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明月照玉阶 > 心惊郢王府 第十五章 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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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日,燕王和刘山彻底恢复,客栈老板已被县衙关押,因查证其还存在其它的欺诈经营,同时贪财侵占,不仅坐牢而且重罚,命其永世不得再从商。县衙外张贴出白底黑字的盖有大红的官府大印通告。我们走时,客栈已被查封,贴上封条,不时有人在封条前指指点点。命其永世不得再从商,至少断了他一条生计之路,没想到明初的法律真的是严酷,而在二十一世纪却是欺诈横行,物欲横流,为了金钱无所不能为,各种化学添加剂、工业原料、防腐剂无所不能加,而法律打击却往往流于形式,使犯罪成本愈是低廉,使人民的健康更是得不到一点保障,也是外国货如火如荼的在中国大地上畅销。还是酷法才是保障呀。

    我也不知道少爷他们下一步去哪儿,我从不问什么,便只是跟着就行了也挺好。

    这样随行了两日,便到了一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路上行人,比肩摩踵,我们四人驰马行在闹市街道上,两边街市喧哗,商贩荟集,市场热闹,只见人声嘈杂,货摊连绵,一片买卖兴盛的市面。街边的房舍也出现高大、重歇山檐的碧绿琉璃瓦门楼。街市之人也有不少身着绫萝绸缎的华服之人,车轿拥挤,看来这应是州郡了。

    我们正走着,突然不远处过来一队配刀侍卫模样的人,大约有二十多人,除了中间两个墨绿色箭袖长袍的骑马的年青人,似乎是侍卫头领,其余人等俱着青色劲装,肋下佩刀,一看就是精悍勇武的侍卫,威武显赫,威风凛凛,街上行人纷纷躲避。我们也准备勒马让行,没想到队伍将近时一看,我竟惊讶发现队伍前面夹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老人,被众侍卫推拖着行走,老人腰间的铃铛“铛铛”作响,不断走近,怎么竟象是药爷?!我细看,果然是他,只见他佝偻着背背着药箱,低着头,白发散乱,被后面的亲兵推得几次踉跄倒地又被踹起来勉强的拖行着,闹市街头人都挤挤的看。

    我脱口惊讶道:“那不是药爷吗?” 燕王他们也正在张望,燕王说了句什么,三保立马驱马前去。他行至那帮人群中,他仿佛向那领队的两人晾了一下腰牌,那两人立刻抱拳跟他说着什么,又指了下被推着走的药爷。

    三保回马过来,他向朱棣禀道:“燕王爷,他们是郢王府的亲兵侍卫。他们说前日郢王的世子只因腹泻,服了药爷开的药后今日竟昏迷不醒,性命竟要不保了。郢王府这是抓药爷去问罪的。”

    “只是腹泄,怎么会这么严重?”刘山奇道。

    朱棣沉默了片刻,道:“走,我们随同一起去看看。”

    三保上前与领队说后,领队赶紧过来行礼。我们驱马又调头跟随那队亲兵侍卫一同前行,没想到原来我看到的那重歇山檐的碧绿琉璃瓦门楼、连绵不绝的朱墙原来不是一般的富豪之家,竟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另一皇子---郢王的亲王府邸。我说怎么象故宫呢?

    那雕梁画栋的门楼富丽堂皇,大门饰以丹漆金涂铜钉,眉梢上书有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郢王府”,城楼上覆以青色琉璃瓦,四周围绕高大的城垣和城门,一看气势不凡,王者之尊。才从乡镇小县里的小客栈而来,这样恢宏富丽的建筑简直如同天宫琼楼,令我震惊。

    我们随着亲兵卫队一同进了高大的门楼,王府内建筑规模宏大,气势雄伟,越进里面,我越是被重檐叠脊、结构精巧的金殿所倾倒,殿堂内外,檐柱屋顶都雕刻着精美的图纹,流光溢彩,金碧辉煌,仿佛是进了故宫一般。

    府内四通八达,轩昂壮丽,我来不及细看,我们一行已随亲兵卫队匆匆进入,来不及通报,两个亲兵领队推着药爷进入一富丽华贵的寑殿,一进殿,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地的金边水磨方砖,平滑清凉,到处金银眩目,数人正围着一张花雕檀木大床,被金钩两边轻挽的数幅花锦薄缎帐帷里,一个约2、3岁的孩子正躺在床上,两眼紧闭。一头上戴着金丝攒珠髻、身着缕金云缎裙裳的女子正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孩子的手,哀哀痛哭。有一袅袅身姿的丽衣女子正偎于一旁轻声抚慰,也不停拂袖拭泪。 床边还立着一个身形瘦长的身着黄色底绣上蛟龙纹华服的人正怒不可遏,他头顶的高冠上镶嵌着两排十余颗大小相若的紫色宝珠在黯然的寑殿内闪闪生辉,寑殿内跪满了战战兢兢的丫鬟侍女们,看来他就是郢王,大明朝的又一个封地就藩的皇子。

