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文学 > 蛇夫盈门 > 第83章:打完右脸,送上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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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这话的时候,潜意识里其实认为墨白是不知道的,要不然那个渣男之前怎么还会对我说出那样的混账话来?

    却没想到姬贝贝一脸幸福道:“他当然知道,并且还很期待我们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

    “他知道,却还跟我们科室那些小护士眉来眼去的?姬贝贝,你怎么能忍得了这口气?”我发现我自己真的是找虐,越问越生气。

    姬贝贝不以为意:“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不用你操心,你还有事吗,没事别再来烦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推我出去,根本不待见我。

    我恨铁不成钢,这女人像是被墨白给洗脑了一般,十头牛都拉不回头了。

    我又风风火火的回医院,到那边的时候都快到下班的点了,我冲到我们科室,正好看到墨白正要去换衣服下班,走过去,扬起手就给了墨白一巴掌。

    “畜生!”我冲他吼道,眼都红了。

    这一巴掌打得特别响亮,我手都被扇麻了,墨白也被我扇闷了,周围的人全都围了过来,一时间叽叽喳喳的,大多都是声讨我的声音。

    其实打下去的时候,我自己也有点懵了,主要是心里面的郁闷之气堆积的太深,导致我情绪有些激进。

    墨白看着我,表情委屈道:“小茶,有什么误会不能好好说吗?这样打,我明天还怎么见人?”

    “你还要脸出来见人?墨白,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好好问问自己,你对得起姬贝贝吗?”本来心里面的那一丁点的悔意,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墨白这种人就不该给他脸。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吧,可能你误会我了,医院里人多眼杂,影响不好。”墨白说道。

    我盯着他,犹豫了一下,转身就走,他跟了上来,我也不敢把他带到远的地方,更不敢跟他独处,而是把他带去了医院后面的凉亭里面。

    凉亭周围虽然没有人,但是靠近住院楼,有什么事情喊一嗓子就有人能听到。

    我站在凉亭里看着他走过来,右半边脸红彤彤的,已经肿了起来了,顿时有些心虚。

    他走过来,摸了摸脸说道:“挺烫。”

    我白了他一眼,直截了当道:“墨白,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个好人,但是姬贝贝那么爱你,又怀了你的孩子,你就得对她好,如果你做不到对她一心一意,那我请你趁早离开她,否则,我不会饶了你的。”

    “那你饶了柳川南了吗?”他反问我。

    一句话将满肚子的言语堵在了喉咙嗓子里,疑惑的看着他,我和柳川南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事好像还没传出去吧?

    但是想想,黑老三和草九姑的信息来源那么广泛,这些事情他们能查到也不足为奇。

    我定了定心,转而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柳川南的事情,那你也应该意识到,你们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一个错误,因为正主儿并不是我,不是吗?”

    “正主儿是不是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墨白没脸没皮的说道,“小茶,现在你恢复了单身,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追你了不是吗?”

    我气得直咬牙,竖起手又想扇他,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结果我手刚竖起来,他直接将左半边脸又递了过来,凑过来让我打。

    我竖着手,打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最后没办法,我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冲着墨白吼道:“你离开姬贝贝,我求你,行吗?”

    “行。”墨白答应的很干脆,但是随即提出要求,“你答应跟我交往,我立刻跟姬贝贝断干净,孩子也不会留。”

    “你……”

    我真的是说不通他们了,一个一个的,简直让人无语。

    “算了,随便,你们随便好吧?我又不是救世主,自己的路自己爱怎么走就怎么走,撞死在南墙上也是活该!”

    说完我错开墨白就要离开医院,他一把拉住我,我用力的挣脱,快速的跑远,他在后面大声喊:“白小茶,我会让你点头答应的,总有一天!”

    我转头冲着他狠狠的唾了一口,然后逃也似的离开。

    回宿舍的路上,我气得连晚饭都不想吃,越想心里越烦,这就是一个死结,凭我的本事是根本解不开的。

    整理床铺,洗了澡,刚准备看书,隔壁宿舍的同事过来敲门,跟我说我姐姐在楼下等我。

    “我姐姐?我哪个姐姐?”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己有个姐姐来着?

