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王者荣耀之三境 > 第100章 决策时刻,昭示死亡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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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城池为引饵的同时,城池本身也是囚笼。浩浩长夜,斑斑心计,百米光墙,封城困境。

    既然不能与一国同胞血战,那就将他们困在城中,既然要避开正面战场,那就直接兵攻皇城。

    但谁能料到,是那陵城底下的暗道,予了张良用出这一整个惊天计划的信心,正因有那条暗道所在,张良才敢走封城困境这一步。

    那条在多年前被项羽未雨绸缪设下的底下暗道,在此时此刻将发挥出巨大的作用,暗道的两个出口分别在陵城的前后城门之外。当白起等敌人被困绝陵城中时,项羽他们却可以通过暗道,绕开陵城,劈开所有无谓的敌人,去直接兵攻皇城,找嬴政算账!

    这就是张良的计划,他从一开始,就打算避开所有敌人,直捣咸阳。

    对于张良这个袭击咸阳宫的计划,刘邦之前是有所了解也有所预料的,毕竟困住了白起和那些大军后,便再无人能阻碍他们的脚步了。

    项羽两眼腾起熊熊火光,虽然他对这计划也不感到意外,但是当张良亲口说出那句兵攻咸阳宫城时,他还是按耐不住胸腔间将欲薄发的愤怒火焰。

    那么久了,他忍了那么久了,从得知内国三年真相与嬴政真面目的那一刻起,项羽就忍不住要手握三尺霸天刃去削嬴政的狗头祭天,但是理智与责任让他冷静了下来,忍了下来,直到现在——白起和众敌被困陵城,前行之路再无阻碍,他终于可以兵袭咸阳,去找嬴政血力一战了!

    “好!就这样,我即刻率百兽军团出击,和花木兰一同赶赴咸阳。”项羽二话不说,一口同意了张良的计策。

    “我也没问题。”花木兰看着张良说道,“但是,扁鹊该怎么办,他活着就是个巨大隐患,陵城随时可能被他触发,还有躁动的荒古之地。”

    “这些我已经计划好了。”张良目光微凛,沉声说道,“现在我们避开了正面战场,只需一只强军兵攻空虚的咸阳宫城即刻,不需要更多的兵力……”

    “因此,我认为,可以将楚王汉王从边城调来的十万大军,加上这里从敌方叛逃出的数万军队整理化编,然后立即发回边城,巩固住边城的防御,为我们在内国的战事拖延时间。”

    “那你觉得,让谁带领这只军队回边城比较好?”项羽忽然问道,他其实是想问,需不需要将一个拥有强大实力的人也派回边城,以防不测。

    “汉王,让汉王带领这只军队回边城。”张良说着将目光移向刘邦,“汉王出马,不但可以避免一路上不必要的意外,也能让他更好的规划边城防御力量,控制住荒古的危机。”

    “我自然没问题。只是我们都有任在身……那谁去斩除扁鹊来避免禁术发生呢?”刘邦下意识按住腰间剑柄,看着张良。

    “我。”张良移开目光,轻轻吐出这一个字。

    项羽和刘邦的目光闪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这么多事情经历过来,他们相信张良的决断。

    “你一个人?”但花木兰目光里却生出一丝顾虑

    “嗯。”张良坚定的目光投落在手中的言灵古书上,轻声说道。

    “我一个人去对付扁鹊。”

    ——咸阳宫城外,密林深处,湍流溪边。

    树叶随着风声筱筱,河石随着流水澹澹,那个披着一身麻布斗篷的神秘人沉默在枯老的枝干上,一言不发。

    韩信忍受着疲乏与伤痛,将缠满了药布的身体从地上撑起,挣扎着挺起了他的脊梁。

    他弯着脖子,重重地吐了两口浊气,然后慢慢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溪流边上,伸手去拾被溪流冲洗干净的甲胄和衣物。

    他把拧干的衣物和铠甲放在岸边的岩石上,等着阳光晒干。整个过程,韩信没有说一句话,那个独坐枝头沉默的神秘人,也没说一句话。

    良久,神秘人才缓缓出声:“你想做什么?”

    “回去。”韩信坚定而简洁地说道。

    “回哪去?”神秘人继续问道。

    “咸阳宫。”韩信的目光没有一点闪动,他的意识很坚决,“回去救昭君。”

    神秘人听出了韩信的坚决,但沉了半响后,他还是出声劝道:“你觉得你救得了她吗?”

