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巅峰武道 > 第九十九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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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妍珠说的信心满满,丝毫没有把施有恩这八大高手榜首放在眼中,这一幕看的顾嘉杰觉得好笑,心想如果自己不是事业成功,想来孔家也不会把自己放到眼里吧。

    顾氏集团的顾嘉杰,在江湖内虽然是八大高手之一,说出来也是鼎鼎大名,但江湖内的名声,和他商人的头衔相比,仍是要相差不少的距离。因为现在这个时代,成功的企业家,总是会家喻户晓,对于百姓漠不关心甚至深感痛恶的江湖,大家却毫无兴致,甚至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它的存在,而是更愿意去关注哪个人成了首富,哪个人开创了新产业能带人致富。

    在历史的进程中,百姓这点心思,其实无可厚非,毕竟民以食为天,任你有再高明的手段,也得向财富低头。

    张怀崖对于孔妍珠放出的追杀令,其实心里是持反对态度的,但是他没有立刻说出来。张怀崖心里之所以反对,是因为他知道,如果施有恩真的死了,云月故一定会极度伤心。云月故虽然对自己并无感情,但张怀崖却不会这么对云月故,因为他深爱着这个会酿桃花酒的女人,爱了二十年。

    屋内一时无言,沉默到了天亮,坐在椅子上的老李不停地打瞌睡,已经是困的不行了。这个时候张怀崖才忧心忡忡的和孔妍珠说,“闺女啊,追杀令一出,孔家可就是在江湖上露面了,隐藏多年的身份一旦暴露,虽然有人慕名而来,但肯定也会有人背地里穿小鞋儿的。”

    孔妍珠一笑,不在乎道:“怕什么,先祖经历了那么多次改朝换代,依然很好的传承了下来,虽然经历了民国前的那场清武元气大伤,但元气大伤的可不止我们一家。这么多年的休养生息,想来大家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孔家也不见得比从前差。”

    停顿了一下,孔妍珠又接着说,“况且,明年就是十年一次的比武大会了,我觉得,届时不仅明面上的同道代表会参加,肯定还会有很多隐藏在太平盛世下的武人也会冒出头来,大家一定还是会像从前一样,为了荣耀去战斗,江湖也会重现往日的繁荣。”

    孔妍珠所言非虚,如今新国成立几十年,国情越来越好,社会越来越稳定,现在没有军阀割据,没有外敌入侵,衍生在这块土地上的任何一种文明,都将会随着太平盛世的长久,而陆陆续续重新绽放出异彩。

    武道,本身就是这种文明之一,江湖更是衍生这种文明必不可少的一个存在。

    顾嘉杰很欣赏孔妍珠的看法,他自己心中也是认为,随着端木神九的问世,许许多多隐藏在暗处的武道中人,都会跟着冒出头来。武道的历史太久了,久到可以说到炎黄时期,甚至追溯到传说中的洪荒时代。

    在久到记不清楚年月的时间里,武道中出过很多惊才艳艳之辈,他们在各自的时代里风采无双,举世无敌,引领着一个时代,有的坐拥江湖至尊地位,有的与君王割据称霸一方。正是因为如此,江湖才会有数千年的繁荣生生不息。

    若不是因为清朝末年,民国之前的那段岁月,一场清武令横扫天下,如今的江湖也不会没落到现在的地步。也正是因为那场清武令,许许多多的门派和古老传承,选择了隐居以求自保。他们拥有着毁灭一个王朝的能力,却在王朝的打压下选择默默无闻的遁去无影,因为他们知道,毕生所学,不是用来与这座土地上的同胞自相残杀的,因为他们武人一样热爱这片土地,热爱这个民族。

    好在新中国拥有着博大的胸怀,虽然某些领导仍然在致力打压武人,但也有崇尚武道精神的政权人物,一直默默的支持着江湖能重现繁荣。也正是因为如此,孔妍珠才会说出很多隐居的武人会重新冒出头来的话。

    只不过张怀崖仍是有些担忧,在孔妍珠说完以后,他就和顾嘉杰对视了一眼,二人心中的话不言而喻。

    “傻丫头,你就这么希望江湖能重新繁荣起来嘛?”张怀崖无奈的去问正憧憬着未来的孔妍珠。

    孔妍珠点点头肯定道:“那绝对是当然的!”

