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凡王们的浩歌 > 二十二 南宫鸣: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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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鸣深陷在回忆里不可自拔时,一个身影兀自走了进来,他转过视线,又见那人身后几个随从跟进来,躬着身紧张地说:“鸣侯,国公他一定要见您,小人们实在拦不住……”

    站在前面的父亲南宫承宇身着简朴青袍,高而精瘦,却已显佝偻,头发稀少苍白,披散在脑后,脸颊和额上的皱纹尽显沧桑,他已是个垂垂老者。

    “退下吧。”随从应声退去,南宫鸣站起身迎上去,略略牵起嘴角说:“父亲。”

    他父亲灰暗的双眼似乎不认得他一般盯着他,冷笑一声说:“你把政事堂搬这里来了。”

    “时局动荡,国事繁忙,许久没有看望父亲,儿子有错。”南宫鸣漠然道。

    “我南宫承宇真是三生有幸,吾儿已可以不顾帝王命,在府里自行决议政事了。”他父亲幽幽地笑着。

    “皇帝和淳越王年纪尚幼,儿子即然承了父亲的职位,就当为国分忧。”

    “你可想取而代之?”他质问的声音陡然高了些许。

    “儿子绝无此心。”

    “既然如此,太王太妃和曜王如何不能做主?”

    “一个是妇人,一个是败将,恐怕难有助益。”

    南宫承宇终于气急喝道:“吾儿,你可休要狂妄!我南宫家在淳越苦心经营数百年,有赖羽夙和李皇两族恩泽,难道你要将我们置于世人唾弃之地,将祖宗基业毁于一旦吗?”

    “父亲,”南宫鸣牵起嘴角,语气纾缓却并不妥协,“淳越一人之下的地位与诸部的马首是瞻,儿子如今的局面,都仰仗您在此地几十年的经营。这其间种种权谋之术,父亲可是悉数谆谆教诲。”

    他父亲激动起来,身体也微微颤抖,“既如此,你难道忘了,我屡屡告诫你,权位可保我族昌盛常续,但绝不可叛逆羽夙和李皇两族,否则必是不堪下场?”

    南宫鸣不以为然笑出了声,“父亲啊,您是真的老了。李氏失了帝俊之地,龙骧军近于覆没,其昆吾和都广的两裔,一个内忧外困快被杀灭,一个器小卑劣难成气候。至于淳越羽夙,如今也只有老妪和幼儿当朝。这两族已然势落,又有什么可惧?”

    老父听了讥笑着连连摇头:“我青鸾一族自古以高瞻远瞩行事敏慧立命,只是如此你就认为结局已定,实在是鼠目寸光。”

    “如此自然不见得结局已定,只是既然有我在局内,这场游戏恐怕就必须这么进展下去。”南宫鸣说着收敛了笑容,眼里的寒意愈发逼人。

    “吾儿,你始终还是不肯放下心结啊!”

    南宫鸣听了,眼中闪过光芒,随即变得犀利凶狠,他跨步向前直直盯着他的父亲说:“这早就与心结无关,我族为羽夙鞍前马后数百年,也到了该向他们拿取报答的时候。难道还要我们的后人像您和祠堂里的那些人一样,永远只能是主人身旁唯唯诺诺的奴仆?还要象您给儿子取的这名字一样,永远做取乐鸣叫的装点小丑?”

    老父沧桑的脸庞因为动怒成了绯色,双手和身体不住颤抖,冲他咬牙切齿地说:“小儿,既然你一意孤行,要陷我族于险地,身为宗主,我定不能同意。我当召集族人将你弹劾,也要面呈太王太妃,重回朝堂理政,不由你胡来!”