    “是啊,她说是你姐姐,跟你长得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似的,你快去吧,天怪黑的,别让人家等太久。”同事说着就进了自己的屋。

    我脑子里面当时跟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捶了一下似的,同事的描述让我立刻想到了这个‘姐姐’是谁。

    她是青绡!

    之前我让柳川南找她来我们说清楚,柳川南不肯,却没想到这会子青绡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我知道我应该下去做个了断,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却犹豫了。

    我很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青绡,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但是躲又不能真的解决事情,我自己打心底里也想会会她,所幸便换了身衣服下楼。

    那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湘西冬天虽然也不怎么冷,但是这个季节风吹在身上,还是寒丝丝的。

    一下了楼,我一眼就看见不远处路灯下站着的那个女孩,她的个头要比我高一点,比我瘦,五官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她穿着一身棉麻布料的衣服,微风徐徐,身影掩在昏黄的灯光下,自带一股仙气似的。

    她也看到了我,冲着我微微一笑,然后冲我招招手:“小茶。”

    我局促的站在原地不敢过去,甚至有一种想要掉头就跑的欲望,她看我没动,自己便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每靠近一步,我都感觉我的头皮又紧了一点。

    她是青绡,是与柳川南同时期的女人,是柳川南的救命恩人,柳川南爱了她一千多年,如今,她却活生生的站在了我的面前,从心理上,我就觉得自己矮了她一头,根本提不起任何的斗志。

    眨眼间她便到了我的跟前,我感觉自己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她冲我伸出了手:“小茶,我带你去吃东西吧?”

    “不,不用了,有什么事咱们就在这儿说吧。”我下意识的便拒绝。

    “那我们去那边花坛边坐着聊。”她说着便率先往那边去,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跟上。

    “你跟我长得的确好像,简直一模一样。”她笑着说道,她很爱笑,并且说话声音柔柔的,细细的,比我要淑女的多。

    我点头:“是很像。”

    “跟孪生姐妹似的。”她接着说道,“有些孪生姐妹可能还没有我们的相似度高,这真是缘分。”

    我不置可否,想说即便真是缘分,也是孽缘。

    “你怕我?”她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弄得我有点尴尬,赶紧摇头,“没有,就是没想到你会来找我,还没能从震惊中走出来。”

    “我早就想来找你了,一直没找到机会,说真的,我对你很好奇。”她比较坦然,“我想,无论如何,我们总得见面的,迟点不如早点,所以一听说你回湘西了,我就立刻过来了。”

    “嗯。”我不知道跟她聊什么,只能她说,我附和。

    她却伸手摸我的脸颊,她的手冰冰凉凉的,附在我的右侧脸颊上,我的脸反而瞬间烧了起来似的,滚烫滚烫。

    “怪不得柳郎会跟你在一起,你真的太像太像我了。”青绡看着我,脸上还是微微笑着,“我看见你,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似的,这种感觉很微妙,让我对你生不起气来。”

    我看着她,看着她那似乎会说话的眸子,她继续说道:“我之前很愤怒,因为我用生命去爱的那个男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我曾千百次的想象着你的样子,想象着我们见面时会是怎样的剑拔弩张,可是真的见到你了,我却发现我能够接受你。”

    “接受?”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不明所以。

    “对,接受,我可以接受你的存在,可以接受柳郎把对我的爱分一些给你,我可以把你当做我的亲妹妹,我们一起陪在柳郎的身边,可好?”

    青绡的话惊得我瞪圆了眼睛,反应过来之后便直摇头:“不,我已经跟柳川南说的很清楚了,我退出,我们再也不可能了,你们,你们在一起好好过吧,你要是怕他再跟我牵扯不清,你就把他带去湘西以外的地方发展,长白山也可以啊,那是他的老家。”

    “但是柳郎不开心啊。”青绡撅着小嘴说道,“我能感觉到他心里的确有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闷闷不乐,满腹心事,我知道他还想着你,所以为了他开心起来,我接受你的存在。”

