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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次。”——《廊桥遗梦》

    浅水湾医院VIP病房里,传来两人细小的争吵声,这让刚刚从电梯出来靠近病房门的萧景坤和宣辰不由得停下脚步。

    “你跟着我的这么多年,让你受过苦吗?”郑修俊带着怒火祈求,“看在孩子的面上,希望你不要这么做!”

    “我说过,”唐司十分冷静,“没有那回事。”

    “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你的言谈举止已经告诉我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到什么程度了?薛凌知是什么人,他只是一个退伍小兵,他什么也没有,你喜欢他什么?就因为他长得帅?会谈情说爱?唐司,你醒醒吧!你和他不会有结果,就算我放你走,你们在一起,难道真的会幸福?”

    唐司带着哭声低吼了起来:“你认为什么是幸福?有吃有穿开豪车住大房子有很多很多钱?我想要的只是爱情,爱情你懂吗?你给不了我,我不想失去那份难得的爱情。”

    “你终于承认你喜欢他了,”郑修俊身体有些发颤,“那你想怎么样?和他私奔?放弃孩子,做个抛夫弃子,被人千夫所指的荡妇?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你要给他什么样的未来?”

    唐司哭声越来越大:“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已经爱上凌知了,很爱,爱的不能自拔,没有他我就不开心不快乐,以后的日子你要我怎么办?在你面前装着和你继续过下去,心里却爱着另外一个人······放过我吧!修俊,我求你,放过我和凌知······”

    “哐当”门猛地被拉开,郑修俊满脸怒火的冲了出来,见到门外的萧景坤和宣辰顿时楞住,旋即,抬脚朝电梯疾步而去,门口的宣辰和萧景坤对视一眼,正准备敲门进病房,突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不好意思,可以找个地方聊聊吗?”

    郑修俊不知何时又返了回来,他欲言又止的很真诚的看着宣辰和萧景坤。

    医院里面唯一可以坐下来慢慢聊的地方就只有一楼的餐厅。

    “既然你们都听见了,我也不再掩饰什么,但,希望二位可以替我保密,”郑修俊叹了口气,“你们也知道我的身份,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对我的声誉和对唐司的非议都不好,还有对我孩子以后的生活也会造成影响。”

    宣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十分颓废的政府官员,温声道:“放心,我们不会说的,警察办案子基本都会把嫌疑人的所有事情尘封,除非这个嫌疑人真的犯了法,我们才会把他的罪行公之于众,眼下和案情有关的一切,我们都会封锁消息,给嫌疑人保密。”

    “你们怀疑唐司?”郑修俊抬起疲倦的双眸,“她怎么会去杀人?那个成医生是她弟弟的心理医生,她怎么会去杀他呢?这只是个交通事故引发的意外车祸。”

    萧景坤说:“郑先生,能说说唐司和那个人的事吗?”

    郑修俊:“哪个人?”

    宣辰:“——薛凌知。”

    郑修俊沉默了半天,呼了口气,说道:“薛凌知是我远房表舅的儿子,和唐司年龄相仿,六年前,我前妻因病离世,我们结婚晚,一直没有孩子,她走后我就更加感觉孤苦无依,虽然我在资产方面还算富庶,但毕竟我是个男人,希望有个家,渴望家里有老婆和孩子,一年后,经人介绍我认识了唐司,那时她已三十岁,父母早逝,有个弟弟需要她照顾,可能她是看上我的钱财和地位才嫁给我的,婚后我让她过上了不愁吃穿的生活,他弟弟可能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拒绝与人交流,自卑忧郁,时间长了就出了问题,得了抑郁症,她和我结婚后,我在资金方面完全满足她,为了给他弟弟治病,全国各地跑了不少地方,花了很多钱,最后却在成医生那得到了救治。有了孩子以后,她在家做全职太太,相夫教子,想想那段时间,我还是很幸福的。”

    “三年前,我远房表舅托我帮他儿子安排工作,薛凌知就来到了端城,进入我们的生活之中,对于这件事,我最近才有所怀疑,因为我感觉都唐司对我越来越冷漠,她总是逃避和我在一起。”顿了顿,郑修俊接着说,“你们也听见了,她亲口承认了这件事。”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郑修俊无奈的叹了口气。

    话音刚落,宣辰的手机响了,宣辰边接电话边朝餐厅外面走:“喂,子俊?”

    “宣队,我们查了侯莹,她的情况有些复杂,还查到成祖良和她之间有很多隐晦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苏子俊说,“你今天回市局吗?法医老张那边,死者尸检报告出来了,另外龚副让我向你汇报他那边的情况,他带着几个同事,去了死者的心理咨询室还有死者住宅,有了新发现。”

    宣辰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餐厅里面,沉吟道:“两个小时后到市局。”

    市局大门口。

    宣辰解开安全带,看着好整以暇的萧景坤:“你不进去?”

