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沈梅棠 > 第二六五章 预感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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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白色的天空成一张清淡的灰幕,低沉而压抑,纷纷扬扬,有雪花不停地飘落着,时而有风吹卷起地面上薄薄的一层雪,仿若海上的泡沫一般扑向不知名的远方。

    “我们可以出发啦,”安绮公主兴奋道,“谢天谢地,总算可以出发啦。”

    马车出得宫门口、城门口之后,快速的在马路上行驶。

    呜呜作响的西北风,恰恰如一把无形的扫帚,将马路上的积雪清扫得一干二净,两旁边似波浪般的山脉,连绵起伏着延伸向遥远的天际线下端。

    “快瞧瞧,洁白的雪山,就像是披着洁白衣裳的仙子落入凡间,”安绮公主将车帘的一角掀开,张大了嘴巴道,“太壮观,真的是太美了!”

    “嗯。”沈梅棠应声,顺着窗口向外眺望着。

    不知道为何,自打前日里闻得刘公公不在‘理当书阁’值守,而是去了‘春霞宫’之后,她的心情莫名的低落,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就跟出了差错一般,却又说不出来。

    她望着窗外迅速向后倒退着的雪山跟一排排的密林出神儿,不一时,眼前出现昨夜里梦中的场景。

    珍珠手牵着马匹的缰绳在雪地上狂奔,冲着她不停的挥手,就在快奔到她眼前之时,却一跤跌倒在深不见底的雪坑当中,她慌忙的奔上前,在一看时,珍珠却消失不见了......,她眼中落着泪从梦中惊醒.......

    若不是安绮公主执意来此;

    若不是她真的非常的想见珍珠,看一眼活蹦乱跳的她,证明昨夜不过是一场梦,梦往往都是相反的,她轻易不会再来见珍珠的面。

    与其说轻易不会再来见珍珠的面,莫不如说她不敢频繁的与珍珠见面。

    她很清晰的感触到,正在宫中大铺月子房的王贵妃,那一双宛若鬼魅一般的眼睛,躲在暗处,无时不刻的将她窥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而珍珠入得宫中便被孔宁儿陷害,幽禁苦役三个月有余,偏偏又与前淑妃刘艳华,可以说成是王贵妃的死敌相交甚厚。

    隔墙有耳,此事又怎么能不被王贵妃得知?前淑妃的跟前,又怎么能没有她暗暗布置的眼线?

    而王贵妃或是已经知道她,现在的太子妃知道了前淑妃、前贵妃、前德妃的许多事。她会视而不见吗?她是否正在绸缪出手,而出手一如她的亲外甥女一般就是人命,甚者更加的狠毒!

    初来懵懂,误打误撞入得‘理当书阁’结实了和蔼可亲的刘公公,而正是因为刘公公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的在圣上面前的保举,方顺利登上太子妃的宝座。

    而这最初的保举,皆是来自春霞。

    到底是她的才气还是神态与春霞太相似,还是其它的什么,暂时她还不知,但有一点很明确,她能感触到,那就是春霞在圣上心中的位置,无人能及。

    以至于二十几年过去了,该遗忘的早都遗忘,而在这宫中,却依然无人敢提及春霞。

    想着坤德宫中,贵妃丝毫不避讳,当着皇后与众妃的面,横挑鼻子竖挑眼,何其难听的话劈头盖脸的砸来,何谈情面?!

    可想而知,整天围在圣上身前,一抹雪脯,雪浪翻天迷眼晕的王贵妃,或是到不曾为她的外甥女说过多少的好话,但反过头来,狠狠踩上她两脚,逐渐将她的形象在圣上的心中黑化,这不是不可能的!

    从皇后的紧急催孕,可见一斑。

    想到催孕,她还没有准备好要孩子,若是在平平常常的人家,遇到太子这样由心往外排斥着的丈夫,她压根就不会考虑到孩子。

    或许,这样的婚姻也维持不了多久,便宣告破产解体;又或许,这样的婚姻根本就不存在,不会发生,连最初的萌芽状态都不曾有过......

