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明月照玉阶 > 第八十五章 沁园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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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后冲来的几人脸上瞬间露出了惊恐之色,他们完全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如此强悍,下手如此狠辣,一个照面,自己的同伙就倒下了。

    其中一人迅速一使眼色,那几人同时围攻上来。

    我紧张起来,没想到朱棣不等他们合围成功,移动身形,像是一阵灵动的风,瞬间几人已被击飞出去,几个马上的汉子见到自己同伙又瞬间被击倒,震惊之色现在脸上,迅速提刀驱马飞冲了过来,朱棣伸手拣起地上一把弯刀飞身迎面砍去,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霍霍光辉,刀光翻转之间,两匹马突然扬蹄嘶叫,摔倒在地,火石电光瞬间,马上之人身上数处剧痛,手中飞刀都已拿捏不住,明刀脱手而出,“铛铛”落地。

    朱棣刚刚急转落地,地上击飞的几大汉相当强悍,转眼跳跃而起,又合围冲上,眼中闪出血红的光芒,如同恶狼嗜血的凶狠,朱棣迎面待上。

    突然“嘘”一声尖利急促哨声响起,我才看清不远处风刮动的枯木灌丛里竟还有一人于马上远远观望,一直未过来。

    没想到这一声哨起,已包抄上来的数人迅速转身,疾身拉起受伤的人急速奔向剩下几匹马,飞速扬鞕绝尘而去,晃眼间便没入了草莽密青深处不知去向。

    朱棣正欲追赶,不远处,数匹熟悉的马影飞驰赶来。

    “燕王爷!燕王爷!”三保熟悉的声音高喊过来,几匹黑色俊朗的战马急速奔来。

    “他们来的倒挺快。”朱棣一下收刀入鞘,望着飞奔而来的刘山他们,道,“哪儿都甩不掉他们。”

    随后又说了一句“边线如此不定,看来只有军队城墙防守不行,各沿线地方还是要早建营团严巡自保。”

    晚上回到府中,父亲听闻后,又急赴燕王行府商议应对之策。

    原来,一入寒冬,蒙古人就会神出鬼没在草原上和明军打游击战。蒙军遇小股明军,则伺机偷袭,若遇明军大队则躲避逃窜。平日小股蒙军人马越到明军身后,到边境上骚扰,对大明高城大池一概不顾,而遇上村庄和小城则抢掠一空。致使边境沿线,时时狼烟四起,边民惶恐不安。

    朱棣早已接到沿线军报,与父亲他们不得以商量对策,只得一边分兵巡边,一边上书请皇上下旨,希望圣命边塞之地建团练自保。

    没想到今日竟亲身遇到,父亲更是心急不安。

    母亲又是心疼的念了半天的阿弥陀佛,急身又去佛堂念经,言谢菩萨保佑。

    窗外寒风簌簌,房内暖炕烧得暖意融融。

    我独自在房中明烛里翻着一本《论语》,却怎么也看不进,眼前不时出现他持剑挡于我身前,虽自恃仿佛有些许散打功夫,但好象真正面对长刀明剑时,头脑常常是

    懵的。

    而幸而他瞬间挺立而出,他的那种面对强掠者英勇无畏,那种盖世的英武令我不禁一想起就思绪翻滚。

    窗外的细疏的梅枝被吹得瑟瑟作响,仿佛夜空飘起雪粒来,打在黑色的房脊上清清晰晰的,我的心中竟是一种静谧在流淌,我凝思一阵,忽地一口气吹熄灯火,便睡了。

    睡梦中他的身影又伴在我的眼前,我感觉到是那么的安稳和踏实……

    年关将近,燕王和父亲更显忙碌,他们自此不断率兵沿线北巡。

    父亲见我在府中也无事,便总是喜欢带上我。

    我跟着他们在没马腿的雪地里行走,寒风吹着我戴着的大昭君帽裘边,大氅被吹得衣袂翻飞,冷风象刀子一样刮着脸颊,时而我还和他们一样饮雪含冰解渴,但这种古代徒马行军的体验仍让我由心感到欢悦,是我天生血液里就有战士的基因??还是因为能和父亲大人一起重温古代的父女温情?自己也不知道,可能两者皆而有之吧。

    因为有了那次被袭的经历,我也希望自己技艺上多多长进,所以只要有机会就跟着军将们一起也发狠苦练。

    有了在警校练就的打飞靶的基础,现在不仅能拉满弓,而且很快就能飞马拉箭射中百米深林里飞窜的野兔了。

    我们沿着已建好的明长城北巡,还经常能遭遇小股流窜扰边的胡驽,我偶尔也在箭术上展示一下身手。

    父亲有时看我苦练终有所成的样子偶尔也叹气道“唉,玉儿,你若是个儿子就好了。”