    “救不了也要救!”韩信说着,已经毫不迟疑地去穿上晾干的衣物铠甲。

    “吁……”神秘人无奈地吐出一口长气,然后说道:

    “咸阳宫禁卫森严,禁卫军万千,你能逃过阻拦与封锁吗?宫城里强者云集,亚瑟、白起、嬴政他们在座,你又能打得过他们吗?为心爱之人孤胆闯入龙潭虎穴,第一次可以说勇敢,第二次可就是愚蠢了……”

    神秘人直言不讳地说出了事实,韩信目光不禁颤动了一下,手上穿衣的动作停了下来。

    韩信凝视着脚下的沉重土地,痛苦在目光里回涌。

    “她哭了……”时间仿佛过了很久,韩信才噙着眼底悬着的哀伤,沉得几乎无声地说道:“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

    “——当时我离体的灵魂被悬在白起的骨镰上,动策一下就能让我葬身于地,而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飘零虚空,可我却有感知,我听到了她在哭,我看到了她的泪——”

    “但我什么也做不了!嬴政!白起!他们用我的死来逼昭君妥协!但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昭君软倒在地,求他们放过我的命……”

    “难道你就不珍惜这用冰霜公主的寒冰泪才救下的命吗?”神秘人沉声反问道。

    “可我宁可死!我宁可死也不愿意昭君被他们用这样的手段欺凌!”韩信猛地转过头,朝神秘人大声地说道。

    “我不想知道寒冰泪是什么宝物,也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想要得到昭君的寒冰泪——我只知道,他们不可以让昭君哭!谁都不可以!”韩信狰狞着两只斥血的瞳孔,发疯一般的咆哮声惊飞了林里的群群飞鸟。

    神秘人无声长叹,再也不说话了。

    “我现在要回去,无论如何也要救出昭君……”韩信沉下气,说道,“哪怕是和他们同归于尽,我也要把昭君救出来。”

    韩信穿戴好了一身轻甲战衣,踏着坚定的步子走到神秘人跟前,抬目凝视着坐在枝头的神秘人。

    韩信的长枪还被握着神秘人手中。他心里猜测神秘人为了他好,恐怕会用武力阻止他前行,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心了,无论如何也要回去救昭君,哪怕神秘人阻挡……

    但神秘人单手一翻,将长枪扔落在了韩信手中。

    韩信抓紧自己的赖以为生的武器,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诧,但神秘人遮掩在斗篷下的苍老面容却没有丝毫动容。

    “你还年轻,弱小不是你的错……”沉寂无声的气氛中,神秘人忽然开口,“但你自己选的路,就自己去承受吧。”

    韩信听着,却没有说话,只是握紧手中的长枪,义无反顾地踏向了咸阳宫城。

    直到韩信走去很远之后,神秘人才突然笑出了声:“哈哈,看来没有看错人啊……”

    开怀的笑声里,神秘人自言自语地叹道:“韩信……韩信……可千万别死了啊,你未来的路,还很长啊……”

    ——陵城后城门外。

    夜晚将尽,灰暗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

    而钟无艳和她执领的五万禁卫军,仍旧寂静地潜伏在陵城三里外的山谷中,没有动静。

    绵延千米长的军队中部,由十架马车载放着一只只巨大的钢铁牢笼,笼中是被看押着的浑身淌血的恐怖尸魔。

    那些强悍而残忍的尸魔都被喂了扁鹊秘制的镇静药,现在全都畏缩着三米高的骨干在铁笼中蹲着,除了身体静静地溢血外,它们没有一丝动静。

    其实也就是镇静药起了大作用,不然,没有白起看管的它们,发起疯来根本不是铁笼子能困住的。

    在军队的最前方,钟无艳的战马上空空如也,细细一看,才能发现——她正很没形象地靠在一块岩石上,抱着自己千斤重的大锤子,呼呼大睡着,半开的嘴边还滴拉着一条晶莹的哈喇子。

    不知是哪里的风吹抖落了山顶上的一块石子,正好砸落在钟无艳侧躺的脸庞上,才将熟睡的她恍地惊醒了过来。

    “什么人!别动!别动!”惊醒的钟无艳还以为是夜里遇到了敌袭,猛地拉直了脖子,结果用力过猛,伤到了颈部的经脉,于是引来了她惊醒后的一声惨叫。

    “噢!噢!”钟无艳一边痛叫,一边睁着惺忪的睡眼望向前方逐渐明亮起来的景色。

    “他妈的……咋又睡着了……”钟无艳瘪着嘴骂咧着,“这她妈要是让白起那个疯子看到,还不得用镰刀削死我……”

    自言自语间,钟无艳远远看到几里外的陵城城墙上似乎隐约地闪烁着荧光,不过距离太远,天色又迷蒙,实在看不太清晰。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陵城里出了什么事?钟无艳想着,不过,没有白起传回的命令,她也不能擅自行动啊。

    “真是的,怎么突然就犯困睡着了!”钟无艳想到,估计是昨晚有了什么动静,只是自己睡着了啥也没察觉。

    这么想着,钟无艳于是想回头找几个士兵问问,可是她一回过头,放眼望去,一队队士兵居然都在无声地低头沉睡着。

    紧接着的瞬间,一声怒吼仿若可怕的梦魇将绵延千米长的禁卫军惊醒——“谁她妈让你们睡觉了!!!”

