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蛇夫盈门 > 第60章:是闺蜜还是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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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当年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她那么疼我,又明知道我血液里遗传了金蚕蛊的因子,为什么不告诉我化解的办法?

    不,外婆不会对我不管不顾的,即便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但是她在蛊毒发作之前一段时间,是有预料到结局的,完全来得及告诉我。

    之所以没有亲口对我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应该是有两手准备,第一手准备就是跟哥哥结冥婚,这样我就不会主动再去谈恋爱破身;第二手准备可能就是将化解金蚕蛊危机的方法,留在了什么地方,而这个地方是我能触及的到的,所以她不用跟我说也没关系,反而告诉我之后,会引起我的恐慌。

    似乎,还会有第三种可能,我与外婆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在潜移默化中,她养成了我的什么生活习惯,这种生活习惯就可以抑制金蚕蛊的蛊毒。

    我觉得第二、第三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按照这两点,我继续思索,外婆去世之后,她留给我了什么?

    羊皮卷、哥哥的牌位,这两者都至关重要,想到羊皮卷上那些我不认识的字符,再联系吴锦言之前在饭桌上的话,我忽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吴锦言说,金蚕蛊来自于幽冥之界,如果外婆留给我的羊皮卷是关于金蚕蛊的,那么,那些字符是不是就是幽冥之界所用的字符?

    难怪看起来像鬼画符呢。

    黑衣男人和草九姑出现,不都是为了羊皮卷吗?他们都是顶尖的蛊师,如此重视的东西,应该就是跟蛊王有关吧?

    我当时心里面扑通扑通乱跳,一时间感觉各种信息往自己脑子里面塞,脑神经都要被堵塞了,做了两个深呼吸,等到自己平静下来便拿了一张纸过来写写画画。

    现在形势很明了了,有人想要得到蛊王复兴五毒教,五毒教的五个传人如今也已经弄清楚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金蚕蛊给凝聚出来。

    五毒教的五个传人应该就是凝聚金蚕蛊遗传基因的关键,而我是重中之重。

    那哥哥的牌位又是怎么回事?

    墨白为什么又跟哥哥长得一模一样?

    我只能分析到这里,再往下的事情,牵扯到蛊术专业领域,我蛊术不精,肯定分析不出来个子丑寅卯的。

    专业蛊师,吴家有啊。

    吴锦言那么忙,我肯定不会去叨扰他的,我一下子将视线转向了吴永康,这个家伙既然是蜈蚣蛊的传人,就应该跟我一起并肩作战,说什么我也得把他拉下水。

    虽然之前我们相处的并不愉快,但是我还是硬着头皮,主动去敲了吴永康的门。

    他的房间在围屋一楼的背阴面,大白天的都关着门,我心里明白,这是为了养蛊特意挑的方位。

    吴永康开门看见我,依然没有好脸色:“你来找我要干嘛?”

    “跟你商量一些事情。”我说着,伸手推他,他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手,连退两步,我趁机挤了进去。

    从外面看不出来,一进来就发现这房间很大,被隔成了很多个隔间,屋里面的温度比外面低至少五六度,凉丝丝的,卧房在里面,门虚掩着,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商量什么?就在这儿说。”他看我往他卧室看,立刻挡住了我的视线,指了指一边的凳子说道。

    窥探人家卧室的确很不礼貌,我便收回了视线,坐在了凳子上。

    吴永康虽然不待见我,但也没到直接撵人的地步,我坐下来之后,指了指那些小隔间:“你养了不少蛊虫?”

    “研究用的,相当于你们在学校用的实验室罢了。”他又问我,“你就是纯粹来参观的?”

    “当然不是。”我笑了笑,“我是来跟你做朋友的。”

    “我不需要朋友。”他立刻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很忙,没别的事情你可以出去了。”

    要是不了解他这个人的脾性,这会子我还真没脸待在这儿,不过我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就不以为意了。

    我伸手在茶水里面蘸了蘸,然后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字符,点着桌子问吴永康:“你认识这个字吗?”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我:“你怎么会写这种字?”

    “我会的多着呢,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交个朋友,深入探讨一下?”我挑了挑眉头,蛊惑道。

    他切了一声:“爱说不说,你以为我真稀罕知道?”

