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被迫混入大佬圈 > 第五十八章: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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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来吗?

    她还敢来吗?!

    身为云霄宫宫主,以自己宫中弟子为要挟,却偏偏连对方的行动轨迹都没看清,便被冻结了灵气、经脉,被剑气抵在喉管前,威胁着一条命!

    她到底还是低估了顾渊和神钧。

    说不定,她甚至低估了池语。

    从前她只是听说过问天,听说过自己宫中的罗音和问天掌门顾渊交好,知道他是个天才,甚至能扛住花凉的打压。

    而神钧是问天的三长老,是个喜欢打扮从不谦虚的漂亮姑娘,但她是个打架疯子。

    有多疯?

    若是跟她打起来,她哪怕只剩半条命了,拖着一口气也要打死你。

    甚至前段时日的水风宴,听说池语一人斩杀了一条传说中的蛟龙,身骨恢复得也超乎想象,月酩都只是觉得,啊,真厉害。

    没了。

    丝毫感受不到那种压迫感。

    文字语言描述总是苍白无力的,月酩一直觉得是众人夸大其词,直到现如今他二人的威压铺天盖地地死死锁住自己,她才明白过来,那些传言只是简单描述。

    什么叫天才?

    什么叫疯子?

    这就是。

    只用一招,就能要了你的命。

    顾渊眼神冰冷似铁,手中剑气几乎要割裂月酩脖子上的皮肤,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出剑。

    而神钧在瞬息间将手中寒冰连带着锁住罗音的阵法一起冻结,冻住了罗音身体内肆虐的寒气,眼看着她的眼珠渐渐恢复墨色,回归了正常。

    月酩的心脏狂跳,她只能尽量保持镇定,然后道:“你们只想要极北恒藻?”

    她不能慌,她是云霄宫宫主,她得有气度、有尊严,决不能低头。

    顾渊看着她强作镇定,极其不屑地笑了笑,道:“我换条件了。”

    神钧抬头,看着座上几乎能将月酩逼死的顾渊的背影。

    月酩身形一僵,问:“什么条件?”

    “你方才不交极北恒藻,已经告诉我你做出的选择了。”顾渊漠然,“你占着极北恒藻,用不到,又没能力守住,后续有什么后果,我告诉你过你了。”

    “我从前是借,如今是要,但我私以为,没什么用。”顾渊道,“原本我们有可以自由支配的一株,如今你一并夺走,那别怪我不客气,动手抢了。”

    月酩心跳越来越快,她几乎明白过来顾渊想做什么,颤着嗓音道:“你身为一宗宗主……借不到自己想用的宝物,便要用强取豪夺来拿到手里吗?你不羞愧吗?!”

    顾渊抬手,松手。

    那枚剑气瞬间疯了一样直直刺进月酩喉管一旁的座椅上,带起的狂风将月酩脖子上的皮肤撕裂,有鲜血从伤口里渗出来,一滴、一滴,滴落在月酩的衣领上,然后洇了进去。

    羞愧?

    为了救池语,他连禁术都用过了,强抢算什么?

    更何况,他下手的对象,是月酩如斯的人。

    月酩被那道擦着她脖子砍碎了座椅的剑气吓得怔住,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再偏离那么一两寸,她可能便当场身首异处了。

    单是剑气便如斯恐怖……

    她愣愣看着顾渊。

    顾渊却懒得离她了,从上座走下来,撤了罗音脚底的阵法,将之缩小按进了罗音的眉心。

    以此与神钧的法术一并暂时压制罗音体内的魔气。

    恢复神智的罗音看向顾渊,之前面临的巨大恐惧和压力最终化作滴滴泪珠,从她的眼底涌了出来。

    神钧不忍,走上前去抱了抱罗音。

    顾渊道:“你的魔气……扎根不深,但你的琵琶栎湘,必须得销毁。”

    罗音从神钧的肩膀上抬起头来。

    顾渊看着她,“栎湘两次入魔,脆弱程度远超你想象。哪怕这次驱魔能成功,它第三次入魔的可能性将会成百上千的激增,且一旦入魔,将再也无法净化。”

    罗音静静听着,沉默了很久。

    最终,她艰难地点点头。

    毕竟栎湘陪伴了她几乎整个人生,要做出如此决断,属实艰难。

    顾渊看着她的神情,实有不忍,道:“你本乐修……少了武器,等于少了左膀右臂。等栎湘销毁,你若愿意,大可来我问天藏宝阁,再寻一件你趁手的乐器,也好过你赤手空拳。”

    罗音颔首。

    神钧松开她,道:“只是这段时间,你须得陷入沉睡。”

    罗音不解,“为何?若我沉睡,淞念怎么办?”