    萧景坤戏虐道:“我现在不是编内人员,怕是进去会遭受非议——宣队滥用职权带着家属参与政事,那就不好了。”

    “我可以让你继续做我的顾问,”宣辰跳下车,“另加一个头衔——不领工资的编外辅警。”

    下一刻,只听见“滴”的一声,萧景坤锁好车门,几步跟了上来。

    宣辰把这位不领国家工资的临时编外辅警安排在自己的办公室后,就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投影上是法医张德拍摄的死者头部撞击图。

    “急救队员在车祸现场确认他已经死亡,后经医院检查确认证明,他的头部猛烈撞击事故车前挡风玻璃上,由脑挫伤软骨组织造成头盖骨肉内大出血而死,”张德拿着激光笔指着投影上死者的头部,“但经过我们对伤口的深度解刨分析之后发现,这个致命点的位置和前挡风玻璃相撞的位置衔接不上。”

    龚帅慢条斯理的推论:“也就是说,死者的致命伤不是被挡风玻璃撞击而是被另外的凶器所伤?”

    赵局喝了口茶:“车上有几个人?”

    龚帅:“两个,主驾驶叫唐司,死者成祖良坐在副驾驶上。”

    陈副局搓了一把满是皱纹的脸:“车里只有两个人,车祸发生后,主驾驶和副驾驶肯定是同时昏迷,如果不是撞击岩石而死,那死者是在什么时候死的?”

    “只有一个可能,”宣辰看着尸检报告,“车祸发生之前,犯罪嫌疑人已经在撞击岩石的旁边等着了,当车祸发生后,死者处于昏迷状态,而守在附近的犯罪嫌疑人用利器敲击死者直至死者死亡,再把他放回车里,让死者看起来是因为车祸而死。”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宣辰,在众人炯炯有神的注视下,宣辰又谦虚的来一句:“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测,在没有得到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是不能进行推理的,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找证据——子俊,说说你那边的线索。”

    “死者成祖良女朋友众多,根据我们的排查走访,其中有三分之二的女性有吸毒史,这三分之二中间有一半以上进过戒毒所,没有进戒毒所的只有两三个,这两三个中有一个名叫侯莹已经在去年十月二十一日因吸毒过量中毒而死,其他两个我找过,听说成祖良车祸死了之后,就躲躲藏藏,始终与警方避而不见,”苏子俊说,“我重点查了侯莹,她是外来人口,二十九岁,嫣纱商场化妆品专柜售货员,三年前来的端城,有一个弟弟在端城经贸学院读研,听嫣纱商场的人说他弟弟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她出,我调查了她的家庭情况,父母离异后各自有家庭,侯莹的弟弟侯书维之前是判给她妈妈的,因为受不了妈妈再婚家庭的种种矛盾,中间辍学离家出走了,侯莹知道后,把侯书唯找回来和自己一起过,后来姐弟俩相依为命的生活了几年直到侯书维考上大学,这期间一直是侯莹打工养着侯书维。”

    宣辰思索片刻,抬眼问道:“查到侯莹和成祖良的关系了吗?”

    苏子俊:“听成祖良咨询室的人说,侯莹是成祖良众多女朋友其中之一,我们查到,在侯莹吸毒过量死亡的几个月内,成祖良多次和侯莹在酒店开房,中间也有断断续续和其他女人来往过,但他见侯莹的频率明显比其他女性朋友多,最后一次见面是侯莹死的头天晚上。”

    宣辰转头看向龚帅:“成祖良家里查到什么?”

    “在成祖良家里的储藏室,我们搜出了少量残留硬毒,也就是三号和四号毒品,而通过对那些从戒毒所出来的女性档案调查,戒毒中心的记录和当年侯莹的尸检报告结果基本相同,含量均是二|乙|宪|玛|菲,静脉注射加鼻腔吸食。”

    “嗯?”宣辰挑起吊俏眉,“也就是说成祖良贩毒?”

    “奇怪的是,成祖良没有吸毒史,”龚帅推了推眼睛,“我们查了成祖良通讯录还有一切通讯方式,身边认识的所有人,还是没找到毒品的来源,始终觉得很奇怪。”

    “把奇怪和神秘混为一谈是错误的,最最平常的犯罪往往却是最神秘莫测的,因为它没有奇特之处作为推理判断的依据。”宣辰继续引经据典,“不被人注意的事物,非但不是什么阻碍,反而是一种线索。”

    “毒品源头没有任何方向,”龚帅说,“侯莹的死也不知道和成祖良有没有关系?”

    苏子俊突然问:“唐司会不会和侯莹有什么关系?”

    赵局思索片刻,眉头一拧:“小宣,这些问题怎么解决?”

    “解决此类问题,要用推理方法一层层往回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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