    南宫鸣再牵起嘴角,迎着南宫承宇愤懑的表情说:“父亲,谁为宗主,谁来理政,谁主沉浮与变迁,这些恐怕已由不得你和那老妪了。我劝父亲还是从此了却凡心,在府上安心养病吧。”

    “你……”

    “来人,”适才的随从听召进门,“你们把国公送回去,再不能让他安心养病,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小人们绝不敢了。国公,您就快随我们回去吧!”随从们听毕上前,左右架起身单力薄的南宫承宇,转身往门外拉。

    “竖子!你如此执迷不悟,必有恶报啊,可恨我南宫家百年基业将被你葬送!竖子啊……”他冲他愤懑地喊叫着,但全然无力反抗,两条腿拖沓着被架离出去。

    四下再度平静,南宫鸣回到案前坐下,几无声息。此刻若是有人见到他,必定因他透彻的寒意而感到畏怯。

    但随后转进门的那一抹窈窕的红色身影却不以为然。

    羽夙翾飞径直走到南宫鸣面前,美艳的脸上同样表情冷冷,一双红色眼眸注视着他开口道:“如今位高权重的南宫大人,还在忧虑什么呢?”

    南宫鸣缓缓抬起头,不说话,望着羽夙翾飞的眼神竟变得柔软下来。

    “曜王,像一头潜伏的猛兽,正等着伺机反转的机会。”

    南宫鸣轻笑一声问:“你怎么看?”

    羽夙翾飞牵起两边嘴角,语调温柔地说:“就这样看着你们撕打,不是很好吗。”

    南宫鸣听了,展颜笑出来,站起身走到羽夙翾飞的面前说:“难道,你任我与人撕打,袖手旁观?”

    羽夙翾飞轻昂着头,姹然而笑,“我是不该袖手旁观,至少他们是我族亲。或者我还该听我母亲一言,赐你一把匕首。”

    南宫鸣笑出了声,“哦,我忘了,他还是你将来的夫君。怎么样,他是不是渴求雨露一般对你……”

    “相比你,他是正人君子。”

    “啧啧,”南宫鸣摇了摇头,眼神从羽夙翾飞的眼睛打量到她白皙丰满的胸口,“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这样瑰宝,竟不感兴趣,是蠢得不懂享用,还是觉得不如上都的那个娼妓。”

    南宫鸣的话音一落,羽夙翾飞已扬手打了过来,南宫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敢把我和娼妓比。”

    南宫鸣慢放下羽夙翾飞的手,伸手轻揽住她的腰际,忽然使力,将羽夙翾飞柔软幽香的身体贴到身前,探过永远不会让人看透的脸说:“你可看清楚,谁是亲,谁是敌,把你和娼妓比的究竟是谁。”

    羽夙翾飞依旧任性地轻扬着头,不示弱地说:“看了这么多年,自然看清楚了,不就是看人有几分利用的价值吗?”

    他狞笑起来,“你得承认,我们有同样的追求,同样想毁灭的东西,而只有我们两个联手,才做得到。”

    她的眼神里继而露出幽怨,“我是看得清你,但拜你所赐,对于我自己,别说旁人不知道我,连我自己也认不清了。”

    “不,你很清楚你要什么。你跟其他人不同,跟你那母亲更不是一路人,他们完全不懂,也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大的力量。只有我,认得你,所以你怎么舍得给我匕首,你知道该给我什么……”

    南宫鸣一边说,一边伸手解开羽夙翾飞的腰带,尔后抬手在她胸前衣襟处轻轻一拂,鲜红华服随之褪落到地上,随后覆在她身上的贴身衣物也件件滑落。

    他揽紧她的腰际,使她贴到他的胸前,幽香之下,他沉醉其间,探过脸吻上了那红润带着凉意的唇。

    羽夙翾飞笑着任由他摆布,她抬着头,闭起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唇间给出热烈的回应,孤寒的南宫鸣终于仿佛被化解开来。

    他的青袍也滑落到地上,这是一具修长健硕的身躯,两个身体拥在一起,用力痴缠,仿佛两只傲视一切绞缠在一起的鸾凤,他们在各自的世界里孤寂,又寻到对方如痴如醉地相互慰籍,谁都不会知道他们将创造如何的惊世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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