搜出金砖二十块，官银五万两，还有珠宝古董无数。”队长手一招，让人把东西全给搬了上来。
很快，整个大堂之中就被一箱箱耀眼的金银珠宝给占满了。
当这么多的财富摆在一起，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太后也彻底震惊了！
这李尚书是把整个国库搬到了家中吗？
她不敢置信的盯着李尚书，眼中满是质疑之色。
“姐，你听我说……”李尚书想解释。
太后捂着自己的心脏，脸色发白到了极致，她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喃喃道，“没救了……”
说完，眼睛一闭，整个人瞬间昏倒了过去。
“传御医！快去传御医！”李尚书上前抱住了太后，这是他李家唯一的希望，太后可千万不能有事。
不然李家非得满门抄斩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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