    顾嘉杰和张怀崖都笑了,他们很欣慰,因为有人像他们一样,希望这座江湖能重新焕发出生机,让天下再兴尚武之风,而不是人人都去想着钱,为了追逐名利蝇营狗苟。

    这一刻顾嘉杰肯定了孔妍珠,心中对这北方的女娃子大加赞赏,同时对于她和顾清辉的婚事,也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对号。他身边的顾清辉并不知道,自己的终身大事,已经无声之中,被父亲给下了决定。

    张怀崖乐呵呵笑着指了指孔妍珠,说:“你呀你,女孩子这么喜欢江湖做什么?”

    孔妍珠一挑眉毛,下巴微微上扬,正色道:“因为我要做子初关晴州那样的女人,仗剑江湖内,敢爱敢恨,一剑抚平胸中意,为所爱甘愿举世为敌,即使全族被灭,也绝不...”

    哪知道孔妍珠话还没说完,端着水杯正喝水的顾嘉杰就被一口水呛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使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不好意思,呛到了。”顾嘉杰歉意的看了看孔妍珠,柔声说:“你继续,你继续说。”

    孔妍珠噘了噘嘴,闷闷不乐的闭口不言了,张怀崖好奇的问她,“子初关晴州?这名字怎么奇奇怪怪的,是谁啊?”

    噘着嘴的孔妍珠脸色一转,双眼又闪着光亮回答张怀崖说:“是很多年很多年前的一个女剑客,剑法超群,天下闻名,容貌更是享誉当世,美艳不可方物,为了爱人宁愿跟全天下为敌,也绝不背叛跟自己相爱的男人,她是我的偶像,我超级超级崇拜她!”

    话说出来时,孔妍珠脸上布满了像是现在的小女生,谈及自己偶像时候的表情,不过说完以后,她又苦恼了起来,继续说:“只是我就在偶然得到的一本古书上看到过她的事迹,具体生于哪个朝代,家庭背景,人物关系,都没有介绍,就只形容了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她从苦恼的样子,又变为了雀跃的状态,乐呵呵说:“不过这已经够了,我只需要知道有这样一个女剑客,我想要成为她那样的人,就行了。”

    张怀崖像是懒得看孔妍珠这种反复不定的状态,倚靠在枕头上的上半身缓缓躺下,转过头去,嘟囔道:“你谁的样子也成为不了,只会成为自己该成为的样子。”

    “干爹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孔妍珠头探过去问,

    张怀崖脸朝里挥挥手,“行啦行啦,你跟清辉回去吧,我累了,睡会。”

    孔妍珠刚起了谈兴,看到张怀崖这样,小嘴就立刻又噘了起来。闷闷不乐的她,只好跟着顾清辉和老李,一起出了病房,准备回去。

    走在路上,顾清辉在一边看着孔妍珠,心说这人真是有趣,别的女生都是喜欢当下最火的明星,而她却喜欢一个死了很多年历史朦胧不清的女人。

    这练武的人,也真是怪,顾清辉忍不住想,好像自己的老爹,在练了武以后,也跟变了个人似得。顾清辉刚记事的时候,顾嘉杰还未曾习武,等到顾嘉杰习武时,顾清辉已经就要上小学了。顾嘉杰习武前后,对于顾清辉来说,就像两个人一样。

    习武之前的顾嘉杰,对顾清辉宠爱有加,看顾清辉时总是面带微笑,语气温柔,  从来不会对儿子说一句重话。但是习武之后,顾嘉杰对顾清辉的态度就变了,从先前的温柔无比,转变成了极为苛刻的态度。