    “我出生的年月,一个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况且柳郎那么优秀,他值得拥有更多更好的,而你,就是那个更多更好的存在。”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青绡,我跟你不一样,我生活在这个年代,接受不了什么三妻四妾,我要的,只能是唯一,而柳川南注定给不了我这些,所以我选择退出,对不起,说起来是我占用了柳川南几个月,但我的确不知道你还活着,现在我把他还给你,彻彻底底的还给你,至于你怎么拴住他,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了,我……我还有事,再见。”

    我一直想见青绡,如今见了,一直想要说的话,也跟她说了,从此以后,我便不想再见这个人。

    ……

    回到宿舍之后,我心情更糟了,很想找个人发泄,拿出手机翻来翻去,最后给徐有卿打电话,她说她正在医院休息室,我便过去找她。

    今夜徐有卿值夜班,还有另外两个小护士,我过去的时候,休息室里只有徐有卿一个人,她穿着白大褂,站在休息室旁边的楼梯口在抽烟。

    她不经常抽烟,但是她会抽,这个我是知道的。

    不知道怎么的,我看着烟头那一闪一闪的火星,喉咙里莫名的一紧,走上前去,一把捏过徐有卿手里剩下的半根烟,塞进嘴里,用力的抽了两口。

    那股浓郁的烟草味冲进喉咙,呛得我不住的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另只手捏着喉管,弓着腰,特别狼狈。

    徐有卿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帮我拍背,一直等我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她才去休息室倒了茶递给我,我接过来喝了两口,终于将那股子在味蕾里翻滚的烟味给压下去。

    “不会抽就不要学人家抽,这东西会上瘾,一旦沾上了,你的生活越纠结,抽的就会越多,最终得把自己抽废了。”她夸张的说道。

    我喉咙都咳哑了,不服气道:“那你还不是抽?”

    “我没办法,遇到的事情多,能够交心的人少,什么事情都得往肚子里噎,酒是不能沾,毕竟要上手术台,也就只能抽抽烟排解一下。”她将烟头熄灭,扔进垃圾桶,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不一样,别糟蹋自己。”

    我跟着她进了休息室,不死心的追问道:“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们不能帮着你排解?”

    “说什么呢?一切都已经成了往事,说与不说,都已经过去了,没人能真的理解我。”徐有卿平时看起来很果敢的一个人,如今却多愁善感的,这段时间过得是真不顺。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说道:“我并不想帮你排解什么,因为你根本不需要。”

    徐有卿一愣,明显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疑惑的眼神盯着我。

    我继续说道:“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排解你心中的痛,除非,将那些迫害你的家伙一网打尽,否则,你永远排解不开。”

    “那又怎样,我一个人活着,不拖累任何人,我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她表现的很无所谓,别过脸去,眼睛盯着窗外。

    “你这是在逃避。”我毫不留情道,“其实你心里面藏着很多秘密,这些秘密一被碰触,你的心就在流血,所以你不想面对这些,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想让它们就此沉寂在岁月之中,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不愿提及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线索。”

    “没有线索,我自己分析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线索,别人又懂什么?”她又点了一根烟,打火机刚亮起来,我一把拽过那烟,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我紧紧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别逃避了,我想听。”

    “我不想说,别逼我。”她很坚持。

    “那让我来猜猜,你的亲人一夜之间全部死亡,罪魁祸首应该跟殷旭华脱不开关系,或者说,殷旭华是一条线索,你为了跟这条线索来了镇医院,卧薪尝胆这么久,对吗?”

    她不说话,我就当她是默认了:“你斗不过殷旭华的,因为你势单力薄,你不想事事都求着吴家,想要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为你一家老小报仇,可是却发现很难。”

    “但是我得提醒你,你再没有长进,对方很可能会玩死你,你便永远都不会有机会跟别人倾诉了。”

    徐有卿额头顶着墙面,双眼微微闭着,两只手握的很紧,她似乎在犹豫,似乎在隐忍,似乎想起了那惨绝人寰的一夜……

    我就站在一边看着她,默默的陪着她,我知道我这样揭她伤疤不好,但是我没办法。

    “我家祖上几代全都是缝尸匠。”好半天,徐有卿才慢慢开了口,一出口便是惊世骇俗。

    缝尸匠是个古老的行业,优秀的缝尸匠,可以用各种材料,借助各种工具,通过各种手法,将支离破碎的尸体重新缝补起来,让他们完完整整,体体面面的离开。

    在以前兵荒马乱的年代里,缝尸匠是特别吃香的行业,毕竟传统文化中,死无全尸是最让人接受不了的事情。

    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火化制度的普遍化,缝尸匠这个行业也慢慢的凋零,渐渐地演化成入殓师、尸体美容师等等行业。