    “那没办法了,看来咱们总归不是一路人,分享不得什么秘密。”我说着冲他摆摆手,站起来就往外走。

    吴永康并没有追上来,我也没再回头。

    羊皮卷上的字符是我的底牌,我已经向他透露了信息,他却不为所动,那我也不敢再说太多。

    我刚回房间没多久,吴永康就找了过来,站在门口有些别扭,我好笑的看着他:“你有话跟我说吗?”

    他走进来,坐在一边,冷着脸说道:“我来跟你做个交易。”

    “你说。”

    “我可以教你认那些字,也可以跟你合作,但是,你不可以认我妈做干妈,你答不答应?”

    吴永康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从他的眼神里我能看到自信,他心里明白这些字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所以笃定我会答应他。

    但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笑道:“首先,不是我主动要认干妈;其次,认识这些字的人,不止你一个,你认为我开口,还能没人教我?”

    “你别得寸进尺。”吴永康的脸冷了下来。

    “吴永康,你好幼稚。”我扯着嘴角讽刺他。

    他顿时恼了:“你说什么!”

    “没有谁要跟你抢母亲,再者,母亲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你这样窜上跳下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我顿了顿,然后学着他的样子说道,“我很忙,没有时间跟一个孩子瞎胡闹,没事请你离开吧。”

    “白小茶,你以为我妈要认你做干女儿,你就真的是我们吴家人了吗?”吴永康气急败坏道,“自己算哪根葱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我双手抱胸看着他:“对,正是因为我明白自己是哪根葱,才没有离开吴家,而你到目前为止,好像却还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不是吗?”

    “那你说我应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吴永康挑衅的看着我。

    “让我来给你具体分析一下。”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的很慢,“你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你的手指、你的体质甚至于家长们对你的圈养,都让你的内心感觉深深的自卑,你觉得所有人都不在乎你,所以你在自己的心里面筑起了一道墙,将别人隔在这堵墙外。”

    “你逐渐变得敏感,时不时的想要在大家面前做出一个出格的举动引起家人的注意,可是每一次,你从他们那边得到的反馈却并不是你想要的,以致于你越来越焦躁,而豢养蛊虫是唯一让你能平静下来的事情。”

    “你养蛊,并不是想成为一个优秀的蛊师,而是单纯的慰藉自己的心灵,我说的对吗?”

    吴永康看了我好一会儿,最后冷哼了一声:“真当自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呢,分析的头头是道。”

    “错,我不是在分析你,我是在分析我自己。”我喝了口茶,继续道,“我从小是真的被人排斥,能感受到那种孤独、烦躁,但是幸运的是,我有一个很好的哥哥跟我做玩伴,将外界的阳光带进我的心里,说到底,吴永康,我们是一类人。”

    “谁跟你是一类人啊,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他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我连忙说道:“你真以为你妈收我做干女儿,还要大摆筵席,是真的因为太喜欢我吗?”

    “不然呢?”他反问我。

    “那是因为你。”我深深的看着他,看到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叹了口气,“你妈的一片良苦用心,你是一丁点都没体会得到。”

    我指了指他的手,然后问他:“你的本命蛊是不是蜈蚣蛊?”

    “你怎么知道?”他看我的整个眼神都变了。

    我没正面回答他,又指了指他的大腿:“我还知道你大腿内侧有一块胎记,状如蜈蚣,对吗?”

    这一下吴永康完全僵住了,倒抽一口凉气,眉头拧的紧紧的:“你……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有的,我都有,我们是一类人。”

    “我们同属于五毒蛊传人,身上带着我们族人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本命蛊,甚至在我们的身体上,也表现出跟本命蛊很契合的生理状态,你的手指像一根根修长的蜈蚣腿,而我遇到的另一个女孩,她的脖子能鼓胀的如蟾蜍一般,我们注定是要走到一起去,然后一起去面对五毒教的残余问题的。”

    “在五毒教的残存势力还没冒头之前,你是温室里的花朵,你的父母家人将你保护的好好的,给你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研究你喜欢的东西,而如今,是时候将你推到大众的视线之内,让你去面对你命里注定要去面对的那一切了。”

    “而我只不过正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你的家人们将我当成了你一脚踏进这个江湖的跳板,以认我为干女儿的由头,广告苗疆各大有头有脸的人物,看,这是我们吴家的二公子,五毒蛊传人之一,谁要想碰他,首先得看看我们吴家这一关你能不能扛得住。”

    “吴永康,我只是你父母眼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你跟一颗棋子置这么大的气,勾心斗角,不遗余力的排挤,你说你幼不幼稚?”

