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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贝见了夏瑞琛，初二那天下午她从二伯伯家里拜年回来经过南家院外，习惯性地一瞥，正巧看见夏瑞琛从屋内走出来，小贝朝他笑笑，不约而同的走去桂花树下。一时间俩人只是静静的望着小河的方向无言，她放空一切很舒服很静雅，有个熟悉的人在旁边待着不用管什么。
好一会儿后小贝回过神看夏瑞琛的侧脸，依然是那柔和清秀的模样，那双眼像包含了无数的缠绵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夏瑞琛扭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说：“本公子的颜还没看够么。”随之调皮地眨下右眼露出洁白的小虎牙。
她‘噗嗤’笑出声，小时候的回忆一下子在脑海里流转，各种欺负他的场景历历在目。
“我说，你怎么除了黑点没啥变化，清秀的不像个军人呐，在军队不会被欺负吧？”
“我谢谢您了，除了你没人能欺负到我。”
小贝一脸不相信：“怎么可能呐，你这瘦胳膊瘦腿的，和别人比几个招式肯定是输的那个。”
夏瑞琛给了她一个白眼，哼哼道：“女子之见，头发长见识短。”
小贝听见马上不乐意了，扒下他的胳膊抓住说：“你说什么，谁给你权利说本女王的？还不快快道歉。”
夏瑞琛咧嘴一笑，连忙双手作揖道：“女王大人，小弟错了，千万别低头王冠会掉。”他那双迷人的眼睛足以秒杀无数少女心。
小贝曾经也沉迷过，年少时的她无法抵挡这双眼。
“诶哟，还学会讲段子啦，有长进。”她拂过夏瑞琛的手说。
“咱得学会拍马屁，最好是把别人拍到起飞的那种。”
“瞧你得意的。”
夏瑞琛从小就是个纠结的人，纠结着早餐是喝粥还是吃米饭，纠结着今天是穿白布鞋还是穿黑球鞋，纠结着感冒了是打针还是吃药最后竟然自然好，纠结着下雨后天空没有彩虹，纠结着小河边鸭子下蛋为什么没有壳，纠结着毕业后是选择师范还是军校。
好吧，成绩优异的他有很多选择，却选择了大家最不看好他的，不过她支持他。
有梦想就去追这是任何老师都会教给我们的道理，道理我们都懂却没人告诉我们怎么去实践，所以只能任我们撞得头破血流。
是吧，阿琛，你是否也受了不少伤呢？
虽然很久没见，但氛围没有任何尴尬安安静静的说着话。
夏瑞琛看着小贝白净的侧脸，纠结着要不要把这件事说给她听，说的话她会伤心，不说的话就是不尊重她的知情权，这让他备受煎熬。
人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两难的事情。
小贝在夏瑞琛叹了两口气之后问他怎么了，可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让她知道，他那纠结的性子又来了。
她索性也不问，就在一旁等他想清楚了自己说。
夏瑞琛扒拉头发扯开衣服领子皱皱眉眨眨眼，最终在心底下定决心这件事情应该说出来。
他暮然转头对着小贝，表情严肃道：“小贝，我有件特别严重的事情不得不告诉你。”
“嗯，等着呢。”小贝点点头，“你纠结症又犯了。”
“你还记得你溺水那次救你上岸的那位长官么？”
那颗耀眼的五角星她是怎么也忘不了的，她点头。
“就是，我不是当兵去了，在部队上课的时候有读到逝者遗迹，我发现救你的那位长官已经去世了。”他小心注意小贝的表情。
“你确定？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这可开不得玩笑，她紧张的手心冒汗了开始。
夏瑞琛肯定的点头：“确定，当时你晕倒了，我看的很清楚，如今依然记得他救你的样子，可是现在他和他老婆都出车祸去世，只留下他们的孩子在世上。”
小贝张开嘴吃惊的不知说什么好，一抹酸楚冲上心头，那个人在她很小的时候救过她的命，因没能见面跟他道谢，从此五角星便成了她生命的信仰。可现在阿琛跟她说这个人不在世上了，让她心生慌乱，就好像这个信仰快要被击溃似的。
小贝无助的看着阿琛，这是他纠结的原因吗？
夏瑞琛看见小贝伤心他也心疼，他之所以选择当兵也是因为这位军官救了小贝之后对他心生敬意，人生有那么多次意外，偏偏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那个人从天而降般把她救出来，是那身绿军装救了大家自责的心。
他把小贝抱进怀里安慰她，沉默。
“那你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我想去看看他。”小贝说话已经带了些鼻音。
夏瑞琛轻拍她的肩说道：“褚敏祥，葬在国家公墓。”
“谢谢。”小贝拉开俩人的距离低头看着地上的草，讷讷道：“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聊吧。”
“嗯，你先回。”夏瑞琛目送小贝进屋，纠结的脸依然并没有好转。
好像更乱了。
她有些茫然，把自己关在房里躺在床上脑袋一片空白。褚敏祥，车祸去世，留下一个孩子在世上。
褚析程，不会吧！
小贝回想到那颗闪闪发光的红色五角星就觉得发烫，那时她溺水差点窒息，手脚乱蹬之下被他抱起，生命的曙光照耀在她的人生当中，进入昏迷之前她的眼里只看见那颗领间的红色五角星。
她无声的流下一行清泪，如果褚析程是他的儿子，那她不得不感叹老天的安排和缘分。
呵！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情说便说不了。