    但现在不同,依照每日到坤德宫中必得喝一碗的催孕药来看,用不了多久,她必然得强行怀孕。

    如果,温良娣是贵妃手中的一粒棋子,她现在怀孕了,无论是生出儿子还是女儿,贵妃都洋洋得意;那么,太子妃就是皇后手中的一粒棋子,可以稍晚些,但必须也得怀孕,而且必须得生出儿子,皇后才会满意。

    明争暗斗,容不得她想不想怀孕,生子已经不是她说了能算的事儿。

    自打皇后催孕以来,太子无论多晚都回来陪她,她能够感觉得到,皇后的用心良苦。到也不能完完全全的说成是对她的好,但有一点就是,绝对不允许贵妃的风头压到她上边去。

    可以非常阴暗的设想一下,如果,她怀孕以后,若是真出了个什么意外的事情导致小产,孩子突然间夭折了;那么,温良娣的孩子绝对不会来到这个世间,不论有多大了!

    而这两件看似毫不相关的却又紧紧相关的事情,或许与这两个既将当娘亲的人都无关,只是争斗的牺牲品。

    春霞身为贵妃,又有圣上极度的恩宠在身,都没能躲得过被害死,还有被幽禁苦役二十几年的前淑妃、死去的前德妃悲惨的下场令她不敢想象,不寒而栗!

    ‘嘎吱吱、吱吱’

    马车一阵晃动,停在御马场的大口处,拉回了沈梅棠飘远的思绪。

    安绮公主不用人扶,直接蹦下了马车,灰兰跟玳瑁分开左右,扶着太子妃下车,身后还有众多的佳丽们,一齐走进了御马场。

    自打前一回太子妃与绮公主来此御马场骑马观雪之后,太子赏赐御马场,御马场的主管也破格的提拔肖二郎,已然是看出肖二郎似有来头。

    专门指派那两个跟鹩哥一般,嘴不得闲的小太监,随时随地听从肖二郎的吩咐做事,两人大眼瞪小眼,直接变脸,嘴不得闲的开始奉承,恨不得将肖二郎当姑奶奶般供起来。

    当肖二郎的身影映入眼帘,沈梅棠忍不住的激动,恍然一梦。

    自小到大的感情,令她感觉到无论再过多少个年头,哪怕七老八十了呢,她们之间的感情永远都是那么的真挚,那么的直接,永远不会渐淡,只会变得更浓厚。

    ......

    踏踏踏,踏踏

    马蹄踩在雪地上,发出阵阵的响声,太子妃骑在马背上,肖二郎手中紧紧牵着缰绳,一路向前跑着。

    纷纷扬扬飘荡着的雪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天空中成一色的清淡灰幕逐渐散开,有阳光云背后透出,并不觉得冷。

    “珍珠,方嫣红疑似有孕,温婉确实有孕,因此两人有孕之事,皇后催孕,接下来我可能不太方便常来此处看你。”沈梅棠沉思道,“这御马场里,可有什么活计,需要经常出入宫中,你去做便是。”

    “梅棠,你是说,接下来你也有孕了?”肖二郎喜悦道。

    “正是。”沈梅棠道,“皇后催孕的药,每日都到坤德宫中去喝着,由不得自身。”

    “那我得向你道喜,不论生得皇子还是皇女,都将是一件大喜事。”

    肖二郎道:“御马场里进出宫中的活到是少,个把月进得宫中一趟,或是春夏会跑得勤快些,无非都是一些关天马儿的事,说起来也不重要。

    不过,到是,到是往几个王府跑得勤快一些,几个王爷总要好马,就连拉车的马匹都要最好的。”

    “这样也好。”

    沈梅棠沉思道:“前一时,见得睿王面,观其性格沉稳,聪明睿智。容我三思,待之后与你见面不方便时,睿王府中寻人,与你联络便是。

    切记,王贵妃形若鬼魅,宫中事无所不知,你与前淑妃刘艳华关在一处百多日之事,她或是已经知道,处处定要小心,身边人都要留意才是。”

    “梅棠,不要担心我。”肖二郎道,“我也有耳闻,温婉是王贵妃的外甥女,这一对毒蛇联手对付你,你可要处处小心啊!”