    众人闻言都笑,刘山插道“候爷,玉姑娘可不能是个儿子,她要是个儿子,哪有我们建功立业的份呀。”

    众人都笑,实际上我很惭愧,只有他们才真正有那种金戈铁马,浴血沙场的豪气,象我这种生在和平年代、长在平安岁月的温室里的花朵真的要驰骋疆场,可能远没有他们那般英勇,只是仍会一些花拳绣腿而已。

    北方寒雪愈多,和父亲他们巡防长城西部沿线时,。逢到更是漫天飞雪,立于长城一极其险骏的峰火台上,爬着冰凌台阶而上,顶风冒雪远远眺望,只见搅天风雪,漫天迷失,望长城内外,只剩下无边无际白茫茫一片。

    可见遥遥远处那逶延的黄河冻得如一条墨色的巨龙一路向东又折北而去,而身后却是马蹄声碎,军号声咽,明青色军旗插在冻结的烽火台上在烈风里狂卷,这真是雄关漫道真如铁,猎旗漫卷西风烈!

    我情不自禁想起那首后世著名的伟人的诗“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馀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

    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我一叹完,周围竟一片瞬间的寂静,我还未反应过来,一片喝采声响起。

    完了,这里面以前老师讲过,风流人物里没数到明太祖。我脑海里迅速走了一遍词,咚咚跳的心落定下来,还好,刚好到元朝成吉思汗就结束了,而且“还看今朝”,好应景啊!毛主席,您真是伟人啊!

    周围已是一片赞叹声,父亲从来沉稳温厚的脸上现出极少的得意神情。

    我的脸自感应是一片绯红,不好意思啊,毛主席,穿越几百年仍要沾您老人家的光。

    我看到那个从来冷厉的脸上也现出喜欢,唉,靠这首伟人的诗挽了我不少面子。

    和燕王朱棣他们一起我常常惊讶的发现,朱棣不仅是个驰骋疆场的勇帅,而且偶尔显露出他的横溢文采更让我惊讶。他从不张扬,也很少言笑,但那种淡淡的丝丝缕缕的才气总使我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不是生在几百年后的二十一世纪,若他是生在那个人才辈出的年代,就他的才华,恐怕仍不失为一位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他总是那样冷冷的战袍戎装,脸上总是那么冷静凌厉,面如冰霜,但偶尔偷偷看他一眼,我的心里也充满了欢悦。

    和他们在一起北巡,哪怕并不和他并辔而驱,我的马落在后面,在人行中看到他飞马驱前的那英姿飒爽的背影,我心里也感到莫名的丝丝静谧的甜意。

    偶尔落后久了,就会看到他同时和父亲回眸找寻,我连忙纵马追上,两人脸上倒同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种虽是隆冬寒岁,风如刀割的岁月,但和父亲和燕王一起北巡却让我感到无边无际的欢悦。

    母亲非常不悦,常常抱怨说见不到我,父亲又长长叹口气,道“唉,玉儿要是个儿子就好了。”

    母亲抢白道“那也没见你带儿子出去呀?膺绪、增寿他们虽小,却也应该带他们出去历练历练啦!”

    父亲也只是不再作声。

    这夜,我们回到太原魏国公行府,用膳后母亲又去府中的佛堂念经。

    因天气寒冷,入夜后,天穹里飘起了雪片,将原本来冷冻的地面又覆上一层厚厚的晶光莹色。

    阿彩抱着小土在前厅和弟弟妹妹们玩乐。

    我穿过如樱云暗浮的梅院独自行至自己的房里,房内已生起暖炕,温暖而又娴静,正是我所喜欢的恬淡和安静。

    我自己点上烛火,外面飘着大雪,一切都这么静好。

    我褪去厚厚的锦缎袄裙,穿着一件湖绿色对襟通袖袄裙,坐在檀木椅的软垫上,在长案桌旁翻起从父亲书

    房里拿来的一本《论语集注》静静翻看。

    我现在已能习惯看竖行繁体古言了,虽经多次练习,但还是写不了多少繁体字,更别说用毛笔写了。

    我一有空时,就喜欢拣复杂的字练一下。

    窗外雪梅暗香浮动,室内火炭轻响。我自己轻轻磨着水墨,手持狼毫小笔练繁体字。十几年用惯了水笔、铅笔、钢笔,就是没用过毛笔,我觉得古人用毛笔写字真得很要功夫,毛笔本身粗放还能写出那么多繁琐的字体,所以在府中没事就练一下字。

    父亲有闲暇时看我喜欢看书写字,也经常教我。

    倒是母亲又开口数落了,道“女孩子看那么多书干嘛?没事去逛逛街井市里的翡翠首饰铺子。”

    母亲的话倒与后世的妈妈有不谋而合之处,后世的妈妈总是说女孩子舞枪弄棒都是错的,不知道为什么要读警校,总是叹息孩大不由娘,呵呵,……后世的妈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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