    我一口气剖析下来,吴永康整张脸一会红一会白的,很显然,我的话砸在了他的心口上,他觉得我说得对,才会有如此表现。

    “其实做不做这个干女儿,我无所谓。”我表态道,“我从不是一个喜欢攀龙附凤的人,你们吴家家大业大,却并不是我的最终栖身之所,我之所以答应下来,也是因为你,在我的心里,你跟我才是同一类人,当然,你如果觉得我不配,我可以立刻就离开吴家,从此再也不踏入你家的门槛半步。”

    “你别走。”吴永康下意识的说道,说完他便不自在的握了握拳,“你伶牙俐齿的,我说不过你,但你是我妈的客人,你要是被我气走了,我妈肯定又要骂死我。”

    我没说话,他踌躇了一会,抬脚径自离开了,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没一会儿他又折返,手里面拿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递给我:“这是孤本,你看完了就还给我,弄丢了你拿命都赔不起。”

    说完,又拽拽的离开了。

    我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这才低头打量起那小册子来,随手翻翻,便看到了一个个鬼画符似的字符,字符的旁边做了很多批注,都是关于这个字符怎么念,相当于我们人类社会的哪个字,代表的什么意思之类的。

    看着这小册子,我激动不已,吴永康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那就说明是特别信任我了,我刚才那番话他真的听进心里去了。

    只是,现在有了这小册子,羊皮卷却又不在我的手中,我能够记住一些简单的字符,更多的我根本记不住,更别说那些字符连在一起的所要表达的意思了。

    柳川南闭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羊皮卷在他那里,一时半会我也看不到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只能没事的时候多记这小册子上的字符,希望之后拿回羊皮卷的时候,能认个大差不离的。

    第二天吴巧云果真带着我和吴优去购物,疯了一整天,回来的时候,吴巧云便跟我说,认我做干女儿的宴会,定在一个星期之后。

    我没有异议,他们怎么安排怎么好,我心里明白,明面上到那天我是主角,但是事实上,吴永康才是,所以我并不在意。

    我心里记挂着姬贝贝,便跟吴巧云说我想先回学校去上学,等到宴会前一天再过来,吴巧云说了一些关心的话,也没太限制我。

    吴优要跟着我去滇南,被吴巧云好说歹说给留下了,吴优说我一个人回去,怕不安全,吴巧云说没关系,不会出事的。

    一听这话,我心里面也跟着安定下来,吴巧云一定是做了什么部署,没有向外声张,想想也是,一个星期后的宴会我总得出席,吴家的请帖都已经往外发了,到时候要再见不到我的人,他们难道要唱空城计吗?

    离开这么些天再回到滇南,恍如隔世。

    我没回学校,因为这个时候姬贝贝还没回来。

    富贵花园的公寓里冷冷清清的,我先去给哥哥的牌位上了香,嘀嘀咕咕的跟它说了一会话,然后简单的做了清洁打扫工作,之后坐在沙发上给姬贝贝打电话。

    姬贝贝说她在忙,因为明天下午就要动身回来了,许多资料需要整理,也没说两句话便挂了。

    我茫然的看着手机,总觉得我们俩之间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裂痕,她在有意的疏远我。