    之前吴永康说徐有卿在来镇医院之前是兽医,当时我便不信,虽然给动物看病与给人看病,肯能触类旁通,但是毕竟很多地方相差盛大,能够直接从一个兽医转化为镇医院的妇产科主任,想想都不可能。

    但是她如果是缝尸匠的话,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毕竟缝尸匠的手艺,要比很多正儿八经的医生更精巧。

    “做缝尸匠也是有禁忌的,我家祖上传下来‘三不’原则,不给无头尸缝尸,不给蛊祸之尸缝尸,不与尸同枕,否则会有大难。”

    “你碰了其中一条?”我惊讶道。

    每行每业都会有自己的规矩,越是古老离奇的行业,禁忌越多,徐有卿家的这三条,倒是耐人寻味。

    不给无头尸缝尸,这个可以理解,毕竟很多民间传闻都说,无头之尸,是被冥界抛弃的灵魂,强行缝回去,会遭冥界反感;第三条,不与尸同枕,我想一般不是脑子有洞的人,应该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么,就只剩下第二条了。

    蛊惑,也就是被蛊虫侵蚀的尸体,缝尸人是不接纳的。

    而苗疆多巫蛊之术,徐有卿身为苗疆人,对蛊的认知不是小白,所以一般的蛊惑害人,她一眼是能看得出来的,那么,到底是哪一条禁忌被她破了?

    “我母亲走的早,是父亲把我拉扯大的,他开了一家兽医店,平时没事,也帮着动物看看病,但是暗地里,他时不时的就会被请去帮着某些人缝尸,他说这是积阴德的事情,愿意干。”

    “从小我就跟着他在死人堆里面混,很有天赋,一学就会,上手很快,时间长了,难免会跃跃欲试,渐渐的我便成长了起来,父亲大多也退居二线,直到那一年,有一具腹部高高隆起的女尸被送进了我家,说是产妇疤痕子宫二胎,胎儿撑破了刀口大出血死去的,他家人就希望能够将她崩裂的子宫给封起来,让她完完整整的走。”

    “那一次,我和我父亲俩人做了错误的判断,轻信了老熟人的话,结果那崩裂的子宫里面根本没有什么死胎,就只有一颗硕大的瘤体,通红通红的,像是在血水里面浸染过似的,而那颗大瘤子里面,包裹着满满当当的一泡蛊虫。”

    听到这里,我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夜,那些蛊虫无限裂变,越变越多,将我们全家围剿在客厅里面,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亲人们一个个倒下却无能为力,我该死,不该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可是我要报仇啊,到底是谁要用那具尸体陷害我们,是什么原因,蛊虫的来源是什么,我得查清楚才有脸回去见他们。”

    “或许到那个时候,我就有脸去陪他们一起了。”

    徐有卿痛苦的蹲下去,双手手指插进头发里,难过的无以复加。

    我知道,她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这么多年怎么熬过来的,个中心酸,也只有她知道。

    我也蹲下去,伸手搂住她:“哭吧,尽情的哭出来,哭完了,咱们一起报仇。”

    “不,我哭什么?我没脸哭。”她执拗的抬起头,看着我,“这就是你一直想探听的秘密,如今我全都说了出来,你能分析出来什么?”

    我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外面有人叫她,她抹了一把脸出去了,我就蹲在那里,静静的分析着她刚才说过的话,拼凑起来几个关键词:子宫、瘤体、蛊虫。

    这种特征,不就是我们最近遇到的那第十三例与第十四例的性征吗?

    所以,当年那些人将那女人的尸体送到徐家去,是想要什么?

    他们想要借助徐家缝尸匠那一双巧手,得到或者是验证什么,而徐有卿顺着这条线追查,遇上了殷旭华,殷旭华未必不知道徐有卿的身份、目的,他却并没有攻击她,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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