褚析程刚下飞机便往褚家赶，一干亲里旁支在大院里给老爷子和奶奶恭贺新年，他作为褚家唯一的孩子，必然是要参加。
帝都依然繁华，道路依然拥挤，穿过熟悉的大街小巷驶向偏远的住宅区，推开车门便听见屋里熙熙攘攘的说话声和碰杯声，还真尽兴。
小孙替他推开古式木门，迎目的是纷纷看过来熟悉或是不熟悉的亲戚朋友，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向他，但他并无有意，只是推门进来而已。
他走向大厅里坐在真皮沙发上的两位老人，老人旁坐着年轻讨喜的外孙女和外孙，正教他们两玩平板电脑。像个老小孩。
“爷爷奶奶，新年快乐。”
褚关长褚老爷子一身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儿，见着孙子回来乐呵道：“回来了，坐坐。”
“来来，坐奶奶身边。”奶奶开心的招手，多日不见的思念无语言表，一转眼又是一年。
外孙女李商外孙赵德康给褚析程让座，找德康坐去老爷子边上，李商倒是随着褚析程继续坐在奶奶身边。
“我瞅瞅怎么比上次见你更瘦了，你一向挑食，在部队还是多吃些。”奶奶握着褚析程的手叮嘱着，身穿与老爷子相衬的中山装倒显得和蔼可亲，话语间多了些威严。
“他哪里是挑食，明明是少爷架子上来，说不定还开了小灶。”老爷子哼哼，拆奶奶台。
褚析程低眉不说话。
奶奶横一眼老伴儿，多嘴。
继续道：“你小女朋友呢，怎么没带过来？还藏着掖着。”
“奶奶，下次回来您就见着了。”褚析程知道奶奶心却，但也急不得。
奶奶点点头说：“好好，让奶奶瞧瞧是什么姑娘让你失了魂。”
“啊？程哥哥你有女朋友啦？”李商听懂他们的谈话，心里失落。
“是的。”褚析程回答。
李商立马愁苦着脸仰头看着程哥哥，她似乎已经看到未来程哥哥和未来嫂子走进婚姻殿堂的场景，那情况可真扎心。
奶奶瞧李商不开心打趣道：“怎么，程哥哥谈恋爱你不开心？”
闻言褚析程将目光移至这个表妹身上，印象中还是小时候哭鼻子的小妹妹，如今长开了美得如花似玉。
“外婆，程哥哥可是人家心中的男人耶，可听到男神有女朋友了这种心情你是不会懂得啦。”
奶奶失笑：“哥哥就哥哥，还男神。”
赵德康正打着游戏，听李商这么说表示不屑，“得了，你男神现在名花有主了，可以转移目标仰慕本少爷。”
李商坐正憋着嘴：“仰慕谁都不要仰慕你。”
吃过了晚宴后，褚析程独自一人坐在能看见大厅的阁楼上，小木桌上摆着红酒糕点，李商让阿姨送过来的，但他并不吃甜食。
窗户上放着一台旧式收音机，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某台的FM，主持人热闹的声音回响在这不大的空间里。
他的目光被院中的一棵雪白傲梅吸引过去，它也独自坚强的生活在属于它的角落，不争不抢，却傲骨不屈。
眼前忽然浮现小妞的模样，融化了他刚毅的脸，揉了他眼里的冷硬。
心已经飞到她那儿去了。
小贝一连两天都在家里待着哪儿也没去，在家写写稿子或是看单位采访的节目，苏爸苏妈劝她出门走走也劝不动最终没办法只能任由她去了。
小花也觉得没啥意思，走亲戚都是一些给她介绍对象的，还不如待在家里快活。不过看妹妹这么消沉做姐姐的决定问问为啥事。
在小花刨根问底的质问下，小贝只字未提，始终淡淡的看电视，这让她很是挫败，这还是她姐姐控的妹妹么？
其实小贝不是不想说，只是她自己已经这么难过了，不想再让姐姐伤心，再说这事说不定跟褚析程有关，她说不出口。
小花想了想，看来不得不使出绝招了，于是她抛出诱饵：“姐姐决定今天不管你对姐姐提出任何问题，姐姐都会如实回答你。过期不候。”
这确实是个很大的诱惑，小贝终于有兴趣的看着姐姐小花，“真的，不管什么问题？”
“真的。”
“那好。”小贝调好坐姿拿着遥控器当做话筒对着姐姐，问道：“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小花耸肩：“显而易见并没有，这问题太简单能不能问些有价值的。”
“那上次跟你回家的男生是谁？和你什么关系？”
小花拍桌：“你咋知道？”
小贝拿遥控器往前拱了拱：“现在是我问你。”
“就普通朋友。”
“叫什么名字。”
“唐泽含。”
“啊？”小贝以为自己幻听重复念：“唐泽含？”
“是啊，认识？”
“他....”小贝想想决定问下一个问题，“再问你一个问题，大明星叶子然的绯闻女友是谁？”
小花好笑的看着妹妹：“喂，我要叫你姐姐了行不，我又不是她经纪人怎么会知道他绯闻女友是谁，再说那也是别人的私事。”
小贝也翻白眼：“绯闻女友呐，绯闻绯闻！！”
“好吧，要说绯闻的话就是前段时间与神秘女子在马路拉扯的新闻了，不过并没有拍到女方长相，事情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就这样啊？”
小花快要被妹妹气死，她好不容易发发善心愿意透露自己的秘密，没想到小妮子问这些不相关的事，真是够够了。
“好了，还有问的没。”
小贝摇头。
小花抱着果盘起身，说：“得了，你自个儿在这看吧，姐姐我回房了。”
小贝看着姐姐上楼的背影，脸上天真的模样消失不见，一筹莫展的想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唐泽含是咋认识姐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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