    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太敏感了。

    放下手机,我又想起了养在墨白血液里面的螳螂蛊,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还活着。

    螳螂这种虫子,特别残忍,母螳螂为了生宝宝,会吃掉自己的爱人补充营养,所以在蛊术界,不少人养螳螂蛊的时候都是养一对的,一公一母,同时下蛊,养成情蛊的占多数。

    而我这一只似乎是母螳螂,我离开的时候,它正趴在血液中不停的成长,如今那一管血已经被吸的一滴不剩,母螳螂通体透红,趴在那边一动不动,肚子圆滚滚的,还没完全消化掉。

    我没管它,所幸这一个星期我都留在滇南,等它消化了再给它喂新的血液。

    其实直到这个时候,我养这只螳螂蛊的目的,连我自己也都摸不清楚,不知道是怕金巧巧忽然又跟我要还是冥冥中总觉得以后还能用到这东西。

    反正就是养着吧。

    爬进被窝的时候,莫名的就开始想念柳川南了,他毫无预兆的闯进我的生活,如今却又以这样的状态离开了我,打得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承认,我在这段感情中沉沦的很快,快到我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但是我明白,我是真的爱这个人。

    正如吴优描述她父母的爱情一般,我只有很努力很努力,才有可能与柳川南爬到同一个高度,与他并肩一生。

    我抱着枕头在想,我愿意为之努力吗?

    忽然又觉得有点好笑,不管我为了谁而努力,不管我愿不愿意,都有人马不停蹄的逼着我往上吧?

    柳川南,或许,我可以再勇敢的试一次,试着强大起来,试着再与你肩并肩。

    ……

    第二天一早去学校的时候,发现我的课程完全跟不上了,想补都有些困难,毕竟我缺席那么多节实验课,每一节实验课所需的器材都是需要提前申请,配备到位的,不可能为了给我一个人补课而大动干戈。

    忽然就觉得,或许从一开始我选择考医学院而不是跟外婆学蛊术,就是我最大的选择错误。

    好不容易熬完了当天的课程,一看时间,已经是傍晚四点多了,给姬贝贝发了个信息:通宵等你。

    那边很快就回了一句:早点睡,明天早上见。

    收起手机,本想回宿舍去借同学的笔记本再好好补补课,但是转念一想,真是多此一举,以后我旷课的时间估计多着呢。

    真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自己去超市买了不少菜,都是姬贝贝喜欢吃的,没能看住墨白,让她独自跟墨白在京都相处,真是为难她了。

    到目前为止,她似乎一切都还好,我不知道这些天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只能祈祷墨白什么都没做。

    姬贝贝他们是傍晚五点多上的大巴车,开得快的话,后半夜能回来,我便自己洗漱,定时到夜里十一点,想着那时候起来做菜做饭,忙的差不多了正好打电话给姬贝贝。

    可是一躺下去,我便隐隐约约的总觉得有个人坐在我的床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我的头发,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像是小时候哥哥哄我睡觉一般。

    这种感觉,之前在蛟龙坡的时候,我经历过一次,当时没在意,如今第二次出现这种感觉,即使没有完全醒过来,我都知道这不正常。

    直到闹钟忽然想起来,我一个激灵爬了起来,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

    甩了甩头,不敢想那些有的没的,去厨房开始准备饭菜,等到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看了一眼时间,夜里将近一点了,又给姬贝贝发了一条短信:饭菜已好,坐等闺蜜秉烛夜谈。

    等了好一会儿,那边也没给我回,我便收拾了一下下楼,准备去学校门口等着。

    刚出了小区门口,一辆大巴车刚好从我面前穿过,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之前来接我们学校导师的大巴车,这就说明姬贝贝回来了。

    我赶紧小跑着往学校去,远远的便看到学校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姬贝贝,一个是墨白。

    这深更半夜的,导师应该都中途下车赶回家去了,他俩站在学校大门外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墨白伸手去撩姬贝贝的头发,姬贝贝低着头,没有反抗。

    那状态倒像是在害羞。

    说了一会儿,墨白伸手挑起姬贝贝的下巴,轻轻地吻了她一下,她立刻躲闪开来,墨白又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进学校去了。

    姬贝贝站在原地发了会呆,然后掏出手机,没一会儿我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我回来了,你还没睡吗?

    我当时就站在离她大约两百米远的地方,那里有一棵粗壮的法国梧桐,我就站在阴影里,一直盯着姬贝贝的身影。

    当时我心里真的很矛盾,我不知道事到如今我该怎么去面对她,因为我根本分辨不清,她到底还是我那个善良的闺蜜,还是已经被某人控制住了的傀儡。

    最终我还是选择退回了小区门口,然后给她发信息:刚刚差点又睡着,我去小区门口接你,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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