    小到走路的姿势,大到与人相处,顾嘉杰都给顾清辉立下了规矩。比如走路时,不能左看右看,也不能弯腰驼背,只能挺直腰杆,昂头挺胸,每跨出一步,脚下的鞋底一定要离开地面,绝不能让鞋底和地面发出摩擦的声音。

    再比如,与人交谈时,如果有疑问,要诚心求问,别人和自己讲话时,目光不能心不在焉的看向别处,自己说话也不可揭人短,即使自己家境优越,也不得在交朋友的时候拿出来炫耀,更不能瞧不起任何普通人家的孩子。

    还有,如果路上遇到讨要钱财饭食的乞丐,要是有时间或者身上有零钱,一定要拿出些零钱来送于乞讨者,或者就近买来饭食相赠,总之不能对乞讨者置之不理,冷漠的心性,在顾家是绝不容许有的。

    诸如此类的规矩,在顾家多不胜数,生活中处处都有限制,不仅顾清辉,就连顾家的下人,久而久之也悄悄被顾家的规矩潜移默化。所以很多顾家的仆人走出去以后,大家都会觉得对方很有教养,言谈举止大方得体,给人一种很温煦的感觉。

    在这么一种大环境下,顾清辉过了十几年,父亲的生意越来越好,武艺越来越高,对他也越来越严格。好在母亲对自己,还是从前那样温柔,这让顾清辉平日里就和母亲交好的多,都说儿子是母亲的小棉袄,这话一点也不假,母亲对顾清辉,把他父亲的那份疼爱也一并给了。

    孔妍珠对那什么子初关晴州的崇拜,其实顾清辉心里是羡慕的。他羡慕孔妍珠可以有偶像,有崇拜的人,可以明张目胆的说出来,而自己,却不能说。

    顾嘉杰对他的教育,一直是以一种王者的态度来灌注给顾清辉王者的意识,在这个意识当中,顾清辉不能崇拜任何人,只能崇拜自己,因为在这个意识当中,自己就是那个最好的人。

    这种教育有些偏执,但普通人谁能理解顾嘉杰那个层次的人在想些什么。在江湖而言,他是八大高手,在商场而言,他的地位可不仅仅是八大高手那么简单。

    不过顾清辉也是有崇拜的人的,顾嘉杰酷爱读书,经常翻阅各类古籍文献,遍览群书,看完了就去找野史看,什么犄角旮旯里淘出来古书都去看。顾清辉很好的继承了顾嘉杰的这个优点,从上初中以后,也是经常读书,读了很多古文古诗。

    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顾清辉渐渐也喜欢上了一个已经涅灭在历史中的古人,那个人就是李白,一个渲染了半个盛唐的诗人。

    顾清辉喜欢李白的狂浪不羁,李白诗中的潇洒写意,正是顾清辉心中深处最向往的东西。

    三人在医院门口又打了一辆车,车子朝着顾清辉家的方向驶去,三人都没开口说话,一路上沉默无语,只有车上的广播在播放着电台里的音乐。

    孔妍珠很欢喜,因为张怀崖的安然无恙,让她又高高兴兴了起来,坐在车里仍在浅浅的笑着,心情看上去很不错。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一夜时间,心情大起大落的孔妍珠,此时身心放松了下来,在车上没一会就睡着了,老李也在前边的副驾驶打着瞌睡,只有顾清辉,瞪着眼睛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和人流,心不在焉。

    别人想成为偶像那样的人,而我能成为李白那样的人么?顾清辉想着这个问题,一时想不通,突然觉得好迷茫,他有点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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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在江边偶遇了顾清辉,分开以后,武厚就一个人走回了住的地方。这几个月以来,他每天都是这样子,到了师父说的点,他就拿着刀一个人去江边等潮水,练完刀后,再一个人晃晃悠悠走回来。

    这几个月他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耍过,冯默和李志光再也没见过,沐海森和王有志兄弟几个也没见过,除了每天见到麦闻香,偶尔见师父一次,武厚见得最多的,就是街上陌生的路人。