    这是个好问题。

    神钧不知道作何回答,她回头看了看顾渊,顾渊冲她微微摇了摇头,她便往后撤了一小步,顾渊道:“淞念你且不用担心,她有我,再不济,她还有那个刚修成金仙的师兄。至于你,魔气扎根太深,我抽不开空帮你净化,池语又修为大跌,她师兄也不好拜托。方旭又重伤昏迷甚至还未醒来,你泡过十八日的寒骨冰泉后,便只能陷入沉睡,否则谁也不好说日后会发生什么。”

    顿了顿,他道:“毕竟谁也不敢确定你会不会被利用,唤醒体内魔气后彻底堕魔,成为仙门笑柄,也是最大的敌人。”

    罗音沉默。

    虽然很残忍,字字句句如刀带血,但不能否认,这是实话。

    她道:“沉睡便沉睡罢,只要不对救淞念有影响。”

    顾渊看着她,很久之后,终是轻声道:“谢谢。”

    “没什么可道谢的。”罗音笑,“当年你们救了我,这便是我该做的,更何况……我们是朋友。”

    神钧在一旁偷听,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这几人原先原来是有牵扯的哇!

    坐在座上的月酩身形一并被神钧冻结了,她只能斜着眼睛去看旁边,也说不出话,眼底情绪翻涌。

    心底几乎要被恐惧填满了。

    谁料顾渊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只是对着罗音道:“你只管告诉我,那极北恒藻放在了哪里。剩下的交给我,无善长老会照顾你的。”

    神钧正看戏呢,冷不防被点名,指着自己蹙眉:“你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去不得。”顾渊淡淡的,“你得照看着点璇玑。旁边有个月酩,我不放心,只是取个极北恒藻罢了,我去去就来。”

    月酩的眼珠子疯狂乱动。

    罗音喘了口气,道:“那三株极北恒藻,你须得全带走。”

    这话一出,月酩一僵,接着眼珠子动得更厉害了,似乎成了陀螺一般。

    她心底怒火滔天,未曾想最后与她对着干的居然是罗音,她在心底怒骂,“当初就不该让师兄对你手下留情!当初就该让你死了的!”

    然而没人能听到。

    顾渊看着罗音,瞧见她并未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便道:“是怕花凉?”

    “对。”罗音虚弱颔首,“花凉太狠,可是会将云霄全盘掀去来找极北恒藻。我虽然屡次遭宫中暗算,但它终究是养我教我的门派,想要让其在我眼皮子底下灭宗,我大抵做不到。”

    “……”顾渊突然笑了笑,压低声音道:“灭不灭宗,可不是我说了算。”

    这句话语气太过轻巧,罗音猛地抬头,却撞进顾渊眼神的深渊里。

    她忽地明白过来顾渊说的话。

    云霄宫惹到了他,他便不会再出手保了,更何况一旦出手,便是一场性命的赌注。

    顾渊没有义务三番两次对一个屡次想要加害自己朋友的东西留情面。

    罗音眼神暗下去,她微微低头,顾渊看不见她的情绪,只听她说:“……在缥缈阁阁顶,正门进去三步右拐直走,尽头有一道暗门。从缥缈阁阁外一直到那道暗门,有着层层阵法加持,皆是不要命的杀阵,堪比翠谷前的七星劫杀阵,你要小心。”

    七星劫杀阵。

    神钧听着耳熟,却听顾渊道:“七星劫杀阵再厉害,翠谷不照样被花凉掀了个底朝天吗。”

    说着,他偏头去看兀自挣扎的月酩,分明嘴角是勾起来的,眼神却不带一丝温度:“你说对吗,月酩宫主?”

