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山里有女初长成 > 第三百二十九章裂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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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年的春天,来的特别早,一转眼,地里的麦苗已经瞒住了老鸹,树枝上也绽出了嫩芽芽。

    性急的村民们,有的己经开始下起了葱芽芽,而大多的村民们涌向了窑厂。

    窑厂开工了。

    用大肥婆的话说,“这个大土蛤蟆,烟囱一冒烟儿,就开始吐金疙瘩了。”

    兰花花高兴,工人们也高兴。

    最高兴的莫过于裂枣,他由于成了烧窑师傅,收入十分可观,也穿起了皮鞋,打起了领带,还买了一辆红色的小摩托车,俨然一副成功人士。

    裂枣是有头脑的人,他还买下了二丑的制砖机,雇下了三驴子,癞痢头。

    有钱好办事儿!

    有了钱,寡汉条子裂枣,就有人追求,老鸹坡有个女孩,是个卖冰糖葫芦的生意人,由于眼界儿高,三十多岁了,还未结婚,这在农村,已经成了女光棍。

    但人家,还是坚持宁缺毋滥!

    有人把这女孩介绍给了裂枣,两人见了面,没想到,两人相见恨晚。

    他俩信心满满,从卖冰糖葫芦谈起,怎样把产业做大做强,最后成立一个上市公司,这公司的名字就叫,裂枣公司,争取把冰糖葫芦卖到世界各地去。

    “到了那时候,用你这强健的体魄,使劲儿做冰糖葫芦,做的推满了屋子,不,连猪圈羊圈都放满了。

    我再也不用扛着竹竿,竹竿上插一圈冰糖葫芦,沿街叫卖了。

    我要拉着板车卖,那板车上,放着各种冰糖葫芦,有红的,有黄的,还有金色的。

    而且,我不喊了,每天喊的嗓子疼,我要用上高科技,买个小喇叭,里面录上音,一捺开关,就有了声儿,冰糖葫芦嘞,冰糖葫芦嘞,有谁买冰糖葫芦嘞。”

    三十多岁的女孩,表面上矜持,但一谈起生意来,就口若悬河。

    “对,但是有个问题,你拉着板车,走遍世界各地卖冰糖葫芦。

    比如澳大利亚,乌拉圭,非洲,那么远的路,恐怕还没有走到地方,那卖冰糖葫芦的钱,都被你付了食宿费了。”

    裂枣是大师傅,经历的事儿多,他考虑的比较全面。

    “对呀,那甚办哩?”三十多岁的女孩子着了急,直搓手。

    “所以,咱要强强联手,我会开三轮蹦子,到时,买辆车,拉上冰糖葫芦,一踩油门,想到美国就去美国,想到德国就去德国。”

    裂枣喜欢看电视,他从上面看到了许多国家的名字,还有各处的风土人情。

    “哟,你看看,这浅薄了是不?粗陋寡闻了是不?你骗不住俺,当俺是傻老帽,大老粗,是不?

    告诉你,俺也是文化银,俺也上过初中一年级,俺也看见过地球仪。

    那美国啊,还用开着三轮蹦子去?告诉你吧,那美国就在中国的下边,和咱们对着脚板儿。

    咱们头朝上活着,他们就头朝下活着,想找到他们,直接朝地下挖,就能把他们挖出来。

    还用开三轮蹦子去?不浪费油啊?那油不是花钱买的啊!”

    这女子亮出了学历,还搬出了地球仪,裂枣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但感觉很高大上,当下止了声,用佩服的眼光看着那女孩。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那女子看裂枣这么欣赏自己,笑的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又想到裂枣拿着高工资,又会开三轮蹦子,小女子十分满意,当下就定了终身。

    于是,这女子隔三岔五地,就来到窑上卖冰糖葫芦,偶尔也给裂枣一两串,给他一点点儿爱情的味道,让他尝尝又酸又甜的滋味儿。

    兰花花一大早就来到了窑上,只见裂枣正啃着冰糖葫芦,那鲜红的汁液,顺着裂枣的胡碴直朝下滴。

    “裂师傅,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哇?”兰花花问。

    裂枣说,“快了,快了,还差一千块钱的彩礼钱,再攒一个多月就够了。”

    “还攒什么攒,从我这儿拿就是了,先用着。”

    兰花花正同裂枣说着话,就见老德顺从芦苇荡里走了出来,

    “花花,这老龙河要死了嘞。”

    “你咋知道哩?”兰花花问。

    其实,老德顺不说,兰花花也明白,芦苇荡是老龙河的源头,可这,满河沟沟的芦苇,早已被人破坏殆尽。

    而且,山上的树木,草皮被人开荒的开荒,砍伐的砍伐,一下雨,那泥沙比雨水还多,塌方似的朝下拱,早把芦苇荡填平了。

    年前被大丑抽干的那泓水洼,早已干涸的见了底儿,幸好,那天,大丑只带走了一只母鳖,而那只公鳖,被老德顺坐在了屁股下,才没有被大丑捉住。

    老德顺装疯卖傻,等人走了,月上柳梢头,才抱起了那只大鳖,悄悄的回了住所,养在了灶房里的大水缸里。

    他想给芦苇荡留下一点野物儿。

    “兰花花,你那么有钱,不如雇个勾机,把河道蔬通一下,而且,我愿意捐出我的棺材本儿,八百块钱。”老德顺说。

    “就是,就是,这春季啊,雨季儿一来,山洪就要爆发,梯田就要被冲毁了。”裂枣也附合着。

    老德顺说的,这可是大事儿。

    去年夏天,山洪爆发,就把老鸹坡的梯田,冲毁了十几亩,还淹没了两家宅院。

    幸好是大白天,才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兰花花知道,这梯田啊,可是山里人的命根子。

    哪怕是一分一厘的梯田,燕子衔泥似的,也是农户人家一把土一把土垒起来的,也不知垒了多少辈?才有了今天的模样。

    这可关系到全村人的大事儿。

    “我回去给家里人商量一下。”兰花花说,毕竟这不是千儿八百块钱能拿下来的。

    令兰花花没有想到的是,她回家一说,马大庆双手赞成,毕竟,作为旮旯村的女婿,在这儿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己对这个小山村有了感情。

    为了谨慎起见,兰花花也给马三爷夫妇打了电话。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既然,你当了家,那你就看着办吧!”

    马三爷这话,意味深长,兰花花琢磨了半夜,也没琢磨出味道来。

    “你咋还不睡呢?我都睡了一梦了!”马大庆睡眼惺忪地说。

    “我啊,睡不着。”兰花花把马三爷的话,说了一遍。

    “这还想不明白,让你放心大胆地去干,不就是几个钱嘛。”

    马大庆咕噜了一句,又沉入了梦乡。

    兰花花听了,这才安下心来,一抬头,见那一牙镰刀月,模模糊糊地印在了糊窗纸上,不由地打了一个呵欠,她太困了。

    远处,传来了一声嘹亮的鸡啼,天,快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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