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浮屠龙君 > 正卷一:登仙求索,妖氛怨念起风云 第二十二章——王族旧事 三泊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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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张衍二人冲出那鬼火烟煞,便将霞光一收,足下祥云升腾,灵篆剑丸又再次照耀天灵,又到空中凌立。

    那长右看着护身玉牌,顿时惊道“浮屠山神?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有浮屠山神的东西?!”

    “似你这等自甘堕落之辈,还不配知道。”张衍顾忌守净道士在旁,只故作嗤笑道。

    届时,守净道士已然御使玄鸟逼近,喝道“孽障!还不束手就擒?!”

    张衍也顿时止住身形,袖袍一甩,灵蝶蜕化飞龙翱翔,口吐剑光振振,向那黑煞缭绕的巨猿飞袭而去。

    黑猿没想到,原本还在围困之中的二人,眨眼间竟将自己逼的四面楚歌。又见这玄鸟声、飞龙呼啸着朝自己杀来,此时躲闪已然不及,连忙抬起双臂,祭起无尽罡风抵挡。

    “澎!——”

    一声巨响,罡风碎裂的冲击顿时将那黑猿臂膀砍去,幽绿色的鲜血挥洒在地上滋滋作响,冒出道道黑烟。

    二人身前顿时灵光耀眼,根本不给那黑猿喘息机会,未等他哀嚎,灵诀一转,玄鸟飞龙紧随其后。

    道道锋锐法光一闪,顿时身首异处,整个儿僵直而立,轰然倒地。

    片刻后,只听人群呼啸、山呼万岁,对着张衍二人五体投地。

    而守净道士与张衍却不敢怠慢,急行黑猿尸体旁,便欲将其元灵震散。

    却此时,空中忽有一道匹练将那元灵摄去,并道“他本来是天生的精灵,只因糟了劫难,还请几位放他轮回罢。”

    元灵一散,便永世不得超生,彻底消失在三界六道。

    这声音浑厚有力、堂皇刚正,音浪荡动间隐有血气弥漫。二人循着包裹着长右元灵的红色匹练望去,见其竟直奔屏山城堡,立时追赶而去。

    来到一座壮丽恢弘的城堡前,大门洞开,一锦缎长袍的老儿,头戴高帽,躬身行礼说道“两位止步,左贤王说两位辛苦,请明早一见。”

    守净道士见状面色不虞,毕竟无论是谁,解决祸患后却吃了当地掌权者的闭门羹,心里都是不痛快的。

    张衍倒是理解左贤王用意,无非是和他们一样,不想气势上输了而已。深深看了那笑容可掬,却也疏离客气的管家一眼。

    管家闻言,暗道此人口无遮拦。然亦心知此乃异人,不可得罪,只能按下心中恼怒,笑道“小人只是城堡管家,奉左贤王命令带两位前去休息,其余一概不问。”

    守净道士见张衍被这般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顿时就要上前理论,张衍却一旁立刻拉住他,并看向管家道“既然是左贤王邀请,我与兄长自当遵从。”

    “先生请。”管家见状,立刻邀请两人。

    宏伟的城堡里弥漫着浓厚的前世中世纪气氛,砖石堆砌、彩绘描画,为这座宫殿城堡多了些许色彩和温暖。

    层叠砖石的城堡回廊中,时而能见到历代乌斯藏国王的画像,尽管手法生硬、线条僵直让其看上去有些失真,可上面的黄金相框还是能发现左贤王对乌斯藏国历代国王的些许敬意。

    夜明珠照耀的昏暗灯光下,张衍对一路僵着脸的守净道士,耐心的低声劝导“不过一时得失,兄长何必计较?且我远远观之,这左贤王恐与王都那位血脉相异才是。”

    “哦?”守净道士闻言一愣。

    刻意放缓脚步,张衍才缓缓低声说道“一家之运,血脉为其所依也。而这屏山城堡既乃左贤王宫殿,却只有龙虎国运,而无龙运王脉之气,故而我由此想法。”

    罢了,管家便带着两人来到一处门前,并说道“这就是两位的房间了,有什么需要可以摇晃床前的铃铛,仆人会立刻为您服务。”

    “有劳管家了。”张衍点了点头,说道。

    管家躬身说道“希望二位能在这里有个美好的夜晚。”

    罢了,在两人进屋之后,壁炉里的火焰跳动燃烧,毡毯柔软、烛火幽幽,守净道士神色低沉,整个儿人一头栽倒一旁的软榻上,说道“王室血脉涉及国祚传承,我曾听师兄们说,乌斯藏国贵族宗室,连洞房生子都要有诸长辈见证,如何能轻易混淆?”