    我们一进去,郢王正一脚踢翻跪在地上低头发抖的一个侍女,他听到动静,猛然抬头看见竟是燕王朱棣,脸上大吃一惊,脸色还未变换,即看见我们身后被亲兵抓拿来的背着药箱的老头,脸上立时又大怒,嘴里烦乱道:“四哥怎么来此?!品儿被这老儿看过,命要休矣!”说着,眼中泪水已流淌下来,声音哽咽。

    朱棣急步上前抱拳道:“五弟,父皇派我有要事在身,正好今日路过你的封地,没想到遇到你的亲兵抓人,我想你府中一定有事,所以一路跟过来,没有来得及通报于你。望见谅。” 那郢王烦乱的挥了挥袖,燕王朱棣随即又向那床边的两女子附身行礼道:“两位弟妹好。” 那床边两人都赶紧起身回礼,哦,原来是她们是郢王王妃,只是床边哀哀痛哭明显年稍长点,可能是亲王妃,她满脸泪水,发鬓散乱,头上凤挂珠钗也颤散欲坠,起身还礼都摇摇欲倒,憔悴不堪。那轻声抚慰的女子可能是侧王妃,细长眉眼莹莹泪光,温言柔语,绝丽姿色,光彩眩目。

    “你再说!小世子是什么时候起病的?!” 郢王拨出随身的宝剑,一刀斩断床边的紫檀桌角,剑尖直指刚才踢翻的侍女。

    郡主的贴身侍女眼见吓得几近晕眩过去,嘴唇发白,浑身发颤,哆哆嗦嗦道:“小世子前日玩得出汗贪凉,非要吃浇了蜂蜜的密瓜冰碗,奴婢扭不过,只好去冰窖取了几块冰块镇了雪梨喂给他吃了,不想吃完他就拉肚腹泄,奴婢急忙报于王妃,王妃特请李医倌来看,前天吃了李医倌开的药后,小主人略好点,又要吃冰,奴婢并未敢给呀。小主人发脾气摔坏了他殿内的东西,自己寻去冰窖去抓冰吃,还抓伤了几个守冰窖的小厮,还是抢了去。吃了就…就…加重了,又服了药,哪知…哪知…今日竟…”

    只见郢王听完,脸上青筋暴露,愤怒拍桌而起,“去!把那几个没用的奴才拖出去杖杀!”突然床上的孩子抽搐了几下,“品儿、品儿呀!”王妃惊惶失措的抚上去哭喊着。殿堂上下不禁一片惊惶的哭声。

    “慢着!五弟”朱棣急声制止,他冷静道:“现在还不是处置下人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是诊治品儿的病!”

    郢王狂怒道:“哼!有什么好查的!早上太医已来,道已经无法用药!我早说过只请太医,这些没用的东西非要请乡间铃医!几付药吃得品儿一条命都几乎不保了!亏得还是做他母亲的!”他怒气冲天,满脸悲愤,王妃听得一下瘫软在地,人丛中药爷想紧步上前,探看一下。床边的郢王勃然大怒,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手中宝剑铮铮作响,电石火光间剑光已出,只听咯噔一声,被强挡住,朱棣大声道:“五弟,你且先稍安勿躁!品儿病情忧急,李药爷虽是乡间铃医,但碰巧给我看过病,他开的药应该不会有错,你先让他当前试救下,再查到底是药开错了还是别的问题!”

    “汪汪汪!”小土突然在我手胳膊里狂叫,天啦,这哪是你狗叫的时候?你还要不要你的狗头,我吓得赶紧把它的头摁了两下,没想到它挣脱我的手,又狂叫了两声,眼见郢王爷已气得满面通红,我急得恨不得掐死小土,可它仍倔强的冲着床上的孩子狂叫。药爷赶紧从地上挣扎起身,紧步上前赶到床前,只见孩子已面部潮红,牙关紧咬,时而还咯咯作响,王妃泪水横流,满面哀苦,不断呼唤着“品儿、品儿”,孩子毫无反应,只是时而抽搐。药爷两手发颤,他颤抖着立刻从身上摸索出一粗布小包,迅即摊开,一排大小不一的细针在阴郁的寑殿里闪闪发亮,他迅速取出数针,似乎闭眼稳了一下神,毫不犹豫的在瞬间的判断后飞快的朝着孩子身上的数个穴位不停扎去。我知道这是施针灸,寻常医者是不敢乱用的,因为稍有差池,绝对会丢掉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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