    ——陵城前城门外。

    新的策略决定出来后,联军一方不再迟疑,立即开始行动,毕竟时间已经没有再给他们留下任何余地了。

    项羽立即回到山林里,去亲自调集百兽军团。

    张良轻踏虚空走到刘邦身边,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刘邦也赶去了山林里统领其他的十万主力军队,准备率领他们赶回边城。

    而后张良静立在虚空中,和花木兰一起等待着,等待着项羽刘邦他们处理完军事,也等待着这夜晚褪尽后的天明。

    “你刚才跟汉王说了什么……”一向不在意别人细枝末节的花木兰忽然问道。

    “呃……没什么,一些小事罢了。”张良略显诧异,随即笑了笑说道。

    “哦。”花木兰轻点了一声,也不深问。

    其实她只是有点好奇,好奇张良平淡无奇的一言一行,因为她忽然发现,张良做的很多小事,说的一些话语里,都含着他的深意。

    虽然,花木兰相信这些深意里,不会有对他们的恶意。

    这时,忙碌了十数日行程,又紧张了一夜的张良和花木兰都感到身体有些倦乏了。

    “去歇会儿吧,兰兰。”张良看着花木兰的眼睛,轻声说道,“楚王汉王他们也还需要些时间。”

    “嗯,你也休息一下。”花木兰回应张良的目光,轻轻点头,然后便随便找了块干净点的地方,就地坐下。

    张良飘浮在半空,也准备歇下气息休整一下身体状态,可这时,他下移的目光不经意地觉察到了一丝微光,一丝从他手中闭合的言灵古书缝隙里泄出的微弱荧光。

    “咦……”张良轻疑了一声,不假思索地沿着那丝微光翻开了言灵古书。

    只见,古书被翻开的一页上,正有一句不长不短的言灵文字闪烁着诡异的萤火色光芒。

    “果然……”张良的眉头渐渐皱起,那闪烁起光芒的言灵文字是在昭示着他,其中的预言被解放了。

    言灵古书的来历一直是谜,虽说是刘邦家里世代传了千年,可这世上却一直没有人能看懂上面的奇异文字。

    张良是千百年来的第一人。但就算如此,他也不能看懂书上所有的内容。

    言灵古书二百页之后的内容越发地坚硬困难,一度阻拦着张良往后的译读。即使极智如张良,穷尽智慧也再难寸进,所以姜尚让他下山,让他历世,或者说“悟世”,在领悟世界的过程中,去逐渐打开言灵古书里尘封的思想枷锁。

    这是个很长的过程,必须让张良一步一步去感悟。

    但除此之外,言灵古书上还有相当一部分预言,虽然字义不深难,却始终封锁着张良的灵魂意识去解读,好像是故意为难张良。

    那些预言,其实是在等待契机,虽然不难,却只能在某些特定的契机与缘遇下,才会解开锁结,让张良去译读。

    比如七年前在巨鹿峡谷,张良因为和荆轲高渐离两人的偶遇,才解开了“王子与玫瑰”的预言。

    又比如此刻,那串正躺在扉页上静静散发光芒的文字。

    “竟然在这种时候被唤醒,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预言啊……”张良无声轻叹着,不再迟疑,将右手中指直接点出到那散发光芒的字符上。

    不论怎样,有预言在昭示,张良一定要先了解清楚,说不定这又是一条牵连大局的信息。

    于是张良不假思索地瞑上双眼,全身的灵魂意识随着指尖的那一触,全部涌进了古书之中。

    透过古书的昭示,张良看到了预言之相。

    虚无缥缈的黑暗之中,渐渐漫起一簇白色光明,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与光明中拔地而起,他发须凌乱,他脊梁高挺,他仰直了头颅,没有半点屈服。

    没有概念的一瞬间,他身外的光明与黑暗像尘埃一般纷飞了起来,而无数的光剑忽从天际飞现,迎面飞向那高大的身影。

    剑锋在望,他却不躲,身影没有半点摇曳,他直面了那漫天的飞剑,直到它们穿膛而过,他也没有退步。

    最后一柄剑插在了他眉心,可他的脊梁,依然挺得笔直。

    随后一切画面一切景象都飘渺飞散于虚空,预言之相仅仅就只到了这一步。

    张良缓缓睁开了眼睛,瞳孔之中,含着一抹不可言喻的深沉与肃穆。

    他的神情有些静止,中指竟悬在那行言灵文字上,迟疑了。

    但迟疑只是分秒,他终于触下了中指,轻轻划过了那行散发光芒的言灵文字。

    指尖划过后,字上的光芒变亮了,一行神秘的字符在光芒里变化成了人们通晓的文字,显露在书文之上。

    张良看着那行字,目光逐渐凝滞。

    那行字是——“云景历一千一百二十八年未月初二,秦楚乌江,项羽,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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