    张衍见状,不由调侃“兄长倒是博闻强记。”

    “只是曾经好奇,听游历的师兄们说嘴罢了。”守净倒是颇有些扭捏的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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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金阳曜世、云卷舒空

    天边紫气渐老,张衍、守净二人方才收功,门外便响起了“嘟嘟嘟”的敲门声。

    “两位,左贤王邀请您共进早餐。”门外,管家缓缓说道。

    守净道士闻言,忽而迟疑的看了眼张衍,言语间有些支支吾吾“我没胃口,就不去了罢。”

    张衍见他似有未尽之言,方要询问,就听守净道士说道“我于门中师兄尝闻,西番与我等饮食有异,多用冷食生肉。”

    “朝食常为燕居之用,如今这位左贤王却做以此会,想来心中必有所思。”张衍一听,微微笑道。

    所谓燕居,乃有别于公开宴饮或公众集会时候,是人们对平日居住时的一类称呼。

    守净道士顿时知晓张衍之意,扬声对外说道“我二人更衣沐浴一番,还请捎带。”

    “好的先生,稍候会有仆人为您准备热水。”只听外面管家话音未落,守净道士便急急出声阻止“不必了劳烦,我等自有办法!”

    随即又与张衍神秘兮兮的说道“子衍不知,此地民风彪悍,男女之间未有妨碍差别之意,多有不便。”

    张衍闻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心说我倒是还真想体会一番这等民风彪悍才是!

    然尽管如此,便是心中多有火热,却也只能按耐下语。、

    说话间,两人不约而同的绽放周身灵机,丹窍开阖间霞光湛湛,便是浑身清爽。张衍最是惊讶的,当属这守净道士。

    若非同在一处,险些以为换了个人。

    但看他此时,莲花宝冠光湛湛,鹤氅华服真羽士。剑眉星目亮堂堂,郎君玉面最风流。

    此时连鬓胡须尽去,方间其不过弱冠年岁的郎君容貌,虽不及张衍形容跌丽,却也生得很是好看。

    随管家来至一处高阔花厅,便闻此处花香扑鼻,又见雕梁画柱、彩绘雕琢,有奇葩花卉、锦簇团团,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花厅中央,一身华服长袍的男子金发披肩,观之魁梧挺拔、面容英俊。见二人来此,忙笑着迎了上去“昨晚忙着安置难民,没有亲自迎接招待两位先生,希望能得到二位的原谅。”

    张衍知晓这守净道士素来不喜交际,便得上前,笑道“天道贵生,大王何须如此客气?”

    左贤王早闻姬天子庭院,多有异人奇士之族宣室立朝。但见两人华服鹤氅、神采奕奕,顿觉名不虚传。

    当下一脸的愧疚悲凄之色,叹道“鄙国一届西藩弹丸之地,有所乱象,本王原自应上奏王兄再奏东土天子,却不想天时不在。奏表宛若沉海、杳无音信,庆幸上天眷顾,有诸君等匡正之士,不远万里奔赴,实我乌斯藏国之大幸也。”

    守净道士闻言,心说不愧是能在那国师眼皮底下还能活得如此滋润的左贤王,不仅会东土官话雅言,还是个会说话的。

    盖因这‘天时不在’实在用的巧妙,莫说这乌斯藏国境内生灵涂炭、王室昏庸,就连所谓东土天子都让臣下大的落了战马,何其笑话?

    这也是给他等这样东土人事,留了不少面子了。

    然守净道士就不是会婉转的,直接开门见山问出了自己疑问“在有所不明,左贤王天纵英明、威望鼎盛,一身武学气血冲霄,有龙腾之相,如何还要跟这天涯海阁,与虎谋皮?”