    “宫里事,我自有应对,还有姐姐跟梅霞等人。”沈梅棠道,“珍珠,你无事我便放心。前一时,传来消息,家里人都好,祖母还特意问起了你,我已派人传话回去,珍珠无事。”

    “嗯。”肖二郎点头道,“梅棠,我不怕,只要有你的信任在足矣!”

    “珍珠,这不是怕与不怕的事儿,记住了,凡事三思而后行。”沈梅棠道,“你要长记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嫣红与孔宁儿这样的人,无处不在。”

    一阵风吹起雪沙,渐晴朗的天空又阴了下来,有厚重的云积压在远处的山巅之上,就好像雪山是从天空中落下来云,或者云是飘动到天空中的雪山一般虚幻缥缈。

    “真是好玩极了,妙极了!”安绮公主骑着一匹小矮马,那两个小太监左右伺候着向这边跑来。

    “哦,慢些啊!”沈梅棠道。

    “玩得尽兴。”安绮公主高兴得手舞足蹈道。

    眼见着众多的佳丽骑着小矮马围着马场跑着,非常的高兴,不一时,见沈梅娇、沈梅霞、李嫆等人围过来,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

    回到宫中之时,天色刚刚擦黑,依然有许多的宫人侍者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两个忙碌着的姑姑迎面走过来,与太子妃礼罢,转身要离去,忽闻安绮公主叫住她们道:“手中端的是什么东西啊?看着挺有意思的!你们在忙碌着什么,天色都快黑了!”

    两个姑姑急忙道:“忙着铺月子房呢,这些东西都是月子房里边将用上的东西。安绮公主小,当然是不懂得这些。”

    “哦,听说太医说,预产期得等到明年六月下旬才出生,掐指算算还有大半年多呢,月子房怎么铺得这么急啊?”安绮公主很好奇道。

    “铺得越早越精细,何况有两位良娣有孕,贵妃要求得极细,而且要求把方良娣的月子方铺得档次更高一些,这都忙不过来呢!”一个姑姑道。

    “哦,说了我也听不懂,不过是一个月子房,还有这么多的说法。你们快去忙去吧,我也饿了!”安绮公主道。

    身后的佳丽传来窃窃私语之声,开始议论这铺月子房之事。

    闻得有人道:“确是没有想到,贵妃将方良娣的月子房铺得更精细、上档次些,而不是她的外甥女温良娣,我没有听错吧?”“没有听错,确是这么说的。”另一个人道,“贵妃对方良娣真是不错啊,难怪当上贵妃!”

    ......

    “七哥,骑马这件事可真是太有趣了,你何时陪着我一起去玩啊?”安绮公主边吃着边问太子道。

    “有太子妃陪着你还不够吗?”太子反问道,“你的要求越来越高了,我怕把你宠坏。”

    “承蒙夸奖。”安绮公主道,“七哥,你是说也觉得很有趣,我会骑马了,下次你也跟着去,是吗?”

    “可不是,你这句无厘头的‘承蒙夸奖’真是说得岂有此理,我怎么不明白?”太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太子妃的碗中布菜道。

    忽闻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安绮公主站起来道:“找你的,七哥,有人身子不舒服了,还不过去看看!”

    话音没落,温婉身边的一个宫女入得门来,见太子与太子妃等人正在用晚膳,犹豫了一下,便站在门口处候着,没有做声。

    太子笑了笑,转头与太子妃道:“让安绮说着了,我去看看。不过,等你有孕了,我就有理由不去了,呵呵。”

    “七哥说的是什么意思,姐姐什么时候有孕了?啊,天呐,姐姐有孕不能再跟我骑马去了吗?七哥在不陪我去,谁来陪我去啊?”安绮抛出一连串的问题,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梅棠问道。

    “总有人陪着安绮小公主的,在太子妃姐姐没来之前,是谁陪着安绮小公主来着?”玳瑁一边给安绮公主碗里布菜,一边小声音的哄着她开心道。

    “哦,对呀!十一哥,还有十一哥呀!”安绮公主茅塞顿开道,“明天,我就到十一哥府上去吃饭,然后,过几天让他到我宫里来吃饭啊!”

    “会来的。”玳瑁道,“安绮小公主都到十一哥府上吃饭了,十一哥也会到安绮小公主宫里来吃饭的,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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