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长安朝阳传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歹毒计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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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煊快步走了进来,给皇上请安。

    朝阳微微起身行了个常礼,他也微微一欠身,算是互相请安过了。

    皇上道:“坐下说话吧。”

    世煊谢了恩坐在下首。

    皇上道:“朕叫你查的事,有进展了吗?”

    世煊扫了朝阳一眼,道:“回皇兄,臣弟费了一天一夜的劲才把这事情起因基本查清,只是……到底是谁人所为,却尚无头绪。”

    皇上道:“细细说来。”

    世煊道:“昭容行驾配有两匹御马,当值是内务省专职从七品掌车刘元,他从入宫后一直学习掌车,已有十三个年头,按理是不会发生马车脱缰这种死罪的。”

    世煊一开口,朝阳的心就放下了,原来是查探行驾失事的事情,怪不得他说与朝阳有关。

    皇上打断道:“此次出行所有人都是经过礼部和内务省精心挑选的,若是技艺不佳,那张俊林和王宗诚也不必活着来见朕了。”

    王宗诚是内务省总管太监,张俊林是礼部尚书。

    世煊道:“按说该是如此。臣亲自检验过两匹马,在一匹马马蹄处发现了这个。”

    安承将世煊的盒子恭恭敬敬的递上,木盒内一根细小纤长的绣花针带着血迹闪闪发光。

    朝阳心里一惊,疑惑的道:“马蹄处?这太不可思议了。”

    世煊道:“莫非臣亲眼所见,要不然也绝难相信。蹄铁处竟然有个肉眼绝不容易看到的微小的搭口,绣花针就挑在这里面,下坡时,马蹄偏下,绣花针忽然翻起,猛的刺进马蹄中,马就吃痛受惊了。”

    朝阳越听越恐怖,害怕的道:“太恐怖了!谁竟然如此歹毒?”

    皇上神色也有些异常,问道:“只在一匹马上发现吗?”

    世煊点点头道:“马本就是天性很敏感的动物,一马受惊,其余马匹都会随之受惊,更何况马是群居动物,有群跑的天性,一匹马惊慌失措跑了出去,同一缰绳的马匹自然会毫不相让地跟跑,所以两马齐齐直奔山下。”

    皇上道:“好手段!马蹄处本有烙铁,受伤极难发现,竟会想到利用烙铁来惊吓马,实非常人。”

    世煊附和道:“可不是,马蓦然受惊臣弟初想以来只以为是被人用利器所扎伤,可是查遍全身却无一处伤痕。莫非中郎将丁林无意中说起左前蹄似乎有点瘸,臣用手摸蹄子有点微微发热,才注意到马蹄处有异。卸去蹄铁,发现有血迹,细细一查,才在马蹄脚心处找到了这根隐没在肉中的细针。若非如此,恐怕实难发现为何御马忽然之间失心疯了。”

    皇上脸色沉重,道:“钉马蹄的是谁?每日负责检查马匹的又是谁?一一细细查来!”

    世煊道:“问题的关键就是在此。这两匹马一直是刘元驯养,订马蹄、每日细心检查马匹的都是他。可惜马匹失疯乱跑后,这刘元是第一个被甩出去的,和昭容侍女一样撞到山上坚硬石头,不治而亡了!”

    朝阳心里一紧,站起来,吃惊的瞪大双眼,道:“你说什么?我的侍女?哪个?沈嬷嬷,晓芝?……”

    世煊大惊,起身茫然的看看皇上又看看朝阳。

    皇上忙站起来,抱住她道:“朝阳,莫急莫急,小心龙胎!”

    世煊忙跪地道:“臣弟一时失言。臣,臣不知昭容并未知晓……”

    他被朝阳也吓得半死,跪在地上语无伦次。

    皇上道:“没事没事,只不过是个小宫女。”

    朝阳一把推开他,泪如雨下,哽咽的道:“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告诉我说晓芝和沈嬷嬷只是受了轻伤吗?怎么会,怎么会?是沈嬷嬷还是晓芝,还是她们两个都……?”

    皇上道:“朝阳,不要着急。只是死了个宫女,沈嬷嬷没事,好得很。”

    朝阳摇着头,道:“朝阳要见沈嬷嬷,要见她。”

    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冲向屋外。

    只听得身后皇上急急的道:“快拦住她!”

    刚出门外,两边侍卫已经一把将朝阳拦住,安承紧追出来,将朝阳拉回屋中,皇上道:“你急什么。”

    朝阳已然哭的像个泪人一般。

    宜宁宫的每一个人对朝阳而言就像亲人一样,沈嬷嬷、小青、晓芝是朝阳最贴身的宫女,日夜服侍在朝阳身边,无论朝阳受宠还是失宠,她们对朝阳始终如一,急朝阳所急,忧朝阳所忧。

    可是谁能想到昨日她还在驾中细心照料朝阳,转眼却阴阳相隔了。

    朝阳看着皇上,求道:“朝阳想见见沈嬷嬷,要不然实在难安心。”

    朝阳不敢再相信皇上的话,没有亲眼见到沈嬷嬷,朝阳岂能放心?

    皇上点点头,道:“好!今晚你就回自己屋去,到时就能见到她了。”

    世煊还诚恐的跪在地上,皇上道:“起来吧。不知者不罪。朕本来也没打算瞒她,只是那个沈嬷嬷特地让小青来求了朕,说最好先不要让朝阳知道那个小宫女的事情,害怕朝阳会过分伤心。朕本想着不就是个小宫女,现在看来她的担心倒有几分正确。”

    他扶朝阳做回椅子上,自己也坐下,看着朝阳道:“朝阳的心,有时的确软得很。”

    朝阳一时还是忍不住眼泪,只是放轻了抽涕声。

    世煊坐回位子,皇上问道:“没有其他线索吗?”

    世煊道:“现在想来除了刘元,谁还有这个机会呢?只是他的马匹出了问题,他是必当获罪的,以至于死罪。可刘元与昭容素无过节,不知他所为何事。若只是他一人行事也就罢了,就怕是幕后有指使之人,如若放过了,那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如今只能一一排查与他亲密之人看其中是否有蛛丝马迹可查。”

    皇上脸色严峻,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良久道:“与刘元日常亲密之人、轮值掌车之人全部收监,一一细细盘查。任何有机会接触这两匹马的人也都不能放过。”

    世煊道:“臣弟遵旨!”

    他顿了顿又道:“此事全权交由御林军,内务省不得插手。朕让丁林协助你共查此案,所有的人最好你们一一把关,这件事朕一定要水落石出,不冤枉一个人,也绝不放过一个人。阴白吗?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如此歹毒放肆,朕绝不姑息!”

    他的语气逐字加重,可见其彻查的决心也异常坚定。这让朝阳一直惊吓和愤怒的心也有了稍许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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