    此言一出,张衍见左贤王双目微缩,忙上前打起圆场“我等修士向来早课不缀、日夜打磨,如今正是饥肠辘辘,不如左贤王能否酌情开个宴否?”

    “正是正是,本王疏忽,罪过了!”

    左贤王猛然回神,立刻恍然一般抚掌大笑,忙请二人入座。

    席间一番寒暄吹捧作罢,张衍才沉吟半晌,言道“家兄所言不错,左贤王既有此心,如何是那首鼠两端之辈,可是什么难处么?”

    左贤王闻言一噎,不禁放下手中银质刀叉,心说这些个东土异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更直接?

    面上却算平静,只是一股颓然之意由生,苦笑道“想我出身正派,也算血统高贵,如何愿做那畏首畏尾、前倨后恭之举?皆因我年少冲动,昔年王都祭典时砸死一妖邪附身的勋爵。因无从解释且又有当年王太后亲族等强迫,无奈之下先父便将我举族除名,便是一身巽风神血,都让歹人陷害挖了去。

    如此身无王血,自然不能继承王位。便是如此,王都国师与王太后也一直忌惮于我,因此才有天涯海阁入驻此地,实则监视我罢了。”

    “哦?左贤王可是有甚天赋异禀之处?”守净道士向来好奇凡俗奇异之言,不禁问道。

    左贤王只当此二人性情直率,直言道“我听王都女官曾言,我母出身东土淑女,因美貌罪了姬天子御嫔,这才流放此地做了先父侍女,后来选入王殿侍寝,这才有了我。

    故此有此异能,皆因我母族中所系,使我天生能辨妖邪异物,这才有了昔年惊惧之下的恶行。”

    “只是那‘长右’盘踞多年,既知你有贤明德望,如何不上奏王都?”守净道士恍然大悟,暗道原来如此,随即又问。

    左贤王闻言,霎时静默不语。一旁的侍宴的管家顿时面色铁青,硬帮帮的说道“还请贵人自重。”

    “想来,屏山城每年消失的女童,便是你与那黑猿的交易罢?”张衍此刻细细咀嚼,咽下口中一块煎蛋,澹澹道。

    此言一出,左贤王心中都不禁叹服这白袍公子见微知著,暗道恐是哪家王族之后。

    抄起桌上的银酒杯猛的灌了一口后,“咣啷!”一声发出脆响,将酒杯掷于地上,大手抚面,潸然泪下道“也是我惭愧,然我死是小。若先父先祖奋勇余烈,两代子民前仆后继以满腔热血做铸的这一片生存之地毁于我手,岂非大罪?!”

    张衍闻言便想通其中关窍,刚要安慰一番。

    便见守净道士猛然起身,怒目圆睁、双颊通红,指着还沉浸悲伤中的左贤王,怒斥喝骂“惺惺作态、冠冕堂皇,为一己偷生却做出如此悖德罔行的丑事,与妖邪谋皮妥协,不想人人称颂的‘屏山左贤王’,竟是如此作态?!”

    左贤王此时也情绪激动,泪流满面、满目通红的起身看向怒意滔天的守净道士,一双碧眼瞪得宛如牛眼一般。

    餐食碗碟随着左贤王大手不住的拍打餐桌,而震颤不已,仿佛是与他一同发泄一般。

    最终,无尽的憋屈与妥协化作了左贤王声嘶力竭的怒吼狂啸“若非除我之外,王都在无人能支撑的起这屏山关城,只能依靠天涯海阁那满地妖魔、吞人渴血,以杀人为乐。我又何必,整日生活在辗转反侧、难眠不安之中!”

    激动之处,左贤王甚至红着脸,猛拍着胸脯大叫起来“我是国神奥古斯都的后裔,是沐浴着圣洁迅猛之风诞生的王族,怎么会做出那么卑劣的行为?!”

    激愤之处,就连东土雅言都不说了,几里哇啦的开始说一堆乌斯藏国语。庆幸张衍、守净道士皆非凡俗,尚能听懂。

    见守净道士也是脸红脖子粗,还要辩驳一番,张衍连忙起身按住他,连忙说道“兄长稍安,且知这乌斯藏国毗邻蛮荒大山,乃是三泊妖国故地所在,有积年的凶兽恶灵时常侵扰,可谓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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