    他充分感受到了孤独的滋味,师父最近很忙,忙的几乎没时间搭理自己,麦闻香每天上学,经常和周舒一起跟着顾清辉去玩,偶尔还单独和顾清辉出去约会,已经很少陪自己了。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练武,一个人行走在路上,武厚夜晚练过刀以后,有时会站在江边发呆,思绪飘渺不定,会去想以前在校时候的日子,也会想以后能干什么。只练武吗?这能做什么呢?随着练刀的日子越来越久,武厚心里渐渐有了这个想法。

    忧愁使武厚笑脸渐渐少了,虽然跟人交谈时,仍是那个笑的开怀的年轻人,但他一个人独处时,却总是郁郁寡欢,忧愁不断。

    人都会有一个迷茫期,武厚现在就是迷茫了,突然之间的辍学,对他的打击很大,从阴影中走出来以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对未来的迷茫和无助。他的迷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顾清辉的迷茫其实是一样的。

    可是饭总是要吃,生活总是还要过。自己辍学的事情,武厚还没和家里人说,他怕外公外婆和母亲承受不了这个事实。虽说不上学,放到现在这个年代,并不算什么天塌下来一样的大事,但对于对武厚寄予厚望的家人来说,仍是一件很让人痛心的事。

    回到住处的武厚,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小心翼翼的到卫生间洗了澡,才躺到床上去。躺到床上以后,他忍不住像个蛆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确认了好像身上真的一点也不疼,一点事也没有。

    那么快一辆车把自己撞昏了过去,醒来以后竟然只是起初觉得有些疼,现在躺到床上,却连疼痛也没了,这现象让武厚很是纳闷,却又不知道是为什么。

    带着这疑问,武厚昏昏睡了过去,寒冷的冬夜里,连个被子也不盖,窗户还打开着,冷飕飕的风吹进来,却冻不醒熟睡中的他。

    在武厚身上悄悄发生的转变,其实粗心的武厚自己也没发现。随着修炼,体魄的坚硬程度,与武厚日益见长的内力和真气,正在成正比例的变强。不仅如此,得益于修习了端木神九所传的功法,如今的武厚,基本上可以忽略体感温度对自己的影响,这是绝大多数习武之人都做不到的。

    闷头只知道练武的他,哪里知道自己如今的成果,已经是别人苦苦修炼也难以达到的高度了。

    天亮以后,武厚在麦闻香的呼唤中醒了过来,等他洗漱好了走出卫生间时,麦闻香已经把做好的早餐都端上桌子了。

    自从武厚辍学,开始夜晚练刀以后,麦闻香没过多久,就学着做起了饭,从那以后武厚再也没给麦闻香做过饭,反而每天吃着麦闻香做的。起初麦闻香做的饭味道并不怎么样,但好在女孩子心灵手巧,几天学习下来,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已经不错了,尤其是她自己爱喝的鲫鱼汤,做出来的味道更是不错。

    武厚很奇怪麦闻香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但他并没有多问,女生做饭,将来成家以后主管厨房,那是理所当然,但不是天经地义。不过话说回来了,会做饭的女人,本身就是一种贤惠。

    两人坐在桌前正吃着饭,麦闻香突然开口说,“武厚,我们学校快放假了。”即使武厚不上学了,麦闻香和武厚说起学校时,仍然是说我们的学校。

    武厚听后哦了一声,没说话。他知道,放假以后,就要回老家了,到那时候,面对家里人,武厚该如何开口自己已经不上学的事实。麦闻香一直帮武厚守着这个秘密,平时跟家里打电话,也绝口不提武厚辍学的事,武厚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麦闻香还偶尔帮武厚圆仍在上学的谎。

    吃完饭后,麦闻香起身带着资料,就去了学校,走之前还不忘叮嘱武厚把锅碗刷了。武厚在麦闻香出门以后,就放下碗筷,起身把剩菜残羹倒掉,细心地将锅碗刷干净。

    随后他回了趟房间,换了一身正常的衣服,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羽绒服,打算出门去找端木神九。总不能还穿着一件单薄的秋衣出门去吧,这样别人会以什么眼光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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