    月酩死死盯着顾渊的眼睛,连冷汗都流不得,浑身被冻死了,只能被迫承受着顾渊的嘲讽。

    顾渊说完,只是拍了拍神钧的肩。

    神钧明白了,颔首道:“掌门你尽管去,我会照顾好璇玑姑娘的。”

    罗音看着顾渊,顾渊看了一眼她,只是微微点点头,接着便离开了。

    神钧瞧着顾渊的背影,摇头叹道:“若一旦花凉当真攻来,我是会丢下你,去救顾掌门的。”她偏过头来看罗音,“你心里应该清楚罢。”

    罗音点头。

    这是神钧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自己只是顾渊托付给她的而已,二人相识不过一个时辰,而顾渊是他们问天的掌门,于情于理,她都不会不出手不顾顾渊死活。

    神钧笑道:“你能想明白便好。”

    说着,她眼神变了,冷下去,看着殿外道:“但愿,花凉不会来。”

    ————————————————

    在往缥缈阁走的路上,顾渊重开了一个崭新的阵盘。

    他这些天算是研究出了半个能制住花凉的阵法,但只是骨架,血肉尚未填充,能不能真正困住花凉还尚未可知。

    等开好了这个阵盘,顾渊也恰巧走到了缥缈阁下。

    一路上出乎意料的顺利,他上了阁楼,找到了暗门,花了一段时间打开了阵法,取到了那三株极北恒藻。

    周围的气息是在顾渊拿到极北恒藻的瞬间开始变化的。

    灵气沉下去,开始倒转,顾渊在那瞬间将极北恒藻收入纳戒,又死死按住了浑身一并跟着逆流的经脉,这才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

    一楼阁的花草开始迅速枯萎腐败,最后剩下一盆子的泥土。

    从外看缥缈阁与方才别无二致,但没人想到在瞬息间,阁中的阵法便被彻底倒了个个,成了一座杀人的死楼。

    顾渊反应很快,在保住心脉后当下便要往窗外奔去,谁料方走了两步,脚腕上就剧痛——他低头一看,不知何时出现的寒蝉丝已经缠在了他的脚腕上,只要往外多挪一寸,他那只脚就立刻会被切下来,切得齐齐整整。

    他抬头,花凉已经出现在对面的窗户前。

    她浑身打扮得极素,像是偷穿了云霄弟子的衣服,微微一动,浑身的丝绸飘带便跟着摆动,看起来飘飘欲仙。

    顾渊咬牙。

    原来花凉早便来了,只是不好确定极北恒藻究竟在哪,索性躲起来,给云霄宫彻底布了个阵。

    就在此时,顾渊来了。

    花凉跟着顾渊,找到了缥缈阁,找到了极北恒藻,借由他的手开了阵法,然后——

    “谢谢你替我暂时保管这东西。”花凉笑得没什么感情,“现在,把它交给我罢。”

    说着,她冲着顾渊一摊手,且挑了挑眉。

    意思是,你若敢乱动,我让你残废。

    顾渊可不怕这个,他手中尚捏着方完成的阵盘,死死盯着花凉道:“这寒蝉丝……你当真是用的炉火纯青。”

    “这尚要感谢你和师妹呢。”花凉歪了歪头,“若不是你们发现了那片白云花海,我不知还要再找上几年才找得到。”

    她挑眉,“你们当真是白舍一条命啊……寒蝉丝,就在白云花海下头。”

    !

    顾渊震惊,彼时他们为了保住那片白云花海就没怎么动手,后来没找到寒蝉丝,便回了琉璃岛。谁知道寒蝉丝居然被藏在白云花海下边……

    花凉轻笑一声,道:“就像上次那样,这次,极北恒藻也交给我罢。”

    她说得极轻巧。

    顾渊定了定神,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根本无路可退。

    每一处可以离开的路都被封上了寒蝉丝,顾渊也不晓得寒蝉丝为何可以那么长,长到布满阁楼的每一寸空间。

    单说他被寒蝉丝伤到的右脚腕,如今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从伤口开始,极寒的冰霜攀附到了每一寸神经,将之全部冻结。

    顾渊低头,看着自己已经被冻成冰雕的右脚,嗤笑道:“你凭什么觉得,能从我手里抢走这些极北恒藻?”

    花凉一摊手,“那你凭什么觉得,你能从我的寒蝉丝底下逃走呢?”

    一丝寂静。

    顾渊忽地笑了,他松手,阵盘从他手里坠落砸在地上,瞬息间变作一轮巨大的阵法,覆盖了整个缥缈阁。

    阵法的光芒笼罩了花凉,烧毁了遍布于阁楼的寒蝉丝。

    在花凉露出微微诧异表情的瞬间,顾渊挣脱了她的禁锢,冲她微微笑道:“凭这个。”

    光芒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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